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12-19

一场雪,冬天的一次降雪,就这么不期而期地下起了。

雪在飘落前,先用行脚在大地上抖落抖落通知一下,把风停下来,把天地清空得悄静静的;把光秃秃的杨树和地上的砂石沾湿了,说要借TA们的肩膀呆几天,然后撵着麻雀们快在田地草从里找些吃的填饱肚子。

古铜色的天空像一本藏满了符号文字的古书卷,起先抖下一些浮浮沫沫的逗句号,然后再挥洒下成句,成段的文字,在大地上布局谋篇成雪的文章。

仰脸向天空望去,滚滚的雪絮像蜂蝶阵一样飘舞着压下来,扬扬洒洒,无边无际。飞舞时那样声情热烈,紧鼓密锣,落在地上却寂悄不语,像一匙匙被含化的雪梨膏,无声地滋润进干涸的肌体。

雪是天上灵圣的使者,不惹一丝人世间的尘埃世故,目之所及,弗远不届,弗边不达。TA把地上的不平都压在身下,把污垢都裹藏进自己的身体里,呵护着每一颗等待春天的种子,保存着每一个等待春天的希望,默默的护育着生命的萌发,待到春风吹起,化雪成泥,融成滴滴形成生命必需的甘露,喂进饥渴的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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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保留着青春的回响。遥想正青春的日子里,一群少年约起登上飘雪的千佛山,英雄山。白雪山上,黑衣少年并不英俊,红衣少女并不美丽,但又有什么呢,正如二十年后的我们被生活和物质染上了各种颜色,生命的色彩似乎或淡或浓,或金或灰,但区区一生又有几个二十年,几个为心灵赴约的青春?抑或一两个二十年后,那为雪景山色而来的伊人还健在吗?取火而暖迟暮雪夜里的最大念想,是否依然是满山的白雪,有些嚣气的青春?而不是眼前的盆盆罐罐?

雪呵护着来年的希望。雪落进农家的院子里,老婆婆用扫帚轻轻的扫拂着落雪念叨着"下雪喽,快过年喽。"庄稼地里打下的粮食已贮进院子里的大红泥缸里,牛圈里歇起来的黄牛悠闲地嚼着早备足的干草。来年的种粮也已备好,还有什么不满足,担忧的呢?屋内里的老伴爷爷也已歇够了疲乏的身体,猫足了冬,趁着雪湿草潮绵,在用长长的麦秸草编着草苫子,鲜亮的麦草似乎还保留着夏天的火热和繁忙的气息,又做成呵护来年收成的遮风挡雨的护具,还有什么不感到惬意而满足的呢?

雪,在世人眼中有各式各样的雪,有大人物的"山舞银蛇,原驰蜡像,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有文人的"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院作飞花″,而凡人,只期望雪地里第一行脚印,抑或身边的一跬即芳涯。


期望心中的雪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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