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6月1日

早课抄了余光中先生翻译的美国女诗人艾米莉·狄金森的诗歌《夏之逃逸》。我对四季几乎没有什么偏好，以我的個性可以在任何一個季節裏找到值得我喜欢的地方；同樣的道理，我對任何人，當然也包括我的學生，也是幾乎没有什么偏好的，因爲我可以在任何一個人的身上找到值得我尊崇的地方。我记得我大学時的一位同學曾告诫我，一旦所有的人在自己的心目中都成了好人，那么這個世界上也就真的没有好人了。智商低，情商也低，這句話我想了幾十年也没有想出個所以然來，所以，至今依然一厢情願地想把自己融入所有人的生活。

今天是“六·一”儿童節，微信朋友圈毫無意外地被刷屏了，我本就是一個凡庸之人，怎能例外。按説這“六·一”儿童節跟我没有多大的關系，我們家並没有属於儿童這個范畴的成員。每年“六·一”這一天，我都會寫點什麽，並不是爲了顯示自己的童心未泯，而是想藉此追憶往昔，感怀美好。於我而言童年衹能是回憶，而童心衹能是與回憶相關的某种美好而難以復制的狀態。四十多年前，也就是在我上初中以前的那段時日應該算是儿童吧，那時我們也过儿童節。幼兒园裏的儿童節已經幾乎没有什麽記憶了，即便是有也是模糊的，如天邊的一抹輕雲。我能記住的是上了小學之後的“六·一”。小學五年，过了六個兒童節，每一年的兒童節都大體相似，却又各有不同。紅領巾、白布衫、藍褲子、白胶鞋……，這是标准的衣着；斜挎的書包裏装着面包、餅干和滊水……，這是基本的美食；找寶、爬山、捉迷藏……，這是基本的活動。那是我們自己的節日，有我們自己的快樂，而這種快樂會永遠深藏於記憶深處，成爲一生之中最美好、最暖心、最難忘的回憶。

今天是六一儿童节，不由得又想起一直很喜欢的冰心老人。我记得萧乾先生曾对冰心老人有过这样的评价：“可以向冰心大姐学习的很多很多，但我认为最应学习的是她那植根于爱的恨。那些满足于现状、维护现状、利用现状自己发旺的人，就生怕有人对现状有所指摘。其实，这样的人心里所爱的，只是他自己：他的地位、权势和既得利益，因而对生活中不合理的现象那么处之泰然，那么熟视无睹。不能恨的，根本也不能爱。”爱之深，才会恨之切。如果既没有了爱，又没有了恨，剩下的恐怕只会是冷漠！

三十多年前的那个飘雪的冬日午后，我第一次知道了萧乾的名字，也第一次阅读了萧乾先生的作品。在后来的岁月里，我深深地感受着萧乾先生文字的魅力，特别是透过文字所传递出来的人格魅力。无缘无故的爱和宽容，施予世人的不仅仅是现实关怀，他们那一代有良知的大师们所看重的更是终极关怀。乔伊斯的《尤利西斯》中文译本是萧乾先生的大作，一部大书，凝聚了先生多少心血！

最美好的歌儿，往往是童年时唱的歌谣；最美好的回忆，常常是童年时发生的故事。 “请把我的歌带回你的家，请把你的微笑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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