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和煦的阳光哺育着地球,给生命带来了温暖和光明,使其充满着无限生机。从人类生命的诞生至今,阳光没有变,阳光哺育地球人的精神也没有变,只是地球人类的生命本体不在无时无刻发生着变化,不知那可敬的太阳神会作何感想?
若干年前,有一座县城,它容貌旧陋,秩序混乱,看上去古老不堪的样子。现在,它却变了个容貌似的,整个齐整划一:有着高楼大厦,有着宽绰、耐磨而又平整的马路,有着让人兴奋和产生无穷想象的灯景。特别是在小区建筑的周边,都镶嵌了绿的景色——典雅的草坪和树木,路两边的绿化带更显突出非常,可谓葱茏宜人。当傍晚慢行于小区景中时,清新的润肺的空气,使得每个人舒畅难抑而生慨叹不断,只要是行走其间的人,就会感慨现在人的环境、生命的理念,就会叹服社会发展之快,就会为生在这样的时代而感到十分地自豪。
然而,在一幢小区楼内的殳遨,却于心理上对将来的自身存在和发展有些徘徊、疑惑、朦胧不清。有些天来,他除了进食和休眠,余时尽立在窗内向外观景,说是观景,实是在排遣难以排遣的愁绪。时间久了,他已是深感麻木,每日看到最终,那路上的行人就变模糊而成了木偶只只,似乎都是被谁驱使着机械地动着的。
“是的,我这只木偶是被谁驱使着的呢?谁要把我驱向何方呢?我没有自主控制力吗?还是我不愿被驱动而太要彰显自己?”每日终于卧床的时候,殳遨还是不能停止思想社会的问题、人类的问题、自然的问题、自身存在的问题,颦蹙着双眉直至熟睡。
与殳遨同住的还有他的妹妹殳珏。殳珏则与哥哥殳遨不同,她不愿管东管西,只愿活得快活就行,虽然殳遨认为她还存在着一个爱好,但她认为那不是只她才有的东西,而是常人都有的东西,只要条件足够,那个东西就会在每个人的身上如雨后春笋般或者从天而降冒将出来。而殳珏对殳遨的思想和情态,在殳遨认为,她是从来不屑于顾的,这更增添了他的沉重些许。
一日,殳珏没有去上班,得空休息在家。一屋内的兄妹两个则因兄的近况而说起事来,由午饭后直至亮灯时分,双方仍然不能尽疏其意。
……
“哎,老哥,对你的情况,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你人是今天的人,魂是今天的魂,走在时代的马路上,却怎么要去想原始的问题呢?你这不是明显去替作古的或即将作古的人担忧吗?”
“有些事与物的出现、存在和发展,不是人的意志就能左右得了的。”
“这我相信,但这活人非要为现实受累,非要自我遭罪,我倒第一次亲眼所见,以前可从没听谁说过的呀。”
“但我不认为这是自找罪受,甚至它根本就牵扯不上罪不罪的问题,我想它是与罪沾不上边的;而是说,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有些美好的东西,可能要被时代中的一些人给破坏,而这美就会因为有意或无意的破坏使其永远地消失掉,你说这不是标准的可惜吗?况且我思想深处所涉猎的这个她,是人存在好与坏判别的重要所在哩。我呀,真的是认为丢了而感到惋惜才如此着意的,我要像挽救频临灭绝的动物和植物一样,来挽留住我们的‘圣灵’的。我从来都认为她与它们是同等重要的。”
“可你是生活在现实当中的大活人,怎么会不在乎你的周遭的一切呢?难道你就不怕别人对你投白眼?你就没想过社会有些群体不接受你而难为你?你就一点不为你的将来考虑和担心吗?难道你就不想活得开心自在吗?”
“我可不是不想活得舒爽,应该说,我这是为了更多人更好地活得舒爽才如此的呢,噢,姑且就用你所说的‘遭罪’吧,正因为如此,我才要这样‘为难’自己的。这难道又有什么不好的吗?要知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
“我可没你那样的天分,我觉得只要活得简单、随俗、合拍就行,除此之外就是人不应有的负担。关键在我想来,这个社会,不是说没有我努力就不往前发展、就不进步的,即使产生近乎野蛮的行径可以横霸天下而出现倒退的时候,那倒退也只能是暂时的现象,一切的历史都是时间的历史,是流淌不息的历史,是谁也阻止不了的历史。我是想说,你如不如此其实都无所谓,社会不因为你一个人热心参与、全力付出就能加速前进的,社会和文明的进步与否,还有进步的速度都是不能用数理逻辑给推演出来的。所以说,社会之大,惟有我小,我小则于众力中显得微乎其微、微不足道,也就是说呀,我这‘小’根本不会影响社会进步势力的,人类文明的进程是由上帝掌管着的,然而,你有感动上帝的魅力吗?或者,你有迷人的感召力吗?你想想吧,显然没有的。”
“殳珏,你这可是我不敢苟同的观点,而且我认为你这才是要不得的状态,看来你是赞同‘人要傻傻地活着’的观点,只可以说,你有这样的观点是你的自由,但我是要与你相反地去对待人类和社会的。社会是人类的社会,文明是人类的文明,组成社会、文明的核心是人而不是别的东西,所以推动社会和文明进步、加快社会和文明进步速度的只能是人,那么,参与其中的人的多寡当然就必然要影响前进速度的,这你大概不会也否认掉吧?”
“在大多数时候,一个人的主动活着,并没有多大作用,而有一少部分人的主动活着就能解决一大部分傻傻活着的人的所有问题,就能加速社会前进的步伐,这我也认同,但我是说,作为一个个体,我是已看清了我自己的情况,因为我最了解我自己,我只是大多数人中的小小的‘一’罢了;那么,与其努力不上,倒不如索性来个放弃,这样不是活得更为潇洒吗?人啊,最大的弊端就是思想性的东西总是漂浮在大脑中左右着行为的自然发生。”
“那你又认为我对社会进步的影响力有多大呢?”
“你呀,嗯——,”殳珏看了殳遨一眼,然后放下眼睑,又轻轻摇了摇头,继续说:“我看根本不像有,所以还谈不上有多大的问题。我看你还是安稳一点的好,你是我哥,免得老是让我为你担心,我这话已说在前头了,你若真要出现那样的状态,到时候我可不管你,随你的去。”
“看你,谁说让你管啦?让你管,你又能管得了吗?人的思想性的东西是不能强行加以管制的,只能用耐心去引导而折服的,如果想说服的话。但话说回来,如果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想来管我的话,那就好了,说明人人都在在乎我的心境了,这会对我尽快见到光亮有好处的,岂不是个好现象吗?”
殳珏又看了殳遨一眼,愣愣地说:“我觉得,你现在心中所谓的‘圣灵’就如海市蜃楼一样,具有虚幻感,‘圣灵’她的确是存在的,亦如海市蜃楼中的景色是由实景折射过来的一样,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但你眼前‘圣灵’的情景切实是虚的,凭你现在的佛性和能力是不可能如愿的,我可总是对你这样认为着,你千万不要不服气,我的眼力可是准得很呢。”
“妹妹,我看你的心情太过阴灰了啦,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是这样的呢,原来还有一个一直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哩。”
“哦,好,很好!”殳珏高兴地拍手。
“好什么呀,好?!”
“瞧,你的话不也是赞同了我的观点了么。”
“都是受你的影响呢。不过,说句实在话,我本身真的是认为能够见到希望的。对于你的观点,我肯定是不赞成的,现在,‘圣灵’在许多人的心目中悄然消失,其实就是缺少倾心呵护的人,虽然对要如何呵护她,我的眼前仍旧感到茫然,但我会坚持住的。”
“你不是说想要以言代行、依言表意的吗?”
“那你看我有这个能力吗?”
“不是我打击你的勃勃雄心,你虽然有着这样的进取心,但我看你还是——欠缺,欠缺那样的能力,也欠缺那样的气魄,你有的只是你自认为的胆识和雅量。”
“所以我就先要有行动,只有先有行动有实践,才会有理论有结果,才会加深印象,烙在心上。”
殳遨和殳珏说到这里,自然有些停顿,各自都在顺意思考着自身和对方的过去、现在与将来的相关的情景。
“不过,不管怎么说,我都是相信‘圣灵’是的确存在的,就如‘万有引力’,不管那只苹果是否砸上牛顿的头和牛顿之后去不去、有没有发现它,它都是存在着的。正因为有引力,苹果才会砸上牛顿的头,只因为有引力,月亮才会绕着地球转,地球才会绕着太阳转,一切才会有头有序地运转着存在着。相关地说,如果没有人类‘心灵引力’存在的话,或者说没有人类心灵中美好的东西存在而去向往的话,那么人类将难以存在一日,就更别说发展了。所以我是站到了这样的一个角度和高度去认识与对待,才会有我这样的一个状态出现的。”
“看来你的心就像太阳一样火热,是这样的吗?”
“对,我就是已把‘圣灵’看成了能给人类带来无限光明和温暖的一只火球的呀。火象征着文明,‘圣灵’的存在,更象征着人类的文明。其实,这个宇宙中实有的一切看起来都是不相关联的,而实际上都是相互联系着的,比如液态、气体、光、电、色彩、切割、音乐等等,它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呢,现在只要稍微有点知识的人就都会知晓,它们可以通过什么样的方式而联系在一起的。而‘圣灵’呢,她对人类的存在、发展也是有十分重要意义的,这你大可不必再戴上变形或者有色眼镜来蹂躏她的。”
“喂,哥,你是不是说我说得太过分了呀?!唉,算了算了,看来,我是说不过你,不过,你还是最好不要冒人生之险,是否值得,你真可得三思而后行,对与错、好与坏你自己斟酌去吧,你又不是没有那个辨别能力。但我最后还是要强调说,那个‘圣灵’对你来说,就真地有这么重要吗?她是不是真是万流景仰,我看还是个问题的。”
“唉,对,算了算了,不说这个了,再说,我都要被你弄得万念俱灰了,我可真是认为她就是万流景仰的嘞,我觉得我的意识还可能是国宝呐,我可要好好保护它的,哪怕不惜舍去生命的代价。”“听人说过这样一句话,我是一直没能忘记,说:各美自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听,多好的话呀,我们人类就该有这样的心怀呀。”
“真是不可教化的一头直驴,既然不能理喻,我又何苦费力,就随你的去吧,反正最终可怪不得我的。”
兄妹二人的谈话在沉默中落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