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正道是沧桑（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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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模样

2007年7月28号，是林秀莲带着胡途胡颖一起到市里的监狱接胡毅刚出狱的日子。

也许是因为监狱重地，它的周围很是荒凉，即使是夏天，附近的草木也很稀疏。

林秀莲眼巴巴地望着监狱那扇铁青色的大门，思索着，渴望着，这么多年她一直悬着的心到如今悬的最紧。胡颖的眉头紧皱着，她记忆力隐约有父亲的样子，当她站在门口时，却一点也想不起来。两人的沉重与胡途无所谓的态度形成鲜明的对比。他站在那里，吸了根烟，脚下碾着流离失所的碎石砾，始终没有抬头看那扇门。

“吱”

沉默了很久的大门发出嘶哑的声音，显得沧桑又无力，就像胡途的父亲，胡毅刚一样。

林秀莲，胡途，胡颖随着门声向前面望去，只见胡毅刚提着一个黑白的破旧不堪的黑色手提行李包，身上穿着多年前的老款布料所做的衣裳，脚踩一双老式皮鞋······想象过无数次父亲的胡途，见到父亲的那一刻感觉和电影里的情节一模一样。只是本就对父亲很陌生的胡途，看到光头的胡毅刚，心里更是波折几起。

林秀莲激动地不知如何是好，大颗的眼泪始终往外不停地蹦着。本以为对父亲没有什么感情的胡途会冷眼旁观，但是不知怎的，看着父亲慢慢朝着自己走来，胡途的心中莫名充满了心酸。胡颖大喊着“爸爸”，话还没说完，她的眼泪就开始啪嗒啪嗒地往外涌。不知道是不是被难过传染，胡途看着眼前的一幕，突然觉得眼泪也快要泛滥。

胡毅刚像个老人一样颤颤巍巍地走着，他走到林秀莲的身边说道

“秀莲，这是颖子吧！都长这么大了”

胡毅刚老泪纵横，一个不到五十岁的人看着像是六七十岁的人。

胡颖见到胡毅刚眼泪一直掉，小心地扶着胡毅刚，生怕他会虚弱地摔倒

胡毅刚转头向左看看胡途，两眼泛红有些吃惊，但转而又会心地点点头

“这是途儿吧，都长这么大了！”

胡途看着父亲，明明从来没有见过面，但是血浓于水的亲切感一直都在骨子里流淌。胡毅刚搂着胡途，他一定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在外面干了些什么见不得光的勾当。

故毅刚回家是件大事。对于多年未见的新人旧人，这又是一件村子里乡亲们茶余饭后的重磅炸弹。就连村里许久之前不和他们家走动的人也来他们家说话聊天，看来全是对故毅刚的好奇。

回到村里的胡途，没过两天便已经觉得无聊心烦，他准备回L市，但是父亲不同意。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不久后，胡毅刚不知听谁说的胡途在外面混社会。

父亲角色的缺失使得胡毅刚在胡途的面前总是无法做到太过于严肃，身为父亲，在自己孩子面前没有威严，那样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晚饭过后，胡毅刚和胡途在院子里说起话来

‌“途儿，在外面你都干啥呀！”

‌“我什么都干啊！”

‌“入秋和我一起去N市吧！”

‌“我不想去。”

看着胡途一脸不情愿的样子，胡毅刚也就没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