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12-22

会发“火”的人心不累

      爱发“火”，就是指一个人的脾气大，动不动就指着别人的鼻子骂、拉开架势批，甚至拿起棍子打。记忆中，在我的家族里，大大是最爱发“火”的。  “能成”的大大（大婶）爱发“火”，我们家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都怕大大发“火”。作为家族的“当家人”，大大的地位和威信是最高的，也是无法撼动的。每天早晨，六点不到，全家人就会要在大大的吆喝中忙碌起来，按照分工，妈妈们该打扫卫生的打扫卫生，该准备早饭的准备早饭；爸爸们该下地的下地，该上班的准备上班；小孩子们该上学的准备上学，等等，总之，无论你年长年少，无论你是干什么的，在这个家里，只要有大大在，你就是不能睡懒觉。大大很“能成”，对什么要求都很高，一看不上眼，她就会对你数落半天。在我的记忆中，大大对我的妈妈是发“火”最多的。我的妈妈算是城里长大的，出嫁前在国营厂里工作，1964年，因家里成份问题，爸爸被下放农村后，妈妈也随着回到农村，什么农活、针线活都要从头学起。虽然妈妈是初中毕业，但因从小条件好，基本没有干过什么活计，再加上妈妈性格内向，性子比较坦然，因此，学什么都比较慢，干什么都不急不躁。但大大性子急、要求高，我妈就成了大大时常被怼的：你看你！这鞋底纳的，线太粗、底太硬，拿回去重做；这饭做的，太咸、太酸！我妈及妯娌们就是在大大的一个个训斥下，干起活来越来越利索，活做得越来越好，饭做得越来越可口，我们这些小辈们也伴随着大大的这种节奏慢慢长大。1972年，家族虽分家，但仍在一个院子、一个屋檐下住着，大大的说教、训斥声虽然小了、少了，但妈妈们有什么不懂的事情、干不了的活计，都要请教大大，大大当仁不让，妈妈们虚心受教，这时，被说教是必然的，不挨骂就万幸了！90年代，我们相继搬离了老院子，大大在村北头，我们住在村南头，但每天妈妈们还是习惯于有什么事找大大协商解决，有什么好吃的饭端给大大品尝。前两年，90岁的大大安静的走了，妈妈们不知所措，没有了大大，以后“礼”怎么遵行，事怎么办才能圆满，等等。没有了大大，这个家真正安静下来了，但总觉得缺少了什么，而且让人受不了！时至今日，我才想明白，大大其实就是妈妈们的精神领袖，就是这个家的精神领袖，大大在时，有人催着、有人帮着、有人管着，大大不在了，没有了催促、没有了支柱，没有了教导，自然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