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起了“奥斯卡”

养狗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是一只“大白熊”,浑身雪白,可爱极了。我给他取名“奥斯卡”。当时在小区里他的个头排第一,所以每次牵他出去,当他用优雅的步伐带动他风骚的巨臀,任一众小狗围着他打转却又不敢靠近的时候,都会有很多阿姨大叔对我说:“你家‘卡西欧’真漂亮!“时间长了我也不更正了,不管他是“奥斯卡“还是”卡西欧“,在他陪伴我七年的时间里,他留给我和我们全家的所有点滴都成了记忆里无法抹去的部分。

“奥斯卡”四岁那年的春节。因为年初二我们全家要出去旅行,所以无奈第一次要把他送去朋友家暂住几日。我妈很迷信,说不能新年第一天把“奥斯卡”送出门,所以在除夕的早晨我把他送去了朋友家。朋友家是别墅,有个院子,我希望那宽阔的院子能够让“奥斯卡”在尽情奔跑中忘却离别的感伤。尽管那天我一路和“奥斯卡”反复说明原因,也反复告诉他我几天后就接他回家,但是在年夜饭之后我还是接到了朋友的电话。朋友带着抱歉在电话里说:“实在没办法了才给你打电话。因为你走了之后‘奥斯卡’就一直呆在院子里不肯进去,谁去喊他他吼谁。下午开始下雨了他也坐在那一动不动,什么都不吃,没有人能靠近他。现在天晚了,他还在外面淋雨,我实在想不出办法了。”电话是免提,一边听一边透过我朦胧的双眼看到我妈也已泪流满面。挂了电话,带上我爸那句“接他回家”,我连夜把“奥斯卡”又带了回来。当“奥斯卡”在雨夜看见我出现在他面前,当他用毫不犹豫的速度冲进我的怀里,我深深感受到那份满满的爱与信任来自这个不会说话的家人。最后的决定是把家里钥匙交给同样喜爱“奥斯卡”的姑姑,请她在我们离开的几天里天天来陪伴他。当然,这次事件之后我们再不曾单独把“奥斯卡”留下。

他七岁了。突然有一天他不肯吃饭了。我把他带去诊所,说他是牙齿发炎了,要挂水消炎。可是挂了近一个星期的水,“奥斯卡”半边脸都肿了,却依旧不见好转。诊所的医生对我说:“我没有办法了,他嘴里好像滚脓。我看不了,你把他转去大医院吧。”我带着“奥斯卡”去了一家大型的宠物医院,B超CT验血。最后医生告诉我:“他口腔里有颗肿瘤,发展的很快,唯一的办法就是手术。但手术的成功率无法保证,即便成功,颜面部也会受到很大影响。”“手术。”我立马回答医生。再抱着”奥斯卡”对他说:“帅了那么久,变丑一点也没关系的。只要好好活下去。”然而没能等到那天。两天后“奥斯卡”还没能完成术前的检查,他用最后一丝力气努力的拍我的手,努力的看了一眼他相伴七年的家人们,闭上了眼睛,再没睁开。火化之后我们把他埋在一棵曾经他非常熟悉的树下,就在小区里,感觉还住在一起。从那以后我们家没再养过任何宠物,妈妈说她受不了第二次。

昨天晚上去姑姑家蹭饭,一进门那只被姑姑带回家的小流浪对着我不停大叫。我也不知道这小流浪是什么品种。单看外表勉强可以归入泰迪那类,但真的是很勉强。比泰迪模样大,毛色又偏浅还不均匀,再加上一嘴”地包天“的牙齿。姑姑一边安抚小流浪一边说:“多多不叫,这是姐姐,是家里人喔!”姑姑又对着我说:“她第一次见你,一会儿就好了。丑是丑了点,可乖着呢!”小流浪,(喔不,她现在叫“多多”了 )慢慢平静下来,圆圆的眼睛看着我,配合那一嘴“地包天”倒是很喜感。我蹲下来摸摸她的头,对她说:“多多不叫。现在认识我啦,我是姐姐啊!”狗狗们似乎都很享受被摸脑袋挠下巴的这招,索性她往地上一躺,把她吃的肥肥的肚子呈现给了我。一时好像又看见了“奥斯卡”,就喜欢用这样毫不保留的方式表达他们的爱。轻轻揉了揉多多的肚子,我抱起她直到开饭。

姑姑做了很多好吃的,和姑父表弟一起,我们边吃边聊着。不知过了多久,我低头一看,多多靠着我的大腿已经睡着了。低头看看她,听见她细细的鼾声。安然的睡姿告诉我她已经“接纳”我成为她的家人之一了。

回到家粘掉身上的狗毛又想到了”奥斯卡“。平凡如我,在他面前却是安定一生的坚实靠山。我们或许注定渺小,但却因为某些存在而变得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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