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曾公初有杂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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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公国藩

近日读《曾国藩》,略有省悟。

所悟者,读书之目的也。曾公告诫后辈,读书所为,只有两事。一者进德,二者修业。进德之事,讲求乎诚正修齐之道,以图无忝所生;修业之事,操习乎记诵词章之术,以图自卫其身。进德修业二事,早在《大学》之中就已有专述,进德即是“正心、诚意、修身”,修业即是“齐家、治国、平天下”。正乎本而后茂枝,发乎中而后御外,成文伊始,就被读书人奉为立身存世之圭臬。

进德为根本,修业为作用。修业不多言,但能养家糊口,不违公德者,皆可为业。进德且姑妄言之,进德一事,如《孟子》言“我善养吾浩然之气”,如《老子》曰“常德不离,复归于婴儿”,如《坛经》云“汝若欲知心要,但一切善恶都莫思量,自然得入”。当然曾公也有自己的论述“人必中虚,不着一物,而后能真实无妄”。这与三家所述,并无二致,也暗合于老子“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的思想。

其道虽然简单,但行履殊非易事。大名鼎鼎的文豪苏东坡曾于修习静虑时因自以为是和说大话闹下了“八风吹不动,一屁过江来”的笑话;七十多岁西行阿富汗一言止杀的丘处机曾为灭私欲负人渡河,三年不断;而开启中国禅门生气的六祖更是腰石舂米,八月乃绝。“若要人不死,先要死个人”,也许宗教者的进德行为于常人来说总是带着一些不食烟火的气息,难以理解。但曾公贴近生活的记录同样给了我们相似的答案,他怒火炽盛,曾经多次责难下人及好友,而说自己“二十年来治一怒字,尚未清磨得尽,以是知克己最难”。可见能留名青史者,除严嵩、蔡京等饿死之徒,大都以进德为务,未有马虎者也。而一旦功夫纯熟,邪虑涤除,自然本性现前,如《菜根谭》所言“唯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自风流”。

所省者,我之不逊也。人之通病,观诸我身,一样不少;世之美德,复观诸我身,一样不多。为人不切实际,而好空泛理论,妄语连篇绝伦,实践一无是处;有些优柔寡断,而于当机时不能自决,且连日萦绕于心,闷闷不乐;经常自以为是,他人错时,有时责之太切,自己错时,虽有惭愧之心,但很少认错改错;无法做到自律,虽然经常设定目标及计划,但实行几天,便抛诸脑后;贪财好利,以欲害志,如为高薪所诱,却不反思能力是否相配,最终虽然舍弃,也实感羞愧。如此种种,不可胜数。曾公言“不为圣贤,便为禽兽”,但此道甚高,劣迹如我,不敢妄言希冀,名利之鸩,亦不敢少饮。此生知过改过,不求人敬,但求敬人而已。

前次与堂弟聊天,互道寒暖之后,他便告诉我近日在读曾国藩公文集。我听他感悟之后也甚感高兴,盖因精神有所共契为人生一大乐事耳。弟与我从小便一起读书,他虽于学业稍显吃力,但拼劲和朝气都要胜我许多。他现在所行的道路与我不同,但却对于国家有更大的作用,而且因勤恳踏实,成绩特异。盖曾公所言,不过进德修业,弟能了解此道,我想定将不负韶华!

唠叨满篇,不过拾人牙慧,絮聒殷勤,总归妄揣圣意。休矣,我还是写写毕业论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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