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为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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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春天来了,阳光总是肆意蔓延,角角落落里全是暖暖的感觉,直抵心扉。绿树成荫,百花争艳,牵动人心奔向各自心底深处那一抹亮色。

若兮慵懒地躺在沙发上,睡意朦胧。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房间,照在她白皙的脸上,让她落寂的脸庞有了一些生气。凌乱的头发遮住了她半张脸,远远望去,精致的五官,秀美而妩媚。

一条俄罗斯毯子半盖在她的身上,芊细的身子在庞大的毛毯下却越发突兀了,凹凸不平,错落有致。那只露出来的大眼睛眨一下,长长的睫毛也动一下。忧郁的眼神,和这满屋子的阳光味道极不协调。

她手里死死攥着手机,眼睛牢牢地盯着屏幕,一刻都不能离开。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手机还是一个黑屏,没有一个红点。

“为啥还没回复信息?他到底是啥意思?他是在耍我呢?”若兮猛地翻了身,一把用毯子盖住了自己的头。每一次没有很快地收到信息,她就很慌乱,忐忑不安,当然也很忿忿然。

“你想好了吗?你真得想好了吗?”昨天就在这间大大的三居室里,丈夫李辉一遍遍地在问她。“我不后悔,你就签字吧。”若兮抬起头,面无表情地说。

当李辉一头雾水地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拿着这张黑子白纸的协议书,若兮终于如释重负地吐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对不起,多保重!祝你幸福。”若兮面对和自己生活了十年的丈夫说出了自己的心声,发自肺腑。

有时候放手也是一种爱。对于若兮来说,离开李辉是她唯一爱他的方式。

(2)

李辉走了,带着她和他的女儿。为了寻找爱,若兮终于如释重负地放下过去,重新来过,开始自己寻爱之旅。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没有声音,静悄悄地。她感觉到从未有过的释然和放松,感觉全身五脏六腑都被掏空了。仰起头,眯着眼睛,深呼吸,让自己活过来。

客厅墙上挂着那个时钟在“嘀嗒、滴答、滴答”地按部就班地走着,原来自己还活着,急促地呼吸声在告知她,她还活着。

茶几上食物凌乱的摆着,横七竖八,一片狼藉不堪。那盆君子兰许久没浇水,叶子黄了,花儿也谢了,掉落在花盆里。

若兮已经在沙发上躺了好久,连她自己都忘记时间了。原来等待是一件很落寞的事,艰难曲折而又充满期待。

盯手机太久了,她轻轻地闪动一下长长的睫毛,又死盯着屏幕发呆,一动不动,好像手机里藏着她在等待着的人。

“咋又发信息了,给你说过我今天很忙的。忙完我会主动联系你的。”一个小红心终于在她等待了好久好久,好像是一个世纪那么长时间,才终于姗姗而来。

“亲爱的,告诉你好消息呀。不嘛,我等不及了,人家必须要第一时间告诉你得嘛。”那只无神的大眼睛终于满眼放光,嗲嗲说。她一骨碌爬起来,满脸喜悦,满脸柔情蜜意。

“好了,好了。我忙完再联系你。想你,宝贝。”小红点瞬间在她的眼前消失了。他忙去了,他好像很忙。


情为何物_第2张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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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他就是明泽,和若兮认识一年了。认识他后,若兮竟然一发不可收拾地爱上了他。等了半辈子的若兮才真正体会到了“情为何物”,飞蛾扑火般地爱上了这个让她魂牵梦绕的人。

其实明泽是若兮婚后认识的第五个男人。其中不乏一些能谈得来,却不来电的,有些来电的,却没发展的。一个发展成为兄弟,一个发展成蓝颜知己,有两个成为自己的客户和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若兮,你在哪呢?我给你带来了你爱吃的玫瑰花汤圆。”快过元宵节时他的那个蓝颜会及时打来电话。“谢谢亲爱的,么么哒。”正在上班的她眉毛轻轻地挑起,嘴角上扬,听到同事们“啧啧啧”声,心里无比自豪。

“若兮,你来X城吗?我马上就过去接你。给你推荐一家新开的咖啡馆,味道一流,环境一流,包你满意。”站在车站里的她,心里无比幸福,放下了电话。

“你总是这么暖心和贴心,让我不知道怎么报答你呀?”一见到她的蓝颜,她就一边撒娇,一边送上喜滋滋的笑脸。“是吗?你真得不知道怎么报答我吗?”“装糊涂”那个蓝颜眼睛一瞥,瞄了一眼她。

“吱、吱、吱…”一路上,蓝颜的手机一直在叫。她知道他很优秀。若兮低下了头,“你永远都做我的蓝颜,好吗?”她侧过头来,用几乎是乞求的语气对他说。

“老婆,你回来了。”一进门,老公李辉闻声出来问道。“奥”一声,若兮低下答道。“你忙你的吧,不用管我。”她总是这么礼貌地回应李辉。“那我忙了,有事喊我。”说罢,他就一头钻进书房去了。

每到此时,若兮总是像一堆烂泥般地躺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拿起遥控器,一个台一个台地扫一遍,这才善罢甘休。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电视声在响,“唧唧呱呱”地,若兮感觉到一种空前绝后的失落感席卷全身,让她不寒而栗。

(4)

“姐,今晚有空吗?咱们好久都没聚了,今晚好好聚聚么。”都晚上八点多了,兄弟打来电话。“去呀,干嘛不去?”一边抓起衣服,一边在脸上胡乱地涂抹了一阵。“蹬、蹬、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消失在黑夜里。

“干了,先干为敬。”兄弟们豪爽的尽头在酒桌上表现得淋漓尽致。“姐,喝呀,喝呀!看不起兄弟么。”放下酒杯的兄弟已经来劲了。

“好,我干了。”经不起大家一起围攻,若兮终于喝下了满满一杯酒。她的脸、脖子瞬间全红了,在朦胧的灯光中,显得越发娇媚动人了。

紧接着她又喝了几杯酒,这个身子摇摇欲坠,摇摆不定。“姐,你好美呀,今晚。”接着酒意正酣,兄弟靠过来,抬起醉意朦胧的双眼看着她说。

“坏小子,原来你在这里等姐呢。”若兮思索着,暗笑一声。“兄弟呀,你不是妻管严么,不怕你媳妇呀。”

“姐,那有不怕呢,只是老婆是老婆,姐是姐么。那是两回事呀,难道姐姐不懂?”他竟然说得头头是道,若兮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卧槽,他奶奶的,还打起老娘的主意来了。”“你只当我兄弟和保票就行了。”若兮趁着酒劲,用手重重地拍在她兄弟的肩头。

“姐,你下手也忒重了吧。”兄弟呲牙咧嘴,一通乱叫。“让你小子认识我,太嫩了,别打老娘的主意。”若兮一阵愤慨糟心,失望极了。

拖着疲惫的身子,若兮踉踉跄跄地回到家里。已经深夜了,李辉早已酣然入梦,房间里传来阵阵的呼噜声,此起彼伏。

抹着黑她蹑手蹑脚地进了房间。好久了,李辉已经习惯睡在书房里,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时间太久了,她都忘了。和衣而睡,大大的床,她肆意摊开自己。让思绪随着黑夜渐渐消沉在这里,在这陌生而又熟悉的地方。

不知何时,黑夜竟然变得如此这般难熬,度日如年。黑漆漆的夜,看不来半点的光明,犹如掉入深渊里。

(5)

“大家好,我叫明泽。以后就是你们部门的经理,请多关照!”温文尔雅的他用充满磁性的声音介绍自己,顺势环顾了一下办公室的四周。“我是主管若兮,倾情为您提供服务。”若兮跨前一步,伸出手。

友谊就这样产生了,火花就这样迸发了。若兮就这样和明泽走进了,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

“若兮,你帮我把文件打印一下。我急用。”“好的,马上。”每当明泽深夜焦头烂额时,她总会及时出现,解决他的后顾之忧。当然迎接她的总是热切的眼神和温暖的笑容。

“你在干嘛呢?还在看电视吗?快点出来,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周末在家百无聊赖的她,总会适时地接到这样的电话。她的心无比雀跃,欢腾不已,那一颗沉睡的心渐渐复苏了。

“确认过眼神,我遇到了对的人。”若兮心里暗暗窃喜。等了好久好久,我终于遇见了他。“这一次,我真的不能再错过了。”她暗暗地下定决心。

“咱们各自都离婚吧,这样对大家都好,对大家都是公平的。”一向很沉定自若的若兮不再淡定了,下了最后的决心。她望着帅气的明泽,平静地对他说。

“给我一段时间考虑一下,先不要着急。”明泽抬起头,慢慢地吐出一口烟,眼神里充满着无限可能。

(6)

“滴答、滴答”一声接着一声,手机突然响起来,若兮拿起手机一看。“宝贝,我升职了。恭喜我吧,晚上庆祝一下。”她一字一句地看了一遍又一遍,没有理由让她高兴起来。

“我离婚了,就在昨天。”“你咋能这么快呢?你知道的,我老婆是个母老虎呀,不知道该如何和她说呀……”若兮慢慢地按下了结束健,手机顺势滑下去,滚落在客厅中央。

不知何时,天渐渐地暗下来了。没有了阳光、没有了温暖、没有鸟语花香,躺在沙发上的她越来觉得冷了。

又一个黑夜来袭,她白皙的脸庞串串泪珠滑落下来。面对漆黑的房间,她无力地问一句自己“情为何物,到底情为何物?”绝望地说。

(7)

混混沌沌地过了一段日子,若兮重振旗鼓。“这是我的辞职报告,请领导批准。”她一如既往地微笑着,但是眼神里多了几许坚定。

“蹬、蹬、蹬…”轻快地走出公司大门。她吸了一鼻子新鲜空气,感觉无没有过的淡然。

“女儿想你了,整天在嚷嚷着要见你。”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李辉发了这条信息。

若兮死死地盯着屏幕发呆,这条信息她足足看了半个小时。“情为何物,到底情为何物?”她迷了一会眼,又睁开了。她似乎找到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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