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谷(杜帝二十四节气独题小品文之三)

且行且珍惜的戊戌之春就将迎来最后的一段多彩乐章了。“谷雨”已是一个春夏之交的节气,虽说“清明断雪”的京城还畸形地下了雪,但本次“谷雨断霜”的南粤却早已有了夏初天气的前奏。

古时,谷雨民间有祭祀仓颉之风俗。因传说几千年前的仓颉就是在一个谷雨时节根据动物留在土地上的爬行印痕发明了如今我们使用的方块字的,当然是方块字的前世了。如此的话,谷雨不妨看作是一个不忘初心的节气,不妨就以民以食为天的“谷”字来一番忆苦思甜吧。

黄河上下,大江南北,民赖以生存的无非五谷杂粮。五谷是各地的主食,如南之大米北之小麦,五谷丰登是一幅任何朝代官民皆孜孜以求的宏图愿景。至于五谷的具体划分,历代学者均有争议而并无统一定论,亦非小品文所能承载之范围的,故不饶舌。上世纪的七十年代,除了少数的“大院子弟”外,民间贫富的差距倒好像不似如今楚河汉界般悬殊的,缺乏食物成了千家万户一样的“曾经心痛”。

记得当时的潮州城,老市区一带吧,某个时间阶段家家的缸藏大米质量都是很不好的,发黄发臭,里面的小动物也颇肆虐,民间方言称它们为“蛀角羊”。这样“不一样”的大米三餐如是终归是难以持久接受的,大街各处的粮店看到了商机,就组织了大批好的大米入潮,发动人们把臭黄的米拿去换,当然是八成乃至七成的兑换率而已,特臭的米还只换六成罢了。在物质匮乏、粒米粒金的那时,这个兑换率可是不得了哦!但终于,越来越多的家长们还是忍痛割臭,把自家米缸里的米装进织塑米袋走进了这些傲娇的国营粮店里。

在那个时代,大米吃久了,会烦的。孥仔们最盼望的就是星期天能“改善生活”吃上一顿杂粮就好了。潮州府城人当时将食粿条、食米粉、食水饺等叫做“食杂粮”,这些杂粮可做成汤的也可做成炒的,有酱料的家庭还可做成捞干式的,方言称“灌”。那时,食到这样的一顿可不得了哇,有邻居的人家,自己吃之前,都得先用瓷碗盛出几碗,分别端送给厝边头尾一起品尝,可谓是当时的“共享经济”现象吧。当然,闹矛盾了的邻家就老死不相往来的了。而如果能在非星期日食杂粮并送给邻居分享的人家,都能获得人们普遍的羡慕与赞美哦!尤其是翘首以盼的比较贫家的孥仔们。

为弥补大米的不足,家家户户都备有一定量的小麦粉,有时就制作红糖麦粿、麦猴(方言,一种捏成猴形或条状的手工汤式小食)补充补充,穷人的孩子早当家,那时的孩子们基本都成了油炸麦粿的一大下厨高手呢!麦粿可甜可咸,热食冷吃均可,十分百搭,春游外出或放风筝时也可带为干粮,吃后沾油的手指还得放在嘴里舔好几下才作罢呢。

精神食粮也匮乏得紧。我读初中时,幸有缘认识了一个家境很好的同学,他家不时有香港带过来的梁羽生繁体竖排原版武侠小说,我就跟他借读,一套读完再借一套。那个时候,觉得最神秘的梁羽生笔下大女主可谓是冰川天女的了,读到书中终于出现其姓名叫“桂冰娥”时,还怕忘记了急忙做了读书笔记备忘。但印象最好的大女主却是一个姓“谷”的,谷雨的谷,谷之华,《云海玉弓缘》的两大女主之一。

谷之华是个空谷幽兰般的好女孩,但命运阴差阳错让其投胎为第一大魔头孟神通的女儿,故事及人生的狗血纠结就此犹如剥洋葱般层层展开。这部书里涉及的地理奇观十分炫丽,包括了大地震、火山喷发等瑰丽诡异景象的细致描写,这对当时知识匮乏却如饥似渴想拼命学习的我辈来说,简直是太解瘾啦!而之所以对谷之华于脑海中烙下深深印记,还因了她丈夫是一代义侠金世遗。遗世而独立,那时,金世遗这一人设也击中了我,仿佛间,天地中,我就是金世遗啊。被遗忘于世间的一株空谷幽兰,但我还是要尽力吐露芬芳。王昌龄有诗“微风吹兰杜”,谷之华这个名字也取得好,因此,那是一个时代的“文艺印记”也是“生活痕迹”。

而梁氏语录里,最生动及最记得的还是那句跟五谷有关的金句了“米粒之珠,亦放光华”。它时刻提醒我辈,不论贫富,无问西东,众生平等。都是食五谷杂粮的,不要自以为是,也不用妄自菲薄,十年磨一剑,时到自然成。但不忘初心,却须为谷雨祭仓颉般的永远题中应有之“义”。

谷雨·谷(杜帝二十四节气独题小品文之三)_第1张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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