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的地图》第五卷 维天之命‖ 第九十二章弓箭之术

已经是第十四品了，接下来传膳史送上来的是三品羹汤。

第十四品是“福”字碗余峨山红烧火腩犰狳煲；

第十五品是“禄”字碗上申山枸杞当扈雉羹；

第十六品是“寿”字碗土茯苓煲从山枝尾三足鳖汤。

趁着大家酒兴未散，大王吩咐了下人在台西摆了两座巨型箭靶架子，趁着半醉的酒劲悠悠说道：“祖宗英略，听其常说‘弓弩鹿蜀得天下，焉能弓弩鹿蜀治天下，然承平日久，不得不修武，备射礼以自律’，今儿咱们也摆上，也尽尽这弓箭之礼，大家也赌上一赌，一是随了祖宗的谆告遗训，二来权且当做自娱自乐之事罢了。凡是能射中靶心者，可指令对方饮干罚酒，如何？”

听此底下便乱哄哄地一团了，气氛比之前呆板的仪式感要欢快了很多。

那肥遗自是双手赞成，吵着叫着要第一个一试身手呢！

“大王……您可说话……算话啊！臣下若是能够五次连中靶心，您定要干尽这一大海碗的酒！可不许再像之前糊弄咱们这些做臣子的呢！”此话一说，乐得底下人前仰马翻，底下少不了有些窃窃私语的。

大王见众臣子竟然这般笑着，那会子又闹了不开心，大王此时不由得脸上荡起一缕愠色，按压怒火缓缓地说道：“孤一言九鼎，你尽管射就是了，若是真的射中靶心，害怕本王赖账不成？若是那样那孤成了什么了！”

大王也走下来，脱下华丽的礼服，露出裹在里面的素色单衣，一试身手。大王虽然在生前不得先威烈王的器重，箭法却不差，缉熙台长约十二米，箭靶摆在台子的另一端，大王练手的环节却能五箭有三箭命中靶心，而另外两箭也不过是方寸范围之差，所以也可想见当年的山阴王的箭法是何等了得了，想着那先威烈王疼爱山阴王，平日里有事没事便将他唤过去手把手教他箭法，大王纵然刻苦勤练以博父爱，倒底是从开始便落了下风的。

“此非朝堂，这里没有君臣之分，只有袍泽之谊。众卿家不要拘束了才是啊。射中靶心者则奖，最下者则罚。欣、肥遗、相柳三位大人，请吧！”大王笑将着，一副叫战的态势，放下了平日里大王的架子。

三个回合下来，欣、肥遗、大王皆各有所得，各有所失，三人皆有一次排名最后者，饮干罚酒，不过令人惊艳的是此时的相柳大人，三个回合共计十五箭，他只有两箭没有在靶心，可是却也在咫尺距离之内，可是他却永远一副淡然无所谓的样子。

“哎呦喂，真看不出来呀！相柳大人，您还有这好身手呢？只不过，您狩猎的时候这好运气哪去了？专挑着最好打的猎物来打。啧啧啧，白白浪费了一副好手艺。还是说，您报复羽翅类的畜生而讨好大王不择手段，还是说您故事重提，在大王伤口上撒盐，不怀好意呢？”肥遗纠缠不休。

大王冷视着相柳大人，“相柳，这林苑内各种猎物一应俱全，为何你却只打回这些子最平常、最不稀罕的猎物呢？”

“打回的猎物要祭祀天吴和祖宗，狩猎不尽心便是对于天吴和祖宗的不敬，相柳大人你竟敢藐视天神和祖先！”

其他大人便陆陆续续不再说话了，相柳大人不忙不慢地跪下，言道：“悲哉秋为气，萧瑟草木摇，春生秋杀，小的见此节令不由得心生怜悯，故只是挑着数目最多的动物来打，留下那些珍稀的动物以便繁殖过冬。并不曾想到会藐视天神祖宗，更不敢在大王伤口撒盐。望大王明察。”

“惯回讨好大王，阿谀奉承、狡诈之徒！你在猎场上故意收敛自己的箭术，说明你本心认为大王箭术不如你，你这是不是藐视大王是什么！”肥遗穷追不舍。

“你住嘴！好好的酒宴，被你俩扫兴了。相柳心怀善举，是国家之幸，你岂敢这般诋毁他！”大王转头瞪着肥遗。

那肥遗却满肚子的怨气和不服，“也罢，早就看透了大王您好谀恶直，青丘国在您的手中迟早要重蹈大戴国之覆辙。别的不说了，小的现在有些不胜酒力，身子有些不舒服，臣下先行回去休息就不陪大家了，告退了！”只见那肥遗旋即转身拂袖而去，谁知刚走到一半，他便又回过身来忿忿补充道：“终有一天，终有一天，你会……”他手有所指，眼光中闪着一丝阴厉和蔑视。

“大王，臣下有罪，扰了大王的清净。只是，肥遗大人平日里屡次那样对您说话，说不准他便是毁大王清誉之谣言的始作俑者，他这样以下犯上，大王您也不……”

大王只是闭眼，缓缓转动着右手拇指上的鹿蜀纹‘威德遐被’字样玉韘，便什么也不再说了。

宴饮继续，大王偶也和其他大臣比箭法，众臣子也个个一试身手，互相较量着，互相饮干罚酒。之前大家都还是庄重威严地拘着自己，眼下每个人都能放开了，又说有笑的。

这时玉树从外面回来， 走到已然回到王座上饮酒的大王身边悄悄地递了几句话。大王便不由得把注意力放到了欣大人身上。

可是欣大人只顾和别的大臣比拼箭法，即便留意到了大王的这一举动，还是故意装作不知，继续射靶。

上果桌了，这第十七品是青丘国十七路应时果蔬彩色大拼盘，此时燕射之礼也行至尾声，欢宴即将结束。

当真真是劳累折腾的一天呢！

“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我笑着对坐在身边的崇刚哥说道，“就像一家人团聚一样，有说有笑的，虽然不去射靶，但是就是这么盯着看就已经很幸福了。”

“你是离家太久了，是不是又想家了？”他摸透了我的心思，“找个机会我们跟大王说下，我们总归是要离开这里的。”

家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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