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养媳（1）

作者:飘荡的浮云

图片发自App

因为冬天的农村是比较闲的，白天，不出去干活的，稍稍上了年纪的男人们聚在朝阳的院墙边上晒太阳、拉呱，婆娘们则一边说着话一边纳鞋底或是缝缝补补，东家长西家短的说着些无关紧要的事……

那时年纪小，白天跑来跑去，河里捞鱼、树上摸鸟、追着村里的大黄狗满街跑……反正啥也干，大人们也没空管你。

到了晚上，早早地吃了饭，一家人就围在小小的煤油灯旁唠嗑。

昏暗的煤油灯发出微弱的、红通通的光，微微的，弱不禁风的样子，对面坐着都看不清对方的脸。四面墙上映着黑乎乎的每个人的影子。尽管这样，大家都不觉得生活有多苦，还兴致勃勃的说着白天发生的有趣的事。

那时奶奶身体还很硬朗，虽然拖着两只小脚，做饭、洗衣服，一刻也不闲着，要知道那时人口是挺多的，女人也很累的。

晚上，奶奶盘坐在土炕上，裹脚布放开了，她说“这时候是最舒服的时候”！她的表情可以说明一切:放松了，彻底解放了！

“不能让你们太奶知道和看见，不然奶奶得挨骂了！”奶奶笑着叮嘱我们。

我们兄妹几个互相眨巴一下眼，“不明白！大人之间的事真复杂！”

每每这时候，奶奶总和爸爸妈妈说起邻家四奶奶的事。

说起邻家四奶奶，奶奶好像总有说不完的故事。

奶奶说:“你们四奶奶也是个苦命的人啊！早早地就当了人家的童养媳！”

“童养媳？”比我大几岁的姐姐不解。

“嗯，童养媳！”

“童养媳，旧社会是很时兴的，谁家有童养媳就说明谁家富裕。这基本都不是自愿的，都是男方家看好了哪家女儿，请媒婆去说和，女方父母同意了就替女儿答应下来。……”

兴许是奶奶说累了，身子往后靠了靠，倚在了墙上，爸爸赶紧给她端来了茶水（那时的规矩是挺大的），奶奶接过水杯，啧了啧，像是润了润喉咙，清了清嗓子，继续讲。

此时的煤油灯已经没先前亮了，妈妈拿手里的针挑了挑捻子，屋里又“亮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