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长记忆

第四节  噩梦来得太突然了

      我记得某一天醒来时，家里多了一个小孩，是一只喜欢躺在被窝里安静得很的小可爱，是我的小弟弟。他偷偷的偷偷的，在夜晚降临人间，他可能偷过我的梦，就像夜晚的星星一样，在别人睡熟后，去偷别人的梦。

　　他的出生，或本是美好幸福的开始，可是……

　　除了他开始在襁褓中哭泣，除了他开始有了自己的照片，除了他开始在房间里爬行，除了……他突然站起来了……我再没有别的记忆。对于这位偷偷的捞着我的梦出生的小孩，我的记忆里似乎再没有多余的。

　　然后，除了这些，接着的就是梦不醒的恶梦，来的如同暴风雨一般，无情和急烈！

　　妈妈第一次离家，是我整场噩梦的开始。那段记忆很模糊，可就是这样的。

　　妈妈可能难以忍受这个家，和这个家里闹腾不懂事的我们，抑或是不能忍受和她根本不爱的我们的父亲在一起。所以，她走了。悄悄的，悄悄的，提着一个水壶，背着所谓的行李包，就这么走了。那段记忆里的日子，就和慢慢远去的母亲一样，我已记不清了。连同那时的感觉，也那么叫人失望，无论怎样去想，依旧只有那片长江水和四面的山如同往日。

　　这是始，从此，再没有终！

　　就和四季都存在的风一样，无论从哪里吹来，或是吹往哪里，都从不曾间断。它一直在河面，无时不忘掀起波澜与海浪，摇晃着我内心的小扁舟，让我在记忆里因失了航而担惊受怕。

　　我曾做过这样一个恶梦，是我直到如今都不敢再去想象的——

　　在梦里，有一团白烟，白烟接近黑暗和远方，更深处是传说中午夜才打开的门。我记得有一个老人，我始终看不清楚她的脸，只知道她是一个女人，她自称是我的奶奶，那是我在梦中第一次遇见自己的亲人，可惜……是很久很久以前就逝去的奶奶。我没有见过她生前的样子，在梦中我也没有看清她死后的样子，但是……她出现在我最不喜欢的那段记忆中，也许是我在胡思乱想，也许我只是想要逃避现实，但那个梦里，我真的想和她走——

　　离开……这个只有吵架声的世界。

　　从此，我恶梦缠身，家对面的寺庙，有我想要的清净和我可能信奉的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