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文惜姑娘 参赛编号:272
杨心悦和我算是老交情了。小学五年级便相识,初中她做了我三年的班长。又因我俩都喜欢文学和文字,更有心心相惜之感。
此时,正是初三升高一的暑假,这不,刚放暑假,心悦便缠着我问:“静晓,我们要不要报个辅导班啊,这阴魂不散的数学太可怕了,不想被它吞了”,我无奈道:“这辅导班怕是不得不报了”
学生时代似乎总是与辅导班密切相关。我问心悦有什么好的辅导班推荐吗,心悦说:“我们去陆离办的辅导班吧,我以前就在他的辅导班上,他是中国科技大的大二学霸,教学很有一套,我们也是朋友,前几天他还问我去不去辅导班呢,还说可以给我和我朋友五折优惠呢”,“这么好啊,那我们去听听他的试讲吧”
初见
心悦带我去试听那天,天空蔚蓝无云,阳光柔柔地撒在地面上,在盛夏中那天算是一个难得的好日子。
一进院子,看到满院的人,模样稚嫩,穿着青涩,一脸学生的打扮。他们围着几个人在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对心悦说:“他们围着的是老师吗?”她说:“对啊,围着的人最多的那个是陆校长,辅导班是他领导着办的,周围那几个小圈中的是高老师,何老师”
我仔细瞧了瞧,张望着想看一眼校长的模样,正巧,他往我这个方向望来,我便急忙转了头,走到教室去。
宽敞而明亮的教师摆满了整齐的书桌,最前面是一个多媒体和讲座,桌子上放着一个崭新的笔记本电脑,此时,很少有人走到教室,我和心悦便坐在了第一排。
不一会儿,学生们陆陆续续坐在了教室,陆离走上讲台做自我介绍,我抬头打量了他一番。寸头,皮肤略黑,黑色眼镜框,一般男生的身高,很喜欢笑,笑得时候嘴咧得很大。
坐在第一排的坏处就是看老师或多媒体得抬着头,一会儿脖子便有点酸,我便低下头听他讲课。
他负责讲英语,读起英语来朗朗上口,音调也与美国人相差无几,他讲课很有激情,一会开几个玩笑,课堂气氛倒也活跃。
我思绪飘扬,觉得辅导班讲课质量都差不多,索性就选这个吧,我数学差,英语也不太好,那就报两门吧。。
自然而然地,我和心悦便报了这个辅导班,由于家离得远,我们选择了住宿。我俩与几个女生住在陆离租的大院子里,全院只有陆离和我弟两个男生,因而他俩住在一个院,我们女生一个院。每天中午陆离和其他老师去买饭时喜欢带着我弟,问我弟我喜欢吃的菜。
牵绊
陆离总喜欢单独给我讲题。晚饭后,我们正要回去休息,陆离说:“心悦,你先带她们回去,静晓,你留下,我把这几道英语真题给你讲完。”心悦不高兴了,问:“你只给静晓讲,那我们呢”陆离冷声道:“过两天就给你们讲”。于是,她们离开了。
我有点尴尬,也想走,他却已经开始讲题,怕我走神,他会在讲完后让我复述,没办法,我只能认真听了。我和他坐在一个沙发上,讲题时会时不时地向我靠近,我便立刻往远离他的方向移动,我总要看到我们中间隔着一段距离才安生,他看到我的疏离,便不再靠近我。
他讲题时,总喜欢盯着我,我躲着他的目光,眼睛紧紧盯着书本,手里转着笔,心不在焉地听着,他讲完让我复述,我吞吞吐吐,他倒也不生气,会换一种更简单易懂的方式再给我讲一遍,慢慢地,我倒真理解了这种类型的题。
我时不时地看看闹钟,估摸着时间想赶紧逃。他看我老看闹钟,问我怎么了,我急忙说“陆老师,我有点困了,衣服还没洗呢,今天先讲到这儿吧,我走了”不等他回答便慌忙地收拾书本跑了。
疏远
中午午休时,我和心悦开电车去集上,我把书本放在电车篮中,进去逛超市的空,书便被人拿走了,回到教室,心悦还在骂骂咧咧,为我报不平,说现在很多人的素质太低。
下午放学,陆离突然扔给我一套五年高考三年模拟,说:“你的书不是丢了吗?我这儿还多一份,你先做函数那一章,晚上给你讲”
晚上,我们大家一起吃晚饭,他仍让我留下给我讲题,我皱眉说:“上一天课,累了,不想听了”
他突然严厉说:“那你来辅导班的目的是什么,是学习吗?!如果是,那能多学一会的机会你为什么不把握”我突然心虚,有点面红耳涨,却又不知如何反驳。
拿出书来,忽然想起这是他给的,我便急忙从兜里拿出钱给他,说“还你书钱,我不想欠你的”他却瞪了我一眼,“收好钱,你个学生有什么钱,这是别的学生送我的,我又用不着”我踌躇着,在他的怒视在把钱收回。
陆离给我们讲课时只教英语,教数学的是一个长相甜美的大学生,我们叫她“何学姐”。她总是在下课时问我和心悦是否听懂了,不懂的话她会再耐心地细细讲一遍,我俩问她怎么对我俩这么好,她说:“陆离校长说你俩基础薄弱,让我多关照一下”。
我有点反感,年轻的时候总是不愿意跟老师太亲近,怕显得与众不同,怕被同学疏远,怕孤独。
争吵
凌晨,听着屋外哗哗的雨声,我努力睁开迷糊的双眼,看到外面阴雨朦胧,不悦地皱起眉头,心烦着怎么去上课,忽然手机响了一声,我打开一看,是陆离给我发的消息,让我和心悦别去教室了,多睡会,下午再给我俩补。
我犹豫不决,又难耐困意,便推醒心悦,告诉了她,她迷糊中说“好啊,我继续睡了”。我想了想,便决定不去了。
刚要睡着,手机又响起,便看到他给我发了五六条信息来确认我是否看到,我有点不耐烦,便回复了一条“知道了”。
中午,雨渐渐停了,太阳也悄悄露了头。陆离回到宿舍。那可能是他第一次对我生气,瞪着眼对我说“静晓,你能不能别这么冷淡,每次给你发那么多消息,你都不回或只回那俩字,你怎么捂不热呢”
我阴着脸说:“我本来就这样,再说,你老弄得我很特殊,很烦好吗”我气极,推开他,跑了出去,心悦追着我。
我跑了一会,便累了,慢慢走着,心悦气喘吁吁地赶上了,抱怨道:“别跑了,他没跟出来”,我俩沿着路边慢慢走,她突然问:“他对你可真好,你一点也不喜欢他吗”
我冷笑:“我表现得不够明显吗”,她继续追问原因,我无奈地说:“我也不知道,就像不知道他为什么莫名其妙喜欢我一样”
回去后我也没去上课,高老师和我是老乡,他听说我和陆离吵架后便找我谈话。见到我第一句问:“陆离对你那么好,你就没一点感动,陆离愿意等你三年,三年后,他大学毕业你高中毕业,他攒的钱也能在上海买一个房子,到时你去上海上学,他会带你游山玩水,给你世界上最好的宠爱。”
我无奈地笑了笑:“我告诉过他我不喜欢他,况且,他比我大五岁,我也接受不了”
对于你不喜欢的人,你会心安理得地接受他对你的好吗?
摊牌
第二天午休时,我不愿意再听陆离给我讲题,吃完饭便匆忙地告诉心悦说去教室外散散心。教室屋后是一片绿油油的树木,地上点缀着零零散散不知名的野花。我找了个木桩坐下,静静欣赏着这片静谧的小景。
忽然,我抬头看到陆离走了过来,我有点不悦,不耐烦地说:“你怎么来了?”“跟你说会话,一会就走”他继续道:“静晓,我的公主,你知道吗?我是对你一见钟情” 我顺口接下“一见钟情钟的不是情,是脸”。
他无奈地笑了笑,说:“论长相,你并没有心悦漂亮,你只能算是清秀,可是,我试讲那天,来了那么多人,还有那么多熟人,我却一眼望见了你,你柔弱的模样一下子映入了我的眼帘,落在了我的心上。我总觉得喜欢一个人就要把最好的一切都给她,我想宠着你,可是没想到给你造成困扰,让你厌烦”
我有点心酸,不好意思地挠了一下头,面红耳涨地低声说:“对不起”他却依旧咧着大嘴笑:“如果觉得愧疚,就好好学英语和数学,成绩提高了也算没白费我的心血”“好”我真诚地说。说完他便离开了。
我发了会呆,心烦意乱地思索了好一会,仍没有头绪,我不明白陆离喜欢我什么,也从未奢望过有人会对我一见钟情,总觉得世界真奇妙,只要活在世上,什么奇怪的事都会遇到。
离别
陆离不再纠缠我,不再强拉着我给我讲题,我轻松许多,有大把空余的时间思索错题和反省,我把更多经历放在英语和数学上,每天中午背二十个单词,做一章数学真题,标记看过答案也不懂的题,课间去问何学姐,慢慢地,英语进步得很快,数学也有了一些进步。
课程即将结束的那一周的某个早晨,我看到我桌子上放着一本厚厚的高中数学全解,书上还写了我的名字,不知道谁放的,心里隐隐觉得是他,但他已不再主动找我说话,这几天忙着给某个女生讲题,我也没再去问。
结束那天,我和我弟回家,到家时,我弟给我个礼物,说是陆离给我的,怕我不收,便求我弟带给我,我打开,看到是一个旋转木马,还有两张A4纸写的信。我仔细读了读,大抵是他对我的喜欢以及请我一定收下这份最后的礼物。
再遇
离别之后,鲜有联系,他偶尔会嘱咐我好好学习。慢慢地,我俩已经渐渐失了联系。
三年后的一个暑假,他从北京回家看家人,约我和我弟喝咖啡,我俩便去了。陆离 还是像老师一样询问我在大学的学习和生活情况,我告诉他我有男朋友了,他还看了照片,临走时送了我两本书:《从你的全世界路过》和《致遗忘了我的你》。我给他发消息:“离别时请忘了我”他回复说:“好”
如今越来越相信世界上真的存在一见钟情的喜欢,也相信世界上真有不求回报的喜欢。但也明白,世界上除了两情相悦,其余的喜欢都是心酸。
寸铁征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