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坂山 三

就这样走着，如在梦的航船游弋着。只想化为窗外的云，随风而行，随缘的飘吧，遇山过山、遇水成雾、遇冰成霜、遇火成气……

不去思考未来会怎么样，未来还没有到来；也不去怀念过去，过去的早已过去，就像这风一样，怎么抓也抓不住。我甚至怀疑时间就在那个时刻凝固了，我好像真的化为窗外的风、天边的星，亦或是扑面而来的灯光。只是，灯光也不再刺眼，我们同属于光明。

不知过了多久，仪表盘上一个黄灯闪了几下，定睛一看是温度过低的提示。旁边的液晶屏幕上显示此刻车外的气温只有3度。虽已入秋，白天的张掖气温却高达28度，路程虽只有百十公里。从海拔1200多米到4300多米，一路扶摇直上，一夜之间跨越二个季节，如同过了半年，幸好逝去的不像是如过山车的容颜。

雾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放眼放去，丝绸般湛蓝的天空挂满了星星，一直垂到天际。点点星光不时的眨着眼睛，像一场无声的灯光秀，无人指挥却显得那么和谐，没有一丝的凌乱。在老家江苏海拔不过几米，星星也觉得离我很遥远，这一刻仿佛我也化为星星，照耀远行的路人。

突然，远处突然冒出一对绿光的灯笼，一闪而过，在满天星光中显得异常的另类。难道有狼？心头不禁不阵颤抖！赶紧放慢了车速，朝刚才闪过绿光的地方一望，对面的绿光又出现了，四目相对时我才认出了它，原来是白天经过时看过的牦牛。在接近零度的地方匍匐着，白天见到的牦牛身上披着厚厚的裙毛，如今早已和草地连在了一起，要不是睁开如灯笼一般的眼，早已融入无边的夜色中，成了山的一部分。

在我的印象中，放牛放羊的人，每到傍晚总是要把牛羊赶回圈里。前些天从马蹄寺回来的路上就遇到了几拨放羊的老人，赶着或多或少的羊群，为了区分自他家的羊，还在身上染上自家的记号。远远望去会见到如彩色的云彩一样在地上流动的它们，只有或红或黄或绿的记号区分他们属于不同的人家。牧羊人手里拿着长竹竿，竹竿的尽头绑着细长的皮鞭，鞭子只轻轻的一摔，清脆的声音如同炸炮一样划过天际。想必羊是最怕这声，抡到自己身上肯定是不好受的。

只是没想到牦牛竟然连过夜也在这山上，是牧场太大？还是山太陡？或许他们的主人也不着急回去吧！一连串的问号从脑海里出现。在这荒郊野外待一晚上要消耗多么热量？人们都说牦牛肉热，没有这么好的体质是很难适应在高海拔、低温的环境中生存下来的。不知是为了适应自然环境而生出这幅好身板？还是有了这样的好身板才能适应这么严酷的生存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