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连山中有天堂（四）

驱车百里登古原，山也青青，水也清清。

对饮山中听风雨，风也萧萧，雨也潇潇。

　　　　　——陆春宁

从天堂村出来，我们原路返回，大家在车台里讨论着扎营的最佳地点。我不禁佩服他们的记忆力，走过的路哪里有分支、哪里有河流、哪里有人家，他们都能一一道来，相对来说，我则是被风景迷了眼而忘记了来时的路。

祁连山牧场·陆春宁摄影

在头车的带领下，我们找到了来时发现的一条小路，它从主道分出，蜿蜒绵伸到山的腹地，远远望去仿佛一条银色细带在大山中飘舞，当时匆匆一瞥，不曾想到它已被开着头车的老公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下了主路，我们沿着这条水泥小路先到简易停车台上，大家在车台里讨论着要不要就地扎营？因为天已阴沉，有三两滴雨已落下。但头车认为这里离公路太近、太吵，还是由他先再往前看看什么情况后决定。我乘着头车当作开路先锋一路向前，这条爬山小路应该是新建成的，几乎没车辆驶过，山路虽弯却不陡，行驶起来非常享受。在几个弯道后回头再看，主道已变成一条细线，车队还有两辆车紧随我们其后。

山中风景如画，随处可见悠闲自得的白牦牛和羊群。快到山顶时，水泥路戛然而止，接下来是土路，这对越野车来说根本不是个事。

我们一鼓作气驶上山顶，眼前的风景让我们欢呼了起来。只见天高云低，远处青山连绵不绝，山间小路仿若河流看不到尽头，山风阵阵没有一丝沙尘，空气清新沁人心脾。也许是感念我们迢迢而来，太阳努力地破云而出，就那一会儿，那一抹金光，让眼中的大山、草原瞬即亮了起来，我飞快地抓拍着这自然界的阴阳色调，胸中的幸福感四溢而出。我们将车停靠在路边，在车台里呼叫着其他队友们都上来，这难得一见的美景要人人共享。

白牦牛宝宝·陆春宁摄影

不到山顶，难以发现这片大好山河。非常庆幸头车的睿智和勇敢。当全体队员陆续上来，尚未过足眼瘾时，眼看着阴云密布，刚才的刹那明亮转眼即逝，如果不是相机里的照片作证，那幅场景宛如梦中。

连绵的祁连山·陆春宁摄影

连绵的祁连山•陆春宁摄影

我们迅速下山，最终将扎营的地点选在了山腰中的一处绿草平台，平台下方不远有一家牧民，这块草场应该是他家的。出于礼节和规矩，车队中的蒙古族队友驾车前去拜访那家牧人，我们需要征求主人家的同意后，才能在这里安心露营。不一会儿，队友回来了，他开心地说：“主人同意了，没有问题！”他话音一落，各车立马停好位置，七手八脚却有条不紊地搭帐蓬、搬桌椅、起锅灶、升起车顶帐篷......，不能不快，我们在和雨水抢着时间，天阴沉得如同傍晚，一看表，这时才是下午2：30。

祁连山牧民人家•陆春宁摄影

需说明的是，这几年，我们的车队一直是文明出行、环保出行，无论在沙漠、在高山、在草原，我们从不破坏环境，队员都是环保志愿者。

一番忙碌后，我们临时的“家”已建好，队员们开始用带来的水洗菜、熬茶、煮牦牛肉，除我之外，他们个个都是好厨子，我则被大家善意地打发去溜达了。

安营扎寨•陆春宁摄影

和谐共处•陆春宁摄影

这里海拔3000米，同行的一位女伴产生了高原反映，头痛乏力并恶心，在车上休息，我们四处找药，才发现谁都没有带高反的药物，这是一个失误。好在有队友找出几片降压药，让她服下，多少缓解了些症状。

雨还没来，我在红色皮肤衣上加套了一件米白色卫衣（一则保暖，二则听队友们的友情提示，山间的牦牛太多了，不要用红色刺激它们），戴好帽子，背着相机，沿着山路向牧人家走去，那里有白色的藏式帐蓬，还有羊群。

下了小山坡，才发现坡下有条小溪，溪水潺潺，源头在深山。这里的草高低不同，爬地的草柔软密集，如绿色的地毯；稍高的草长着小刺，色深如墨，间或有两三朵黄色的小花点缀其间很是好看。我们来的时节已晚，看不到山花烂漫的景象。

牧草青青•陆春宁摄影

山间小花•陆春宁摄影

边走边拍，发现前方来了一队浩浩荡荡的牦牛队伍，它们不时发时低沉的叫声，那是从喉咙和腹腔中发出的声音，这种声音对我来说并不陌生，家乡的呼麦模仿的大体就是这种声音。

白牦牛宝宝•陆春宁摄影

白牦牛宝宝•陆春宁摄影

牦牛宝宝和妈妈•陆春宁摄影

白牦牛宝宝•陆春宁摄影

对视•陆春宁摄影

然而，我还是有些害怕它们。虽然它们没有青藏高原黑色牦牛的块头、浓密的绒毛，但它们的大脑袋、大眼睛对我来说还是比较吓人的，更不要说这是一群牦牛啊！

我静静地站在小路一边的草地上，耐心地等它们慢慢走过，却不料我怕它们，它们也怕我。许多大牦牛绕到我身后2、3米开外，沿着小溪走了。小牦牛站在我前方看着我，一动不动，我们大眼瞪小眼，这让我有机会近距离拍到它们可爱的模样。我怕惊着它们，不敢开闪光灯，它们看着我好一会儿，壮起胆蹭着大牦牛的身体“腾腾腾”地向前跑了，简直不要太可爱！让人生出当作萌宠养一只的念头来。

发现一只黑白花•陆春宁摄影

好奇•陆春宁摄影

这是我平生看到最多的白牦牛。它们通体雪白，神态安祥。祁连山是天然氧吧，山雨是天然沐浴露，水源充足，牧草丰美，不需要太多，它们就能长成神仙姿容来。

相比来说，这里的山羊、绵羊容颜稍逊一筹，更比不得家乡的白绒山羊。它们大都长着暗沉的皮毛，黑脑袋，也不怕人，从你身边淡定地走过，悠闲地啃食着高草，不时“咩咩”地叫着，在天地山间回声响亮，很是动听。

胆大的绵羊•陆春宁摄影

我溜达到牧民家附近时，穿着粉红外套的女主人看到我的身影飞快的闪进了屋子不再出来，看来是我的冒昧惊动了她。见此情景，我不再向前，在她家附近静伫了片刻，慢慢返回营地。

不用着急赶路，不用烧水做饭，我和这里的牛羊一样悠闲踱步。看看溪水，拍拍牛羊，听着牦牛们“刷刷刷”地啃食牧草的声音，羊群“咩咩咩”的叫声，和从营地传来队员们聊天的声音，这是天籁。

此时山中一刻，胜却人间无数。

（未完待续）

羊群•陆春宁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