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食记（1）山东杂粮煎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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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学的门口都会有这么一个摊子，破破烂烂，一张平铺的圆形铁板，几个桶装的酱料，一个其貌不扬的大叔，加上小车上红红绿绿的“山东杂粮煎饼”字样，凑成了一道奇异的风景线。

大叔说，自己原来有个地理及其优异的地方，却被城管赶跑，这才来了我们学校这里。

大叔边说着自己的悔恨不已，边问我：“姑娘，吃啥？”

我说，杂粮面加火腿，辣椒香菜都放上。

大叔笑，口味儿真重啊。我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大叔做的飞快，一块儿面下去，拿着趁手的小木板一推，薄薄的一张煎饼就成了型。放咸菜，扔大葱，搁香菜，手法快的很。大饼一折放上火腿，抹上酱料，最后摆好两片脆皮，大功告成。

时间不超过一分钟。

我不着急回家，就在大叔摊子旁边听他说话，看着他给过往的人一个一个做煎饼。

我忍不住问大叔，您做这个多久了？

大叔说：“三年了吧。”

大叔又说，他就是本地人，挂着牌子卖煎饼，他自己都不知道人真正山东煎饼的味道是什么。

有个姑娘告诉大叔：“不要大葱。”

大叔遗憾的说：“那不就没有山东味儿了吗？”

原来，他心里的山东，是大葱味道的。他告诉我，他一辈子都没怎么出过省会，更别说山东。他女儿也不争气，文化课不好学了艺术。

大叔说：“艺术也不错。”

我问大叔他一个月大概能有多少生意，他狐疑地看了我一眼，勉强说道：“马马虎虎吧。”

大叔一边和我聊天，一边照顾生意，看起来其中不乏常客，都与大叔寒暄一番。

有个小年轻煎饼里塞了辣条。常客叹气道：“那又有什么味道呢？”

大叔说：“不好吃，反正我不那么吃。”

我也不那样吃，我在心里默默说道。

大叔日复一日的在教学楼下做煎饼，看见我了就冲我笑。

我抱怨学习苦，他就严肃起来：“学好了，才能出去啊。”

去哪里？我问大叔。

他想了半天，说道：“山东吧，吃一次真的杂粮煎饼。”

我说，还是大叔你这里的好吃。

大叔愣了愣，大概是不好意思了：“真是........”

那天我走的时候，大叔做了一个煎饼给我，是我常吃的。他没问我要钱，我拿着煎饼走。

忽然听见大叔冲我喊：“姑娘！趁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