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吃顿饭,好吗?

一起吃顿饭,好吗?_第1张图片
摄影/王煦红  文/花瓣雨66

那是一个天空“滴滴达达”地下着雨的下午,我心情极度抑郁,我渴望有一个人陪在身边,听我絮絮叨叨地发牢骚。

我首先想到了琴,她是个大忙人,尽管刚才电话里她说在陪“聊天”,我知道她是在单位里接待商户。琴很能干,家里家外一把手。

因为要见琴,我特意打扮了一下,力求让自己衣冠楚楚起来,避免让琴的那些白领同事下眼观瞧。我打着伞,一路听着雨点拍打伞面的“嘭,啪”声,踽踽前行,我有点儿忧伤,飞溅起的雨雾让我迷茫,我不是那个“撑着油纸伞,像丁香一样的姑娘”,我是一个半老徐娘,怀着粗鄙的心事,带着俗气的怨念,任由堕落!

琴和我预料的一样,她披着大红色的披风,一边喝着功夫茶,一边风清云淡地谈着工作。我知道,我要做的就是等待,并偶尔文雅地关注一下她的约谈进展。她说话的声音很好听,温柔而不失力度,对每一位来访的商户、下属,提出的问题,她都能一一解决,真有“兵来剑挡,水来土掩”的大家风度。

文.摄影/花瓣雨66

当送走了三位访客后,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二十分,离她的下班时间约一小时。琴张开双臂舒展了一下筋骨,搓着手问我:

“咱们去哪儿吃饭?”

“你订”,我果断地回答,琴经常有一些工作上的饭局、外务,所以对周边的饭店比较熟悉,在吃上可以说是位资深饕客。

她沉吟片刻,说:“今天天冷,咱们去吃暖锅,三元春的好吃,太远了,我问一下A总和C总,”她纤细白皙的食指在手机屏上运作着,很快电话通了:“A总,你今晚没约会吧,……你到我这边来,晚上和我朋友一块儿吃饭,咱们商量一下,把C总和E总叫上”,不一会儿,三位衣着精致、干练的女总都到齐了,和琴一样,她们留着整齐的短发,黑色小西装熨贴而棱角分明,洁白的小衬衣紧身合体,A总倩笑可掬地说:“今天这天气黑沉沉湿腻腻地,让人心情沉闷,去哪儿吃饭?”,C总附和着:“嗯,满地湿哇哇的,去哪儿都不爽,”E总笑着说:“有个农家乐挺不错,这天气去合适吗”,琴见大家的情绪不高,“你们去忙吧,下班再说”,我和琴一时无语,在这阴冷的天气下,也许她很想下班回家和老公团圆。

“我是一时闲得慌,看一下你,没啥要紧的,下班你回吧”,“来了,咱们一起吃个饭,怎能让你走,”她穿上齐膝的风衣,从小包里掏出化妆盒,对着窗户仔细地补起了妆,她的皮肤较白,个子高挑,稍加修饰便楚楚动人,我打量着她,心里暗称:典型的新时代“白骨精”。

在停车场,琴一眼看见了A总:“去不去……”,“孩子没人照顾,我就不去了”,说完,驾着大红色的越野疾驰而去,车尾扬起一片水雾。

琴慢慢倒顺了车头,向东面驰去,在一家名为“老班长”的火锅店门口停下,只见店里巨大的选菜架上摆满各色菜品,上方缭缭的白雾不停地喷向蔬菜,让菜品保持着新鲜。琴不能吃辣,点了三鲜锅,我俩各自挑选了自己爱吃的菜,琴一般晚饭吃很少,我为了节食也吃不多。所以汤锅里略显寂廖,我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什么,好象是“今天天气太糟”什么的,不热烈,不贴心,我们搞不懂为啥坐在那儿了。

她业务忙,掏出了手机,我也不闲着,微信刷屏,“叮”,屏上姊妹花群冒出个小红点,立即打开,琴发了一张我的照片,嘴张好大,吃相不雅,“太难看”我嗤嗤地笑着,打开摄像头拍了一截关于琴的视频,立马发到群里,琴发着语音“我们俩互黑”,我忽然兴趣全无,白白的大宽粉本是最爱,今晚却味如嚼蜡。

这让我想起,饭桌上熙熙攘攘的场面,妈妈说过“干活人要多”,我认为“吃饭人要多”,人多气氛热烈,让人胃口大开。

如果不是家常便饭,朋友在一起,无酒不成席,酒是催化剂,可以打开话匣,架起沟通的桥梁。

和胖子吃饭让人愉快,就单听他一筷子面送入口里不带嚼的“唏,呼,哗”声,如听一段激情扬溢的乐曲,最后打个饱嗝作为结束语,瞧着他饭饱后惬意地吐着烟圈也是一种享受。

和瘦子共餐压抑,特别是两个正在减肥的瘦子,坐在一处根本没办法吃饭,他们最好去健身房跑步机上聊减肥心得。

文.摄影/花瓣雨66

一个亲人,他很瘦,常自豪地说“如果把人比作机器,我就是最节约,最环保的一台”。有一天,他一早起来就空腹不停地喝着啤酒,中午了,我问:“您吃点儿什么吧?”他答:“不想吃,”又过了一个小时,我担忧地提醒:“您该吃饭了”,他低头想了一会儿,然后说:“洛门的祥娃素面挺香”,我拉着他开车跑了二十多里路,终于到“祥娃素面馆”的门牌下停了车,结果看见服务员正在擦桌抹椅,收拾残羹冷炙,我怯怯地问:“还有吗?”老板冷漠地回:“卖完了!”

真败兴,我发愁地望着车上充满期待的他,如果没这一口,他会饿一天,我东张西望,盼望眼前出现一家可以替代的素面馆,忽然我眼睛一亮,可不,对面的一家小饭馆内人头攒动,很热闹。我和他走了过去,有吃饭的客,也有正等饭的,“老板,老板”,我喊了两声,没人理,我凑到窗口,只见一个四十上下的妇人在橱房里忙碌着,一会儿往灶眼里添着煤,一会儿在菜墩子上切着肉,我大声说:“来两碗素面,”“没有素面,只有臊子面”,“也行,来两个,切一份猪头肉”,然后,我俩坐在靠门的桌子旁等饭。

一支烟的功夫,老板的面端上来了,只见红红的辣椒油下盖着一撮肉臊子,绿绿的葱花漂在上面,看着好香,闻着也香,我拿起筷子,说:“香,开吃”,只见他慢慢酌了一口啤酒,缓缓拿起筷子,倒上醋,这才有条不紊地搅了搅面,一筷子捞起银丝一般的长面,举在半空中几秒,又下落到了碗里,很不忍吃的样子,我斜眼瞟了一眼,继续默默吃着自己的,但心里已经是又气又痛,“跑老远来,豪爽地吃一顿能咋地,能让人省心吗!”他艰难地吃了半碗,我不再想说话,一路无语。

我常常细数能共患难的朋友,没有;又掐算一遍能一起吃顿饭的朋友,一个!其实我喜欢和不挑食又有饭量的人一起进餐,他吃饭很有气氛,然后他吃下我不想吃的那份!

你可能感兴趣的:(一起吃顿饭,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