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ABCD（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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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在

                    A

      月娟怀着个大肚子，在阳光里一晃一晃地走动。

      遇到我，脸上灿烂的笑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满脸的忧戚和同情：建国啊，也年大不小了，成个家算了。我沉默不语。笑了一下，摇了摇头。月娟是我小学的同学，三十二岁才结婚，刚怀上孩子，男人去广东打工了，一个人拖着个大肚子，挺不容易的。

      我说：几个月了。她说：都十个月了。建国，听说素素和你好，怎么还搁着？我说：都是瞎传的，大龄了，总会有人捕风捉影。月娟说：人一生短，真正的爱情只有一次，你难道没有爱。对爱情呀，也别那么认真，认真了，什么也谈不成的。

    我说：我有爱情吗？月娟淡然地说：就凑和吧。糖好不甜，人好不圆。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姻缘。

    我默不作声，望着月娟在阳光里挺着个大肚子一晃一晃的，他爱人比她小六岁，刚结婚就出去了。他们有爱情吗？我想。

                  B

  琼蓉的女儿五岁了，我路过皇镇，顺道去看这位初中同学。她的美丽仍不减当年，婚姻没有磨损她的美丽，她反而更有韵致和丰采了。她先生是一家医院的主住，挺和达的。

      幸福美满的一家。

      先生说：喊叔叔吃饭。“叔叔吃饭了。”甜甜脆脆的声音。“亲爱的，走吧！”先生招乎琼蓉。琼蓉用手抚着先生的后背。“吃饭，吃饭”琼蓉吆喝着。

    家是温暖的，婚姻充满幸福和快乐。

    我想，幸福的家并不遥远。

                        C

    “建国，这些年不见你，那里发财去了？”高中同学亚茹在红楼宾馆撞上我。“哎，亚茹呀？听说你在演电影，名星阿，你那位呢？”我说。她叹气：哎，离了。孤身一人，一个人好阿，你太太呢？我说：还没得谱，爱情好辛苦。亚茹：老同学，你也别太苦自已了。爱情是啥，是杯水。婚姻才是真正的生活，找个女人，磊个窝吧，男人没窝，六心无主。

      “亚茹，你不也是单身？”

        “哎，我体验过了。人生吗，就是那么一回事！”

    不知什么时侯，亚茹训练得那么练达和超然，那么看透了红尘。

                          D

        午后无聊，偶翻报纸。见一则新闻，丁洁琼身患癌症。

      我们是大学同学。曾经一起谈诗歌，谈文学，共同膜拜过海德格尔，卡夫卡。相互切磋过诗作。朦胧之中，我们感到走得很近很近。当我们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想要什么的时候，洁琼就分进了一家文学刊物当编辑，几年间，她就成了著名诗人。

    我与她相隔甚远。五年前，我向其刊物投过稿，附信说了自已对她的仰慕与思念。她来信反而有无限的伤感和失落，她谈了文坛中的林林总总，是是非非，觉得自已踏上的并非净土。

    她说： 忘了诗，忘了文学。找个贤淑女成家吧。

      我没有再去信。如今她患了癌症，我感到很痛惜，觉得一个有才华的女子就这样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不久，报上发布了她因癌去逝的恶噩，悲痛之极。

    我想，我们这一代人都很善良，都怀抱理想，结果都过得那么凄惶，就连那医院的主任后来也遇车祸身亡，留下孤儿寡母，真让人有很多的泪水要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