追逐幻光

    太阳不在正头顶,大抵是偏南的,但这对你并不重要。总之它在就是了,好像一直都在。大极光照着这里的一切,照着地上滚沸的沙粒,照着每一立方的空气,还照着你。“如果这waburu  jaka(该死的东西)没有照着我多好呀”你想。但这并没有什么用,它是无情的,你是无力的。你就算是奇迹般的避开了每一缕热光,可这里没有——沙漠仍是热的。它依旧热衷于接受每一丝热波,它想变成太阳。

    你在这太阳上好久了,你并不怀念它是月亮的时刻,因为对你并没有什么区别。

    你的发丝间,耳沟里,嘴巴里好似被塞成了小的沙漠,恨不得脑里最后也成了沙漠。你身上仅存的几片布料一直试图着背叛你,趁着你顾不自暇,正大光明的离开你。它们其实做得很好了,忍受不了而离开也是无可厚非,但你此刻大概是思考不到的。

    地面的空气在扭动,像印度人舞的蛇一样,其实这里的确就有蛇。你艰难地在一棵枯朽的树旁坐了下来,被沙砾灼伤又能怎样呢?你太累了。后背贴到了枯木,它和这沙地一样的热。“它里面一定藏着火,下一秒是要燃烧的。”你这样想着,下一秒他就真的燃烧了起来。浓烟和焦味钻进了你的鼻子,那是一种炽热的痛,辣得你那脆弱的骨架站了起来,你走了。

    你要成木乃伊了,你的皮肤似乎有点皮革化了,但你还活着。

    不远处有一个黑点,那是口井。

    你的眼激动得要流泪了,但没有。接近井时,你几乎能嗅见清水的甘甜。你在井边俯下身去。井很深,底部是一层沙子,沙里隐约是几根动物的骨头,骨头上还缠着你刚掉下去的布料。你的眼又蠢蠢欲动了。一股苦味在你心里漫开来,可怜那动物吗?谁又可怜谁呢。

    背后好似有人说话?你猛地回头,看到了一个面庞黝黑的汉子。他穿着长袍,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冒出、流下。“真好,他在流汗”你想。他走过来,对你说了一串古怪的语言,你听不懂。他索性拉起你那干韧的手,你们俩飞快地跑了起来。空气动了起来,你能闻到他身上微酸的汗味。但你并不嫌弃,因为很快他就领着你到了一片绿洲中的村庄,那儿的人们正懒散地躺在树下休憩,一动不动。

    你迫不及待地跳进水里。那水甜的很,甜得腻人,甜得刺鼻,甜得教人反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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