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石家庄人

早上被二姐的电话吵醒，说他们小区封了，等着做核酸，封三天，问我有没有东西吃。刚睡醒迷迷糊糊，根本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应付了几句，就挂了电话。看了微信消息，得知农村的家里也封了之后，睡意才完全消失。

浏览器上全是石家庄疫情的消息，加上舍友今天上班时在群里说的小区侧门已经封上的消息，我知道我得赶紧行动起来，去“抢菜”了。起床后又问过同学，得到一样的回答后，拾掇一下就下了楼。刚出居民楼，就闻到了新鲜的泥土味，大风将尘土从地上捧起来然后双手一挥，石家庄就被罩住了。

我去的第一家卖菜的铺子在小区外面，刚出小区就看到铺子老板在收拾东西，我以为是老板刚来，等走近了，刚想对老板说买点菜，就听到站在铺子门口的两个人说，都不让人做生意了，家里啥都没有，接下来这三天都不知道吃什么。我问是不让卖菜吗。男人回答我，可不，这不，刚通知的。冲着正往小区走的制服的大爷扬扬下巴。我赶紧进小区，往小区里卖菜铺子的方向走去，内心祈祷铺子一定有人，不然家里可没什么菜吃了。进了小区发现在我前面走的正是刚刚那个大爷，于是我开始尾随他，看他又要去“封”哪家的铺子。走着走着我就看到好多人围着一个三轮车和几个塑料篮子，我小跑两步越过了大爷，因为认定了大爷会去赶走卖菜的，所以我就趁大爷腿脚没我快，赶紧去买点什么。

事实上，大爷只是路过，并没有发生我想象中的情况。小贩的菜邦邦硬，而且还嘎嘎凉。蘑菇上边闪着冰晶，洋葱先不说卖相，你拿在手里就只有一个感觉——这是个冰块。除了这两样剩下的就是铁棍山药、受了冻还蔫儿了吧唧的豆角以及西红柿。买了点蘑菇和洋葱花了七块，转身直奔物业，听舍友说物业关门了，想着剩余的一百度电，有点发慌。远远的就看到物业门前排了好长的队，走近了刚好看到物业的门打开，里边出来一位然后外边的进去一位。回去的路上告诉舍友们，说我打算交点电费，防止事情恶化后没有任何的缓冲。回去路上刚好碰见一辆卖菜的电动三轮从我眼前驶过，看着车上嫩绿的大白菜，要不是自我约束比较强的话，我都想“顺”下来一些。小贩在一个“T”型路口停下，离我也就一百米，我赶紧跑过去，趁着还没人围上来，直接抱起一颗白菜，刚抬头，摊子就被围起来了，都在问白菜价格，我不问，抱着白菜自己找塑料袋装好，又提起已经装在袋子里的几颗土豆，在被大妈们插了无数次队之后终于称好了重量。提着十块钱一颗的白菜突然就想到了今年年初。

等我在物业门口排队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这条街道上昨天还熙熙攘攘的，今天只剩下个“一字长蛇阵”。偶尔路过的人看着我们总会问我们是不是在做核酸，得知我们是在排队交电费之后就悻悻走开，有的会说上一句，交电费都要排这么长的队。我心想，是呗，平时交电费哪有排队的，来了就能直接交。排队的时候我闹了个笑话，但只有我自己知道。因为队伍是直接排在物业门口的，所以在我没询问任何人的情况下就认定了这是交电费而不是做核酸，事实上我根本就没往核酸上想，等排了一会儿，有人来问我是不是排队做核酸，虽然我告诉他是在交电费，但我也终于意识到我自己也不知道排队到底是交电费还是做核酸，走到队伍的最前面确认了是交电费之后，再回答其他人的询问就理直气壮了起来。

晚上从母亲和两个姐姐那里了解到他们已经做完了核酸，而我所在的小区还没收到任何的通知，难免有些怨气。想到今天下午本该去拿前几天自费做核酸的结果，但因为疫情，没办法出门，对要不要拿结果有些犹豫了，拿吧，显然已经没用了，不拿吧，又觉得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