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骑着沙滩摩托,在九英里长的白沙滩上飞奔。
我上身赤裸,下身穿着画有椰树的沙滩裤,脚上穿着人字拖。海风有点凉,摩托奔弛的时候,风呼呼地从裤衩里吹进去,冻得蛋蛋生疼。不过这很爽,我爱这白沙滩。如果我没有破产的话,我肯定来这里投资。
沙滩上没多少人,有几个跟我一样骑摩托的。我从沙滩这头骑到那头,看完日落再回去。一个穿天蓝色吊带裙的姑娘挥舞着红色丝巾向我招手。我骑到她跟前,用英语问她:Can I help you?
她说:我会说普通话。
我说:太好了,英语我只会讲两句。
她说:我很好奇,另一句是什么。
我说:I’m Han Mei,what is your name?
啊哈哈。她一只手背在身子后面,另一只手用丝巾捂着嘴笑。
她说:我在沙滩上走累了,想搭个顺风车回去。我站了很久,没人看到我。
我说:你的裙子蓝得像海和天,皮肤白得像沙滩,你美得就像这里的一部分,所以他们看不到。
她说:你是怎么看到的?
我说:你向我招手的时候刚好有风,吹起你的裙子,露出了白花花的大腿,很晃眼。
她笑笑,低头拽了拽裙子,踢起小腿,自己看了一眼,似乎很满意。我趁机看她的胸。
她抬起头问我:你们男人只看这个吗?
我说:还爱看别的。
说这话的时候,我的眼睛并没有从她的胸部移开。她顺着我的眼光发现自己正被盯着她,没有害羞,还故意挺了挺胸。
她问:好看吗?
我说:好看。
她说:那我搭个顺风车行吗?
我说:当然可以,但你能先把藏在身后的狼烟棒拿出来给我看看吗?
她把高跟鞋在我眼前晃了晃。
她说:喏,我的狼牙棒。没吓坏你吧?
我拍了拍摩托车后坐,示意她上来。她拢了拢裙子,侧坐在后面。
我说:我建议你踏踏实实坐正了,我喜欢开快车。
她说:你可以开慢点吗?
我说:当然不可以。我又不是什么好人。
她叹了口气,把裙子撩起来,骑在摩托上。我看到她白皙的大腿。我希望自己是摩托。
我说:抱紧了。我要开动了!
我狠狠拧了油门。摩托发出轰隆的声响。她在后面紧抱着我的腰。我感到她身前的柔软贴在我的后背上。我一路飞奔,向沙滩的尽头驶去。
她在后面迎着风喊:坏男人,你走错方向啦!
我没理她,因为坏男人做坏事的时候可以不解释。她在后面掐我,而我使劲扭油门。直到沙滩尽头,我才把她放下。
我说:你说要搭顺风车。我看完日落回去才顺路。
就这样,我捡了一个女伴看日落。幸运的是,她虽然手劲大了些,但长得美,身材也苗条。她在我面前脱掉吊带长裙,露出里面白色的比基尼,把高跟鞋丢在沙滩上,下海游泳。
她回来的时候,我盯着她的腿和胸看。她走着猫步,甩着大长腿走到我面前撩我。
她说:坏蛋,想不想包养我?
我抓起一把沙子,塞在她的胸罩里。她转出身去掏沙子。我绕到她前面看她的胸。她再转身,我再绕。我围着她转圈圈。最后她放弃转圈,我只看到了她的沟,没看到小葡萄。
她说:你包养我,我就让你看。
我说:不让看算了。
她说:你每天都在沙滩上骑摩托,肯定是来投资的。我不信你没包养过女人。
我说:包过,但时间都不长。最长的两个小时,最短的只有五分钟。我是来工作的。
她说:我也是来工作的。我是表演系的学生,听说有个剧组要来这里拍戏,我想碰碰运气。剧组还没来,我的钱先花光了,回不了学校。你愿意包养我一周吗?每天给我500块,一周后我就能买张机票回去。
我没有理由拒绝一个为艺术而献身女孩子,特别是她在我面前解胸衣的时候。
我把她带回旅馆。她洗了澡,裹着浴巾跟我聊天。
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她说:什么都行,只要你愿意。
我说:叫李雪吧。
她说:我叫你什么?
我说:亲爱的。
她问:李雪是谁?
我笑笑,没说话。她也笑了,自问自答:当然是我啦!
说完,她解开浴巾,和我一起滚到了床上。她的专业素质过硬,从来没有喊错名字。我也是。因为每个和我上床的女人都叫李雪。
就这样,我们做了七天情侣。晚上在宾馆里滚床单,白天在沙滩上骑摩托、看日落。她下海游泳的时候,我坐在沙滩上抽烟。我们不问彼此的过往,在时间的缓慢流失中保持沉默和最后一点体面。
当我不想做体面人的时候,我会抓把沙子塞到她的胸衣里。然后帮她把沙子弄出来,顺便吃她的豆腐。
一周后,我给了她五千块。她想对我说点什么,我吻住她的唇,没让她开口。她没去机场。我把她抱在沙滩摩托上,送回第一次遇见她的地方。
她穿着天蓝色吊带长裙,光脚踩在白色沙滩上。高跟鞋提在手里,藏在身后。我吻了她,又看了她一眼。她真美。
她说:亲爱的,再见了。
我骑上摩托,没有回头。我从后视镜里看到她一只手挥舞着红色丝巾跟我告别。
我心说:再见了,李雪。
走出不远,我忍不住停下回望。那时,她已经坐上别人的摩托,离我远去。我的身后只有一片白色的沙滩。
白沙滩上,没有我想要的真相。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