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李承鄞拿着雪球回来了。摄影导演让李承鄞与竹子同框,暗示这竹子即是李承鄞的象征,这时候的李承鄞,还是有一些君子的气节的。
李承鄞脸色不佳,十分恼怒,原因也很好解释,他是为了小枫受伤生气了——生小枫不会照顾自己的气,生自己因为不肯见小枫而使得小枫去翻墙又受伤的气。
因为李承鄞毕竟要守着男女之大防,不方便给小枫揉脚,于是他把他攥好的雪球递了过来,小枫见到李承鄞面色不佳,手里还拿着雪球,哪里知道李承鄞是在心疼她呢?她还以为不想见她的李承鄞是想欺负她呢,于是吓得小枫往后缩了缩脖子,说道,“你要干什么?!你不会是趁着我受伤,还要拿雪球打我吧?”
小枫突然想起李承鄞曾经和她打雪仗的事,那时候的李承鄞,可是一点儿亏都不肯吃,我打他多少下,他是一下不落地全都还到了我的身上。现如今他这么生气,该不会是想趁人之危,拿雪球打我发泄对我的怒气吧?
有没有发现,小枫和李承鄞一样,也是不在一个频道上呢?小枫会觉得,李承鄞一点儿都不喜欢自己,心疼自己,他就只顾着他自己,生气了,还要拿雪球打我来发泄怒气。这当然还是因为小枫误会李承鄞一点儿都不喜欢自己,她以为李承鄞只爱瑟瑟。
李承鄞瞧见小枫这么误会自己,心里又急得很,也顾不上什么男女之大防了,只能叹了一口气道,“冰敷。”说完,他就半蹲在小枫面前,一手再一次握住了小枫的后脚跟,稳稳地托起了小枫的脚,一手就拿着雪球给小枫揉起脚来。李承鄞是真心疼小枫啊!他怕小枫冷,也知道小枫自己给自己揉脚不方便,就把冰冷的雪球握在了自己手里,细细地给小枫揉着伤处——你只管捧着手炉吧,一切有我!
一脸惊叹的小枫瞧见李承鄞根本就没有打自己的意思,愣愣地瞧了只顾着垂目给自己揉脚的李承鄞一眼,道,“哦。”李承鄞惟恐小枫的脚瘀血,手下是一点儿都没留情,很是使了一点力气,给小枫揉脚,小枫只得又说道,“轻点!轻点!”
李承鄞突然察觉到不对了,时恩还在一旁看着呢!于是他转过了头,吩咐道,“时恩,你去把那些卷宗悄悄还回去,不要声张。”
时恩当然心领神会,翊王殿下是把自己支走,好得到与九公主私下相处的时间,于是他立刻领命而去,然后,就再也没有出现。
小枫一听到“卷宗”两个字,立刻就顾不上脚疼了,她捧着手炉问道,“什么卷宗啊?是不是那些户部账目啊?”小枫见李承鄞根本就不理自己,于是转过头制止时恩道,“那个不能还!那个是要给陛下看的!”时恩哪里会听小枫的话啊,他头也不回地抱着卷宗走了。
之前,李承鄞就跟小枫说过,豊朝铜矿的用途——每年只有三十万斤,十万斤用来铸铜钱,剩下的都用来铸佛像了。小枫就想明白了,这肯定是户部的账目,李承鄞在查这个来确认李酽有没有搞鬼呢,于是小枫立刻发声,制止时恩把这些可以作为证据呈给陛下的账目抱走。反应这么迅疾的小枫,难道是傻白甜吗?她实际上绝顶聪明,只不过,她没有害人的心机而已。
李承鄞一边给小枫揉着脚,一边劝小枫道,“那日我与你说的只是账目,并非确凿证据!你那些推测也只是推测,算不得什么!”
小枫急得放下了手里的手炉,“怎么是推测?我们亲眼看到的呀!”
李承鄞开始代表李酽,假意质问小枫道,“我问你,你有什么证据,能通过佛像可疑,就说明这与私铸铜钱有关?”一句话把小枫说愣了。
李承鄞说的话,的确是没有任何问题,现如今私铸假铜钱的地方没有找到,关键证据还没有掌握,李酽确实是可以这样为自己诡辩的。
李承鄞又劝导小枫道,“李酽是我朝世子,若是没有确凿证据,就去圣前告发,那就是诬陷!”
李承鄞除了点出小枫没有掌握关键证据这一致命漏洞以外,又提醒小枫注意李酽的身份,他可是忠王世子,难道你能随便诬陷他吗?
不过,李承鄞还是对小枫隐去了关键细节,就是李承鄞没有告诉小枫,李酽是太子的人。所以,信息不对等的小枫,才会那么鲁莽,还觉得她针对一个忠王世子不算什么,小枫更不知道,李酽是宣德王放在心坎上的人,才给自己招了祸,差点被宣德王毒死。
铜钱案以后,小枫死里逃生,终于认清了前朝人心险恶。小枫在探视李承鄞的时候,对李承鄞忏悔道,“当时,我真应该听你的,如果不是我草率行事,恐怕就不会打草惊蛇了。”小枫是完完全全地听李承鄞的话了,“那你告诉我怎么样才能帮你啊?”李承鄞不让小枫帮自己求情,小枫也真的没去求情,这本身就代表经过铜钱案,小枫是真的成熟了——她再也不肯鲁莽,坏李承鄞的事了,她把自己的步调调整得和李承鄞一样,李承鄞让她做什么,她才做什么,和瑟瑟一样。如果李承鄞还会在前朝之事上让小枫配合自己,小枫绝对会配合得很好,就像后来小枫在陛下面前为了李承鄞,把刺客的事甩得一干二净一样。但是李承鄞通过铜钱案也学乖了,他再也不肯把小枫牵扯进前朝来,免得再给小枫招祸。
小枫听了这话,都气笑了,“你可气死我了!那是太皇太后和皇上命我们去查的案!是圣命!再说了,户部账目就是证据啊!你给陛下看啊!”
因为李承鄞不肯告诉小枫他曾经利用小枫在陛下面前抖出假铜钱案的事,小枫还以为她和李承鄞是奉了陛下之命来彻查此案的,我们告知陛下已经查到的线索,怎么算是诬陷呢?再说了,我们还有户部账目作为证据。这又是小枫与李承鄞信息不对等导致的错漏,并非小枫自己的推断有什么错误。
李承鄞又劝导小枫道,“朝堂之事没那么简单,若没有确凿证据,一切就只是推测,懂吗?!”李承鄞还是坚持我们得先找到确凿证据,在有十足的把握在陛下面前扳倒李酽,也就是宣德王的时候,再去禀报陛下。
这时候的李承鄞,并没有认清陛下的真面目——他的的确确在袒护宣德王,所以,后来的他才那么鲁莽,非要利用婵儿让宣德王刻意诬陷自己,以得到父皇为自己主持公道的机会。等到陛下非要把他逐出上京,他才明白过来,从铜钱案开始,陛下就在袒护宣德王了,李承鄞才叫彻底蜕变。但是李承鄞并没有把这些复杂的事情告诉小枫知道,他只是把所有复杂的问题挡在了承恩殿以外,保住了小枫安乐舒适的生活,所以,小枫是真以为李承鄞与陛下没有隔膜,她是真心实意地在刺客面前想要代替陛下,也就是李承鄞去死。
那么,小枫是什么时候知道陛下与李承鄞之间勾心斗角的“事实”呢?我觉得应该是明月死去、陛下风瘫以后,小枫那么聪明,前后一牵连,当然明白这都是李承鄞的杰作。所以,自认为认清李承鄞真面目的小枫,才会追问李承鄞,“如果有一天,我威胁到了你的江山,你的社稷,你会不会杀了我?”只不过,这一切在第三世中删减严重,只留下了部分蛛丝马迹,需要把遗失的拼图按照编剧之前表露出来的构想,一点点拼上去而已。
小枫见到自己左劝也没用,右劝也没用,就恼了,她以为李承鄞是不敢得罪李酽,怕给他自己招祸,才不敢去禀报陛下的。于是小枫抢过了李承鄞手里的雪球,砸在了李承鄞的身上,恼怒道,“你不去说,我说!”说着,小枫就要站起身来。
小枫简直都看不起李承鄞了,这么畏葸不前,还不如我这个女子耿直胆大呢!所以,小枫不肯跟李承鄞交流了,反正陛下让我们一起查案,你怕惹事,你就别说了,我自己去说!这就为下一集,小枫单独去禀报陛下,却没有提前告诉李承鄞埋下了伏笔,殊不知,小枫与李承鄞是相互牵连的,李承鄞根本就逃不掉陛下与宣德王的设计。所以,小枫后来才那么后悔,她对李承鄞忏悔说,我真应该听你的,不该那么莽撞的。都怪我,坏了你前朝的事。
小枫拿雪球打了李承鄞,李承鄞是丝毫没生气,但是他瞧见小枫鲁莽行事,惟恐小枫给她自己招祸,是真生气了,李承鄞立刻随着小枫站起身来,“站住!你知不知道?这宫中多嘴之人活不长久!你不管做什么,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听到没有?!”
李承鄞是为了小枫会坏他的事,才喝止小枫的吗?当然不是。否则,李承鄞不会只说让小枫好好保护自己;否则,李承鄞不会在小枫没有和自己商量的情况下,去圣前告发李酽,他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还是在积极配合小枫,并在李酽针对小枫的时候,替小枫出头,把太子所有的火气都转移到了自己头上。这当然还是代表着李承鄞待小枫的真心——他根本没有弃车保帅,独善其身。
李承鄞可这么袒护过瑟瑟,宁可冒着自己被针对的风险,也要保住瑟瑟?才没有。他听到皇后在浴佛节的时候,在陛下下达彻查的命令时,把瑟瑟抛出去给自己顶雷,无动于衷,因为在李承鄞心里,第一要紧是小枫,第二要紧的自己,第三要紧的是皇后,最后的最后才是瑟瑟。既然小枫无事,我也能无事,母后也是为了保护我,做什么还在乎瑟瑟?!后来,皇后为了绪娘的事,非要赐死瑟瑟,一番求情后,还把她贬为庶人,幽闭在青鸾殿,李承鄞可为了瑟瑟搬出陛下,非要和皇后撕破脸?也没有。李承鄞知道,皇后就是想要控制自己而已,他对皇后很是有几分真情,最起码比瑟瑟多。李承鄞是为了皇后背后的高家和皇后过不去,但是却不会和养大自己的母后过不去,最起码,他不会为了瑟瑟和母后过不去。所以,李承鄞任由皇后处置了瑟瑟;所以,李承鄞才会捧杀瑟瑟,以利用赵家斗高家,瑟瑟是真的受了大罪。李承鄞对瑟瑟,真的是渣到底了。
小枫听到李承鄞呵斥她了,立刻就瞪大了她那双小鹿一样的眼睛,受惊严重又委屈巴巴地瞧着李承鄞了。只听李承鄞继续呵斥她道,“坐下!”小枫好委屈,好无奈,但是她还是顺从了李承鄞的意志,乖乖地坐下了。小枫猛地站起来,又缓缓坐下,忍不住又“哎呦”起来,她继续以示弱来乞怜于李承鄞——你看我都听你的话了,你看我都这样了,你就别呵斥我了!
其实,小枫对李承鄞也是很畏惧的,和李承鄞在小枫面前认怂是一模一样。小枫也是想要乞怜于李承鄞的,和李承鄞爱在小枫面前撒娇一模一样。小枫对李承鄞的爱,是下对上的崇拜与依赖,她并不把自己摆得比李承鄞高;和李承鄞对小枫的爱,也是下对上的孺慕与牵恋一模一样。只不过,小枫一直误会李承鄞不爱自己,她不肯在李承鄞面前承认她爱他爱到骨子里罢了。李承鄞只要对她稍微好一点,没有恢复记忆的小枫就会立刻软化,回心转意,忘了李承鄞为了瑟瑟不管自己的事了。
这里出现细节,小枫坐在了坐垫上,李承鄞是把小枫背进来的,总不能分出手来把坐垫拿来吧?小枫被李承鄞背在背上,也拿不到坐垫,所以,这坐垫是为了让小枫坐得舒适的李承鄞,把时恩叫来给小枫拿来的。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时恩会看到李承鄞照顾小枫,给小枫揉脚的那一幕。
李承鄞一看小枫服了软,顺从自己的意志坐下了,还满口答应道,“好好好!”便顾得上心疼小枫了。她为了我都受伤了,我做什么还要呵斥她?于是李承鄞立刻半蹲下身子,继续把小枫的脚捧在了掌心里,给小枫轻轻地揉起淤青来。小枫瞧着给自己揉脚的李承鄞,可怜巴巴地垂下了头,眼圈儿就红了,她以为李承鄞不喜欢自己嘛!所以他才会这么言辞激烈地呵斥自己,你看他对瑟瑟一向温温柔柔的,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重话啊?
李承鄞给小枫揉脚脚的时候,也抬起头偷看了小枫一眼,他是开始后悔了,我刚刚做什么把话说得那么重?小枫都为了我受伤了呀!但是李承鄞还是什么都没说,继续给小枫揉脚去了。
不过,后来的李承鄞肯定反省过自己对小枫的态度,所以,在小枫偷偷去牢狱中探望他的时候,李承鄞再和小枫说“我不在你身边,你一定要保护好你自己”的时候,可就是温温柔柔地说的了,小枫听了这样的话,十分感动,感动到都不好意思了。
编剧适时加入了李承鄞与小枫各自在脑海中出现的回忆,首先是李承鄞的。李承鄞想起了他在丹蚩看小枫涮脚脚时的故事,“你知不知道?这在中原啊,女孩子都惜足如命,除了自己的夫君,是不能给别人看的!”
小枫一脸天真道,“那看了又怎么样?”李承鄞又紧盯了小枫的脚一眼,回忆却戛然而止了,摄影导演把镜头转向了李承鄞握住的小枫的脚。
那么,编剧让男女主人公各自想起互为不同又互相牵连的回忆,有什么深意呢?我先来分析一下李承鄞的回忆。
1.因为此时的李承鄞,终于实现了他做顾小五时的心愿——他想要摸一摸小枫的脚,所以,李承鄞想到的,是他曾经见过小枫在他面前涮过脚的故事。
2.因为女子的脚在中原的风俗里,有特殊的意义——除了女子的夫君,不能给别人看,更不能给别人摸(李承鄞当初不好意思承认他想摸小枫的脚,因此他没有说后面的话),所以,李承鄞尤其珍爱小枫的脚,他会为小枫扭伤了脚还淤青了而心痛,非要帮小枫揉一揉;同时,李承鄞毫无挂碍地褪下了小枫的鞋袜,丝毫没有顾忌小枫作为一个女子的忌讳和体面,更代表了李承鄞对小枫的占有欲——他是绝对不会允许小枫嫁给宣德王的。
3.因为知道中原风俗的李承鄞,握住了小枫的脚,所以,由小枫的脚延伸,李承鄞开始对小枫有了朦胧的、男人对女人肉身的向往;故而,在下一集中,他把小枫扯进他的温泉池以后,就是抓着小枫不让她走了,还不准裴照回头;故而,可以合理地推测,虽然瑟瑟是李承鄞的第一个女人,他在瑟瑟身上真切地体会到了一个女人的身体可以给他带来的快乐,但是给他性启蒙的,他一直都在肖想的,其实是小枫。(只不过,李承鄞不敢在小枫面前承认罢了,他觉得他在臆想小枫,是对小枫的亵渎,会把小枫吓坏了,还会把本来就为了阿翁恨他的小枫越推越远。)
4.李承鄞回忆起来了,小枫曾经问过他,“如果看了一个女子的脚,又要怎么样呢?”后面的话,编剧留白了。李承鄞是怎么想的,不是显而易见的吗?他早已下定了决心,要得到太子位,要娶小枫做自己的妻子。李承鄞此时的想法,和当初的顾小五是一模一样——“把她娶回家。”
我忍不住要说一句闲话,这个镜头里的顾小五,简直是李承鄞在整部《东宫》中,我最喜欢的扮相。他穿着一件丝毫不起眼的蓝色的布衣袍子,还因为他脱下过外裳给小枫捉萤火虫,不小心把衣袖给扯破了,头发梳成潇洒疏阔的西州发式,不拘不羁的神色中又有一丝凝澹落泊——我太理解小枫为什么爱上李承鄞假扮的顾小五了,像我这样见惯了男色而古井无波的老阿姨,都会钟情于他,更何况是天真无邪的小枫。(如果李承鄞只是那个一文不名、无权无势的顾小五,该有多好啊!他们可以在西州或中原厮守终生,小枫也不必被献祭于丑陋而罪恶的强权。)
小枫双眼含泪,脉脉地瞧了自己喜欢的李承鄞一眼。她委屈极了,你就会呵斥我,就会对我不耐烦。小枫想起了刚才李承鄞把自己背进来时的样子,小鹿乱撞、扭捏一番的她终于趴在了李承鄞的背上,深深眷恋着李承鄞的小枫,把自己的双手横在了李承鄞的脖颈上,在稳住了自己的身子后,又偷偷瞧了李承鄞一眼,可是李承鄞却脸色不善,甚至是满面的敷衍,他一声也没吭,就把自己背了进来,好像是多不愿意一样——是啊是啊!我又不是瑟瑟,他怎么会对我柔情似水呢?他不过是因为我扭到了脚,可怜我,才不情不愿地把我背了进来而已。
那么,小枫的感觉做得数吗?当然是做不得数,因为此时的李承鄞,面色不善,不是因为他不情愿背着小枫(要不然他握着小枫的脚不放做什么),而是因为小枫受伤了,他生莽撞爬墙而弄伤自己的小枫的气了;他还在自责,做什么要把小枫挡在弘文馆外面,让小枫非去爬墙呢?李承鄞内疚、自责的成果非常明显,从此后,他再也没有不肯见小枫的面了,免得小枫为了见他,再做出什么出人意料的事。
小枫恍惚间,又想起了她曾经问李承鄞的话,“顾小五,你会为我去杀白眼狼王吗?”羞涩不已的小枫又瞧了李承鄞一眼,李承鄞立刻绽放了笑靥,应和道,“谁让我看了你的脚呢!”小枫听了,甜蜜不已,也笑着转过了头去。
编剧为什么要让小枫在朦胧中想到这样的场景呢?这个镜头,是与李承鄞看到小枫涮脚脚的情节相牵连的,但同时,这却是小枫最在意的场景(和李承鄞最在意小枫的脚一样)——你愿意为我去做一件很危险、但是很勇敢的事吗?为了娶我,你可愿意去杀死天亘山上的白眼狼王?小枫甚至是以惴惴不安的心情,试探着问出了这句话,她怕李承鄞不肯答应,她怕自己把李承鄞吓跑了。但是李承鄞却立刻答应下来了,他还故意逗趣说,“我都看了你的脚,怎么敢不娶你呢?”你知道吗?你也曾经对我那么好!像对瑟瑟那么好,可是,为什么你会变了心,只爱瑟瑟了呢?
其实,小枫虽然失忆了,但是她在朦朦胧胧中,一直都能感觉到李承鄞曾经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独一无二的那份爱,所以,小枫那么轻易地重新爱上了李承鄞;所以,小枫才那么吃瑟瑟的醋;所以,后来的她才告诉顾剑说,“原来我在上京,一直都在爱着一个骗子。”小枫对李承鄞的记忆,是一点一点恢复的,并不是在上元节那天,她撞到了头,才突然恢复的,这段回忆就是证据。
双眼含泪的小枫,又盈盈瞧了给他揉脚的李承鄞一眼,你是我梦境中的那个人吗?我应该爱你,相信你吗?一个只爱瑟瑟的你?小枫垂下了目光,微微弯着身子,她觉得胆怯了,其实,你并不爱我,你只是可怜我罢了,可是,我还是不能拒绝你对我的好,我还是贪恋你对我的这一点点好。只有一点点,千倍万倍地少于瑟瑟,我也知足了!
李承鄞也偷偷瞧了沉默又含泪的小枫一眼,他是觉得对不起小枫了——我都把她训哭了。但是李承鄞还是什么也没说,他继续给小枫揉着脚,用他对小枫足下的呵护,告诉小枫,我不顾故意训你的。你看,我不是给你揉脚了吗?
此时的李承鄞,还是很自矜自伐的,他才不会在小枫面前露出一丝卑微的姿态,他觉得自己做错了事,也不会跟小枫认错、道歉,他只会弥补小枫而已。可以说,是小枫一步一步地开发出了从小被皇后养大的李承鄞卑微至极的模样。到了故事的结尾,李承鄞就变成了此时小枫的模样——你爱顾小五是吧?不要紧!你心里一点儿都没我都没关系,只要你还肯在我身边,让我见到你,哪怕你要为了顾小五守身如玉,不肯让我亲近,不肯生下我的子嗣;你和我说说话就行,肯接受我对你好就行。小枫对失望至极的李承鄞说,“其实我心里,一直都有你。”李承鄞非常惊喜,他含泪追问小枫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被迷昏之前的李承鄞,以为小枫心里有一点点他的位置,千倍万倍地少于那个顾小五,但是他也心满意足了——我得到过你一丁点儿的爱,甚至这只是喜欢,算不上爱,我都会狂喜到落泪,我都会觉得,哪怕我此刻死去,也心甘了。
裴照来到米罗酒肆找顾剑,却发觉顾剑喝多了酒,睡着了。裴照只好无奈地坐了下来——他当然知道顾剑为什么喝这么多酒,还不是为了小枫。这就为下一集,裴照主动告诉顾剑,小枫会在宫中的一个小角门溜出皇宫,让顾剑去守株待兔埋下了伏笔,他希望通过让顾剑实实在在地对小枫好,缓解顾剑烦闷的心情,这也是让顾剑像自己一样去实现他对小枫的爱情——我只会对你很好很好,哪怕你并不知情。
米罗问道,“你一直都这么闷葫芦吗?”裴照还是什么都没说。米罗便双手托腮,紧盯裴照了,被妙龄女子这么不错眼地瞧,裴照就不好意思了,他问道,“看什么呢?!”
米罗笑道,“看你呢,看你什么时候会笑,闷葫芦将军?”裴照被米罗这样挑逗,都没笑一下,倒是米罗自己把自己逗笑了——好啊好啊,原来裴照是这么羞涩又不解风情的人,我是不是刚刚调戏了良家妇男?
我之所以强调这个镜头,是因为编剧补写这个情节,是为了证明此时的裴照事实上只爱小枫,并未爱过米罗这个事实。裴照在小枫面前,是什么样的,十分明显的了吧?小枫不逗他,他都会对小枫笑。他见到小枫,就会不自觉地嘴角上扬,止都止不住。
第21集,虽然有佛家关于小枫的“谁知命薄掩黄沙”的谶语,但从整部剧的发展脉络上来看,小枫与李承鄞还是处在比较甜蜜和纯粹的初恋时期。故而,我并没有选择一首以悲怆为基调的歌曲为本集作尾,权衡再三,选择了这首小时姑娘的《望》。这是一首弥漫着淡淡伤感、又洒脱超逸的作品,当初被我选定做《香蜜沉沉烬如霜》大结局时润玉对锦觅爱情的注解,前几天偶然听到,觉得恰好暗合此时尚未对小枫表白心意、又即将不得不与小枫暂时分离的李承鄞对挚爱的种种希冀与眷恋,故而抄录于此:
“初望,费思量,含苞待放,笑靥若海棠, 犹记心扉半掩,一曲高歌绕房梁,念念不忘朝思暮想,眼眶迷离转笑又嫣然,青睐有加教我心如鹿撞。
相望,慢时光,两心相悦,情深意更长,恍若来日注定,琴瑟在御伴鸳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白发苍苍儿女忽成行,世事无常只恨猝不及防。
回望,泪两行,饱经沧桑,春草逢秋霜,誓言已成流水,花载两地不复芳,念念不忘可有回响,身心俱疲百孔亦千疮,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
无望,总难忘,天各一方,无处话凄凉,别后孤影徘徊,耳鬓私语留余响,甜蜜时光虽成过往,但盼你重拾昔日模样,仍能浅笑依然落落大方。”
Music-望-小时姑娘
回望,昨日海棠,沐浴晨光,含苞待放。犹记一抹斜阳,照你脸庞,扉半掩,两人遥相望。念念不忘,朝思暮想,你歌唱,余音绕梁。那双迷离眼眶,明眸转笑嫣然,青睐有加让我心如鹿撞。
我望眼欲穿,总思量,你身旁,是我天堂。曾以为时光慢,来日方长,两情相悦如往常。道世事无常,生变幻,当头棒,猝不及防。你我曾如鸳鸯,儿女情长,执子之手盼白首共烛光,地老天荒。
无望,秋草逢霜,饱沧桑,不复芬芳。那些地久天长,已成过往,翘首看,你不在身旁。念念不忘,可有回响,心已伤,百孔千疮。我已遍体鳞伤,仍然故作坚强,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
世事终无常,多变幻,你离家,为了梦想。孤身独去襄阳,我留周庄,从此后天各一方。无处话凄凉,鬓成霜,泪两行,把梦锁上。那些甜蜜时光,虽成过往,仍希望你可以落落大方,浅笑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