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中贵族 - 软雕塑创作之《珍禽》

《珍禽》也是继《红楼梦》之后比较早期的一组作品。如今这组作品在我们看来显得有些过于中规中矩了,但却代表着我在创作之初的野心。创作人偶是妈妈儿时的心愿,而我的心愿则是希望她的才能不会被某一种题材或对象所限定。在我眼里,妈妈有无限的潜力,尽管在很多年以后她才艰难地认同这一点,但幸运的是她可以无条件地信任我的判断和野心。不管我们是如何得无知无畏,但我们做了,也努力了,收获的至少是一个令我们自己为之陶醉的世界。

珍禽 - 白孔雀 -  翩翩风度,一袭洁白,岩石上卓然而立,宛若一位翩翩公子,悠远的目光中凝聚着些许心事,或许,是在思念他心爱的姑娘。

大学时我的主修专业是油画,但其实在心底深处我更爱的是国画,选择油画完全是因为更现实更世俗的原因,因为除了当老师(那时我实在是不想当老师),油画专业相对来说在就业方面的选择会更宽广一些。当然有选择就一定会有遗憾,所以后来在跟妈妈一起创作软雕塑时,我便一心想在作品中呈现如中国画一般宁静且旷远的中国式意境,就如立体丹青一样。

珍禽 - 绿孔雀 - 抖屏,昂首,旋转,陶醉……有一种美丽不需要观众,有一种自信只需要低调的华丽。那朵开在岩石之上的骄傲闪烁着狡黠的目光。

对于妈妈来说,她对创作的要求只有一个,就是美。「美」当然是一个很主观的感受,但这种感受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不断地变得丰富起来。而我跟妈妈的合作就像是一场有关「美」的无止境的探讨。毕竟在分工上,她是「手」,我是「脑」。她必须充分地感受到我的感受,才会有一个最终相对理想的结果,而我也要充分地考虑到她在审美上的接受能力,否则没有共鸣地机械执行,最后得到的作品也自然是毫无生气。

珍禽 - 天鹅 - 再没有比妈妈的背部更暖和,更安全的地方了;也再没有比几团柔弱的小生命更值得注目的景色了…… 静谧如斯,水天一色的辽阔中荡漾着一抹温柔的灰白色,那便是感动你也感动我的母爱。

《珍禽》的创作其实就是为了呈现妈妈心目中的「美」,这种「美」也是她的一种自我投射。记得当年在大学校园里流行一个有趣的心理小游戏,即说出三个你最喜欢的动物,按喜爱程度排名。第一个动物代表你的自我认知,第二个动物代表别人眼中的你,第三个动物代表真实的你。我收集过很多人的答案,很多都是反差很大的动物,五花八门,有趣极了。而妈妈的答案却是清一色的鸟类,高贵的天鹅,优雅的孔雀,孤独的丹顶鹤。

珍禽 - 锦鸡 - 山野间,丛林中,来去匆匆,掠过一道华丽的风景,雨过天晴后的湿润更显得华服夺目。登高长鸣,回首一瞥,不言而喻的是那绝世孤傲。

这个答案对于那个时候的我来说惊讶但却不意外,因为妈妈在我眼中一直都是高贵且优雅的,她也的确像极了她所描述的那些美丽的鸟儿。可是多年以后,特别是当她已是满头白髮,早已失去了装扮自己的乐趣时,我却觉得她比年轻时更美。不管一个人看起来是多么得光鲜耀眼,只有当她认同且接纳了自己内心深处的孤独时,才是她最美的样子,因为那是一种彻底解脱后的真实和从容。创作,不仅是一个表达趣味寄托情感的渠道,也是一个治愈的过程。

珍禽 - 绿头鸭 - 树林深处,如镜的湖水,几莲白荷伴着几声啾啾鸟鸣声卧水而息;突然一串漾开的波纹惊醒了慵懒的白荷,也打破了这如画的宁静,哦!多么憨头憨脑的一对小情人啊。

如今离我们创作《珍禽》时已经过去快十年了,我们依然觉得这些「鸟儿们」美得超凡绝尘,但是从我们的整个创作历程来看,这组作品更像是我们探索「美」的一个起点,而令我们日渐自信及笃定的原因便是之后的每一天都在不断地超越昨天所创作的那个「点」。

珍禽 - 鹤舞 - 广漠的苍凉之中,穿行着点点清冷桀骜的身影,夕阳染红了天边的火烧云,也照亮了枯黄的芦苇垛,一声直入云霄的长鸣,刚好诠释了这苍凉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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