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魈》译文

故事概要:“玄之又玄,众妙之门。”故事的明线写孙太白的曾祖父年少时的惊险经历,暗线旨在写人内心的邪向丛生,“相由心生”。用王阳明的话来说:“花在心里还是在心外?”其实是一样的道理。

一切皆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孙太白尝言,其曾祖肄业于南山柳沟寺。麦秋旋里,经旬始返。启斋门,则案上尘生,窗间丝满,命仆粪除,至晚始觉清爽可坐。乃拂榻陈卧具,扁扉就枕,月色已满窗矣。辗转移时,万簌俱寂。

译文:孙太白曾经说过,他的曾祖父孙生在南山柳沟寺读书学习的时候,正值风吹麦浪的季节,在家里待了个暑假,就又从家里返回寺庙读书学习。

打开门,桌子上的灰尘都生了很厚一层了,窗户上也爬满了蜘蛛丝和灰尘,于是,他叫身边的伴读书童打扫卫生,到了晚上才感觉清爽舒适,可以坐下来休息了。

孙先生把床铺好关上房门,躺在床上休息的时候,月光亮堂堂的照进了房间里,他翻来覆去睡不着,此时已是夜深人静的时候。

忽闻风声隆隆,山门豁然作响,窃谓寺僧失扃。注念间,风声渐近居庐,俄而房门辟矣。大疑之,思未定,声已入屋。又有靴声铿铿然,渐傍寝门。心始怖。俄而寝门辟矣。忽视之,一大鬼鞠躬塞入,突立榻前,殆与梁齐。面似老瓜皮色,目光睒闪,绕室四顾,张巨口如盆,齿疏疏长三寸许,舌动喉鸣,呵喇之声,响连四壁,公惧极。

译文:忽然听到风声隆隆作响,山门被吹得哐当哐当作响,心里想着是不是寺里的和尚忘记关门闩了呢?正在疑惑地时候,声音已经进入了寺庙里,思绪也被突然打断了。

又听到有靴子踏在地板上吭哧吭哧作响的声音,渐渐靠近他睡觉的房门,他的心里开始感觉到了害怕,不一会儿,他的房门被打开了。

忽然间窥见一个大鬼正弯着身子钻进他的房间里,突然站立在自己的床边,身高有与房梁一般高,脸皮的颜色就像那粗糙的老瓜皮一样,眼睛里闪着像闪电一样的光芒,环顾四周,张开他的巨盆大口,牙齿稀疏,长大约有三寸多,叽里呱啦的说着鬼话,声音就像喇叭一样刺耳,孙生害怕极了。

又念咫尺之地势无所逃,不如因而刺之。乃阴抽枕下佩刀,遽拔而所之,中腹,作石缶声。鬼大怒,伸巨爪攫公。公少缩。鬼攫得衾捽之,忿忿而去。公随衾堕,伏地号呼。

译文:又想着只有这么狭窄的地方,应该是逃不掉了,还不如跟他搏一搏,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于是他掏出了自己藏在枕头下的佩刀,向大鬼刺了过去,大鬼被刺中肚子,大声叫了起来,就像石头撞击的声音一样。

大鬼甚是恼怒,伸出自己的巨型爪子去抓孙生,孙生缩做一团,大鬼把被子抓得稀碎,很生气地离开了。孙生随后才从被子里滚到地上,大声呼救。

家人持火奔集,则门闭如故,排窗入,见公状,大骇。扶曳登床,始言其故。其验之,则衾夹于寝门之隙。启扉检照,见有爪痕如箕,五指着处皆穿。

译文:寺里的人和伴读书童都打着火把跑了过来,发现孙生的房门是关着的,他们就从窗子进入到房间里,见到孙生的现状,感觉非常惊讶和害怕。

大家把他扶起来坐在床边上,他开始渐渐恢复意识,说起自己经历恐怖的经过,大家去看的的时候,被子被夹在房门的缝隙里,打开房门检查,发现被子上有如簸箕大小的抓痕,五指皆戳穿了被褥。

既明,不敢复留,负笈而归。后问僧人,无复他异。

译文:天亮后,也不敢在这里停留,就背着书本回去了,后来问寺里的和尚还有怪事发生没得,和尚们说自从孙生走后,就再也没有发生过怪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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