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心小岛·同题】余生,做一个温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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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生命里,曾经出现过一个无比温暖的人,如春天里的阳光,在清冷中带来温暖和希望。

他是我的高中语文老师——罗老师。戴着一副茶色眼镜,阳光下看着更像墨镜,我们总是因此笑他。他假装板着脸,一脸不屑,可下一秒便咧着嘴,露出他的一颗小虎牙,跟着我们一起笑了。

罗老师有着语文老师独有的温文儒雅、稳重端庄的气质,可上课时却幽默风趣,不失可爱,成了女生们的偶像,那些不曾上过他课的同学都羡慕得很。他在讲台上讲解古文、分析考题、分享作文的画面,他的每一个动作、表情和语气,仿佛都历历在目,这么多年从未忘记过。

那时候罗老师也在博客上分享他写的文章,字如其人,他的文章有着同他一样的态度和温度。有时候不禁想,如果后来罗老师也能在上写作,一定也会有很多人喜欢他和他的文章。

那时,他还专门为我们制作了一本叫“春华秋实”的文集,收录每次考试时学生们写的的好文章,供大家欣赏学习。不过作为他的课代表,我竟然一次也没上榜过,实在觉得愧疚和遗憾。这么多年没什么长进的文笔,甚至觉得连这篇关于他的文章我都写不好。

还记得高三的一次模拟考试,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消息,说这次语文考试B卷最高分107分(满分118分)在我们班,全班顿时轰动起来,互相猜测最高分是谁。我和几个平时语文成绩很好的女同学互相"恭维"着,其实内心大概都希望是自己吧,虽然我自己也并没有多大把握。

我被罗老师叫到办公室领试卷,第一名在我们班,罗老师心情也好得不得了,满脸笑容。他神秘地看着我说:"你A卷选择题扣分了吗?"

我有些难为情地说:"扣了......错了一道题。"

罗老师像是即将公布一个秘密和惊喜似的继续说:"那就是......29分,29分加107分是多少分。"

"什么?最高分......就是我吗?我B卷考了107?"我又惊又喜,难以置信。

"是啊,看嘛。"罗老师将放在最上面的一张试卷递给我,是我的试卷,"怎么?还不敢相信自己这么厉害嗦?"

当了三年语文课代表,无数次去到他的办公室,无数次的对话,却唯独这一段记得最清楚。大概是因为无法忘记罗老师为我骄傲和高兴的神情,大概是因为他在那时为我播下了自信的种子——相信自己拥有无比强大的潜能。

每次回忆起罗老师,关于他的记忆都是暖暖的。我永远也忘不了,拍毕业照那天,他像个道具似的被一个又一个学生挽着拍照——实在太受欢迎——我在旁边等了又等,抢不过别人又不好意思开口。罗老师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主动说道:"怎么我的课代表还不跟我合影呢?",我才得以"插了队"与他合影,心里无比感激和温暖。

我一直以为,他会像我过去所有的老师一样,是提到家乡就会想起的人,是一回到家乡就能见到的人。直到,我们得知了他病重的消息——肝衰竭,他被紧急从家乡医院转院到了邻市的一家大医院,刚好是我上大学的城市。

我和一个高中同学约好第二天去医院看望,在病床上看到了虚弱的他,上身被插满了管子,说话也十分吃力。班主任黄老师让我们跟罗老师聊聊天、讲讲自己的近况,可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我们什么都说不出来,心情无比沉重,只能站着床边愣愣看着他。

那天,学校的许多领导和老师也来了,我们站在走廊,听着他们与医生交流罗老师的病情,反复恳请医生尽力挽救。从医生的描述看,情况很不乐观,只依稀记得"人工肝"、"排斥"、"捐血"几个词,尽管如此,老师们还是安慰着我们说罗老师肯定会挺过去的。

临走前,我和同学站在病房外,向罗老师挥手告别,他也缓缓抬手,回应着我们。只是没想到,这竟然是与罗老师的最后一面。

2015年的端午节,这个曾给我的世界带来温暖的人,永远地离开了。

那之后的两年,我都无法适应他的离去,总觉得他还坐在学校的那个办公室里,爱着他的工作,爱着他的学生,是我们一回学校就能见到的人。

我无数次懊悔与他的最后一次见面,我本应该笑着为他讲讲我的大学生活,而不是带着悲伤的神情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他。我本应该说更多鼓励他的话,像当初他鼓励我一样,而不是站在门外,像看着一个即将逝去的人一样向他挥手告别。只是,一切都太迟了......

为什么余生想做一个温暖的人?

大概是因为失去了一个温暖的人吧。

罗老师,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成为我的阳光。我会像你一样热爱这个世界,余生,做一个温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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