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十二:反击【Vengeance】——对报复、讨回公道的渴望
反击别人的欲望往往与愤怒和憎恨相伴而生,它源于动物遇袭时的自卫本能……反击可以同时激发攻击性和竞争性(为了取胜不惜一切代价)。
——《我是谁:成就人生的16种基本欲望》
Vengeance,牛津词典解释为:“the act of punishing or harming sb in return for what they have done to you, your family or friends”,中文翻译为报复、报仇、复仇。显然,从字面意思上看,反击是一种被动式的行为。也就是说,我们进行报复的前提是其他人伤害了我们利益(包括家人、朋友、肉体、精神等各种直接利益及相关利益),而在这个前提还未发生之前,我们是不会主动选择攻击。因此,“反击”是否可以作为一种欲望是存在一定争议性。
“欲望是人本性产生的想达到某种目的的需求。”欲望是一种主动性的需求,是人对生存的主动需求。像欲望的子类型掌控、力量、学习等等欲望都是具有主动性。欲望可以说是无需前置条件即可发生,它是生物机制对生存的本身的需求。而“反击”恰恰相反,它是需要一个前提动机——即感知到他人伤害、侵犯的现实行为或主观意识到危机的可能性发生。因此,从主动性上看,“反击”无法成为一种欲望。
接下来,让我们换个角度看待欲望。比如食欲,如果我们没有感到饥饿,我们基本不会产生饮食的需求,那么可以说饥饿感是人产生食欲的前置条件。比如性欲,如果我们没有性激素的生理刺激,我们不会产生性的需求,那么可以说性激素是人产生性欲的前置条件。如此推演,生存欲望的产生前置条件便是生存的危机。所以,所有欲望都存在着前置条件。那么,“反击”也就符合了欲望的定义。
然而,深入分析,我们可以看出食欲、性欲的前置条件是生理性的刺激。这些生理性的刺激是持续循环存在,比如呼吸、眨眼、睡觉等都是生理性的需求反应。而“反击”却不是生理循环的结果。为了更好地理解,我需要为大家解释我所表达的“生理循环”的概念。
所谓的“生理循环”是指生理性的自我运行循环模式。比如人站在原地不动,人就需要呼吸得以保证自我氧气的供应。人的身体生理机制会自动运行得以保证生命的持续。当生命持续消耗能量后就会出现不足的情况,此时就会产生能量摄入需求——饮食需求。当机制运作一定时间就会产生疲劳,此时就会产生睡眠的需求。随着时间的推移,作为性成熟体就会在性激素下产生性的需求。这些生理循环便是生理性的自我运行循环模式。
由此可以看出,在无外界干涉的生理循环中,人是不会产生反击的需求。因此,“反击”定义成欲望是一种对欲望的错误理解。
虽然“反击”无法成为欲望,但是“攻击”是否可以呢?
据我们熟知的大部分动物都是具有一定的攻击性。它们的攻击背后的目的主要都是为了获得生存保障——领土、食物与性。比如,我们生活最常见的狗。它们的领土意识十分强,当它们意识到领土被侵犯时就会变得非常具有攻击性。还有它们对于靠近自己食物的同类、人类也会发出警告甚至直接发动攻击。还有很多动物的攻击性到了交配季节会显著提升。人类攻击他人或其他生物的目的也是同样——为了生存。随着人类社会的发展,人类的高度智慧性与社会的高度复杂性让人类的攻击性行为表现得多种多样,比如言语暴力、冷暴力、勾心斗角、犯罪、战争等等。这些暴力的背后目的都是为了生存利益。因此,我们可以看出“攻击”是具有一定的普遍性。
不过从“生理循环”角度上看,攻击并非具有完美的主动性。因为在无危机的“生理循环”下,人几乎不会产生攻击需求。这也是为什么我不把攻击定义为欲望的原因。“攻击”实际上作为一种手段最为合适。在原始社会,人类为了获得资源需要进行捕猎,所以必须对其他动物进行攻击。而到了文明社会,人类获得资源的方式已经转变成了平和的工作。就像食草动物,它们获得食物的方式就是食用植物,所以它们的攻击性普遍低于食肉动物。虽然人类获得资源方式进行了平和化,但人类的攻击性却不一定会减弱。随着人类的发展,人们之间的资源竞争变得越来越激烈,同时人们之间的利益矛盾也逐渐增多,因此人的攻击性开始在内部进行发酵。
当人们感到受挫,受辱,或是遭到威胁的时候,都会激起反击的欲望。如果人们受到阻碍,无法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或是不能立刻满足自己的欲望,就会或多或少地感受到挫败、愤怒和敌意……愤怒往往是感觉受辱后的常见反应。当有人冒犯我们的时候,我们对自我的认知受到了威胁,就会产生反击的欲望。
——《我是谁:成就人生的16种基本欲望》
正可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上天赋予我们武力是为了让我们更好地生存,更好地保护自己。对于那些侵犯自己的人,会被我们视为侵害自己生存利益的敌人,我们本能地想通过最原始的手段——武力——进行攻击。
在智慧与文明的发展下,人们发现、发明了很多攻击的手段。人类的武力,在某种程度上讲,反而会因为自身高度的智慧与复杂的情感而变得十分残酷。比如人类会进行侵略,会进行大肆虐的杀戮,而被害对象不仅包括其他生物,也包括人类自身。
《圣经》:“当上帝关了这扇门,一定会为你打开另一扇门。”
当大自然赋予我们武力让我们将威胁自身的敌人关到门外时,它同时也偷偷地为我们打开了另一扇自相残杀的门。当我们暗自窃喜已经消除了其他物种的威胁时,却殊不知内部已经蔓延开了杀戮的气息。人类武力的双面性也体现了大自然的公正。然而,人在生存欲望的推动下永远不会停留在原始,我们发展出来了文明,我们的智慧告诉我们:改善生活有很多方式,不仅仅只是依靠单纯的武力。因此,改良后的武力便成了“和平”的竞争。
竞争性体现了人类反击的欲望……竞争都是一种非暴力的反击方法。
——《我是谁:成就人生的16种基本欲望》
在现代高度文明的社会里,为了减少人们追求攻击需求引起的杀戮与伤害,人们便将大部分的主动暴力行为定义成了犯罪,通过法律手段进行外在的控制,同时通过道德教化进行内在的约束。为了满足人类本性的攻击需求,人们便创造了竞争、比赛模式。为了让人类更加文明地实现攻击需求,竞争机制不仅是建立,而且还进行了人性化、合理化的健全,即一种非暴力、合法化的主动攻击。
相信到此,大家如果用“反击”概念继续阅读史蒂文教授的著作时,应该会反复感到难受之情在内中泛滥——这是逻辑矛盾冲突的生理机制,是一种生存的警示机制。正如上述所说,反击不能单独存在,而人有的是攻击本性。因此,大家完全可以将《我是谁》中关于“反击欲望”一章内的“反击”词汇替换成“攻击”进行阅读理解,而且如此反而在理解上更顺畅。比如,竞争都是一种非暴力的攻击方法。
密歇根大学的心理学家伦纳德·埃伦和罗威尔·休斯曼……研究结果的总结:
“攻击性是一种深层次的、根深蒂固的人格特点。它与遗传和生理因素相关,在生命初期就得以显现,经由儿童期所经历的影响而定型。它与性别相关,相对稳定,不受时间和境遇的影响。”
其他国家的研究也得出了相似的结果。不同研究人员进行了很多调查,比如,英国、芬兰、瑞典等国家分别进行了长达24年、11年和18年不等的随访。所有研究结果都表明:随着年龄的增长,人们的攻击性和暴力行为并不会有很大的变化。
——《我是谁:成就人生的16种基本欲望》
关于的以上研究结果也证实了我上述的观点:攻击性是人性自带的特征。虽然多个国家研究都表明,人的攻击性与暴力程度相对稳定,并不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产生太多的变化。但是,我们仅就年龄作为单一变量显得太过于局限,而且密歇根大学的两位心理学家提出“攻击性不受时间和境遇的影响”是值得商榷的。
我曾经在对人类善与恶的思考中,做过这样一个假设:“人的善与恶在出生时,就像是太极图中的阴与阳,彼此是等量的。而后天环境的影响让人们善恶的量产生了变化,从而导致人出现了偏善偏恶的行为倾向。然而,无论量如何变化,任何一方都永远不会消失。因此人都有可以变恶,也都可以改邪归正。”
因此,我认为我们人性中的欲望需求程度并非是极高或极低的状态,而以一种可以视为处于中间水平的状态存在。在后天环境的影响下,我们会对各种欲望需求进行调整,让自身更好地适应当前的生存环境。因此产生的偏移结果可以说是价值中立的。这是生存赋予我们身体自身的调整能力,攻击性的调整也是如此。
反击心态可以持续很长时间,并从一代至下一代。历史上有名的哈特菲尔德-麦考伊夙怨源自南北战争时期,始于18世纪60年代,当时在西弗吉尼亚边境——肯塔基州附近的山脉中几乎没有法律管辖,于是这种情况一直延续了大约30年。这场两大家庭的争斗导致了一系列的盗窃和杀戮事件。今天我们也可以看到巴尔干半岛上持续的长期不和。许多塞尔维亚人和阿尔巴尼亚人彼此仇恨,两个民族都一心追求复仇,有时候甚至不计代价。
——《我是谁:成就人生的16种基本欲望》
人类的攻击性不仅会受到自然环境的影响,还会受到思想观念的影响。上述两个民族的代代夙怨正是思想观念所致。值得我们深思的是,人类的攻击性是否会以基因的方式一代一代流传下去呢?这是有可能的。在最初,人类的攻击性需求是处于一种中间水平,未来的环境因素让人类的攻击性做出了和平与暴力倾向的选择。这些倾向性信息在漫长的时间中逐渐积累。不过,这一写入过程肯定不可能是一、两百年就可以完成,就像我们现在依然无法削减食欲带来的原始狂热。
针对个体攻击特性的发展变化规律,为什么上述多国的研究结果都表明个体攻击性具有较强的稳定性呢?一方面是因为基因信息的稳定;另一方面是因为我们长期的生活环境基本上都会处于一个相对稳定的状态,大起大落往往是少数。既然环境因素这一主要变量本身没有太多变化,那么人原有的攻击性在初步定型后的时间轴上就会长期处于稳定水平。而且从史蒂文教授所摘要的内容中是无法判断这些研究、实验是否有把环境因素、思想因素作为变量进行测试。所以,这些研究结果是需要我们谨慎对待。
人原有攻击性的初步定型是在童年期。人在出生之后就会不断地进行学习,学习如何生存,包括学习如何使用武力。如果周围大人们都过着平静无暴力的生活,我们的攻击性是不会增强;如果周围是充满暴力的混乱环境,我们的攻击性必然会成长起来。所以,“哈特菲尔德-麦考伊夙怨”能够代代相传要得利于他们自身环境的塑造。
我们的生活方式与思想观念都会在儿童时期形成一个基本的固定模式。这样的模式特性一旦形成,就会如同一张白纸上已经写满了字那般难以更改。
弗洛伊德认为,每个儿童都要经历几个先后顺序的发展阶段,儿童在这些阶段中获得的经验决定了他的人格特征。
弗洛伊德强调早期经验的影响,他认为人格障碍产生的原因之一就是早期产生的经验造成的心理印记或创伤,这对于心理咨询、心理治疗从深层次探讨原因无疑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
——文献《论弗洛伊德人桔理论及具贡献》
虽然人类的攻击模式在儿童期有了初步的固定,但后天环境因素依然可以大幅度地改变个体的攻击模式。在如今的社会,生存的自然环境基本不会产生太多变化的情况下,人类攻击性受到最大的后天影响因素便是思想。比如个体出生后,周围的人经常给他灌输暴力、仇恨的思想,就会强化个体的攻击性。“哈特菲尔德-麦考伊夙怨”就是这样一个典型的具体例子。当民族内部通过教育进行暴力、仇恨的思想灌输,在后代子孙心中种下复仇的种子后,民族的长期冲突便能得以维持。尤其在没有法制管辖的领域,这样的暴力、仇恨更是难以让人意识到它们的错误。类似的“洗脑计划”从古至今都一直存在着,除了“哈特菲尔德-麦考伊夙怨”外,在历史上还有两个非常鲜明的例子:犹太人的屠杀和黑人的种族歧视。这些都是人类为了实现自我丑陋的私欲所酿造的惨剧。
仇恨的传播对人类长期和平发展是十分不利的。无论是施暴者还是受害者,过去的事是过去人们的行为,它们已成为历史,遗留下来的仇恨不应该成为后代者的意志。我们可以牢记历史,但我们不能传播仇恨,因为仇恨只会衍生出仇恨。我们无需继承过去人们的仇恨意志和丑陋行径,我们更需要做的是从历史的血与泪中吸取教训而不是传播仇恨。
那么,如果没有仇恨的思想传播,人类是否就可以变得更加“温顺”呢?
其实想要人类变得温顺,事情并非如此简单。因为,我们生活中存在着一个无法消除的因素:挫败感。个体在生活环境中失利后就会产生挫败感,此时生存欲望就会拉起警钟,驱使着个体消除生存危机,其中最原始的消除方式就是暴力。这一点在儿童时期表现得尤为明显。
对于儿童最重要的缺失需要是爱和自尊,但有些儿童仍然会面临:家境贫困而使得温饱得不到满足,父母关系不融洽,家庭不完整,学习成绩不理想,得不到老师的夸奖,受到老师的批评,同学之间关系不融洽,人际关系不良不适,导致得不到父母的关爱,老师和同学的不认可。长期处于这种状态下的儿童心态不良,极易产生暴力倾向行为。
——文献《儿童暴力行为影响因素及干预新视角》
有些孩子会在这样的负面影响下养成一种不良的习惯:通过暴力行为来消除自己内心的挫败感。其中校园霸凌就是一个非常典型的例子。如果我们不具有一个正确的教育方式,是很难纠正这样的暴力行为。为什么早期攻击性强的孩子,在平和的生活环境影响下,依然会保持着强烈的攻击性?那是因为人们对于实施暴力的孩子,通常的态度是责骂和惩罚。施暴者原本已经在实现自我生存欲望上出现偏差和错误的暴力行为,如果自我实现的行为再次被严厉否认,他们很容易会变本加厉,最终走向犯罪的道路。
青少年因为心智不成熟,再加上独特的性格特点,难免犯下某些错误,每一个初次犯错的青少年都有成为惯性越轨者的可能,权威者如何看待和评价初次犯错误的青少年成为关键。切忌贴标签,随意的评价和处罚会使得青少年出现错误认同,增加越轨倾向,使得校园霸凌越轨问题更加严重。
——文献《从教育社会学视角分析校园霸凌频发的原因》
人性不会轻易认错,因为认错是失败者、弱者的表现。社会上的施暴者大部分是因为无法正确地从正常途径获得成就感,而使用了社会不认同的暴力行为。“否认”带来的更多的是反抗,而“引导”带来的则一种善的改变。对于施暴者,我们给予更多的应该是引导,而不是否认。
当身边出现施暴者后,人们通常无法正确对待的原因是:人性的本能让我们意识到他们是侵犯我们生存利益的存在,所以本能的第一反应便是驱逐和消灭他们。因此最终结果往往是,攻击性强的人在成长过程中,依然会保持着强攻击性或再次加强自己的攻击性。
人们寻求反击并没有任何特别的理由,只是为了从复仇中感到满足……被称为“炸弹客”的西奥多·凯辛斯基……的一篇日记里,他这样写道:
我做这些动机只是个人复仇,除此之外我没有别的目的。我不过是将反击的欲望变为现实。当然,我希望能向整个科学和官僚政治的体系进行复仇,还有那些共产分子或其他威胁自由权利的人。但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只能用一点点小反击来满足自己。
正如我们在这段话中读到的,复仇就是一种自我奖赏。
——《我是谁:成就人生的16种基本欲望》
史蒂文教授仿佛完全同意了这位炸弹客的观点,并得出一个结论:“人们寻求反击并没有任何特别的理由,只是为了从复仇中感到满足。”然而,这样的结论肯定是错误的。
第一个错误就是反击的无理由性。正如文章最开头所述,人进行反击是需要前提条件的。而且作为攻击需求的被动模式,反击自身的存在理由就是生存需求。说是“没有任何特别的理由”是完全不成立的。就算撇开大类型“生存”不说,对于人攻击的具体理由还是非常多的,比如因被人辱骂,因被人算计,因被人伤害等待。像上述那位炸弹客,他的复仇理由就是为了“向整个科学和官僚政治的体系进行复仇,还有那些共产分子或其他威胁自由权利的人”。
第二个错误就是反击只是为了满足复仇。通过“哈特菲尔德-麦考伊夙怨”的故事,我们可以看到,民族间的仇恨往往是为了满足人们私欲的目的。而且人进行反击不仅仅是为了复仇、仇恨,还有为了自卫、为了铲除异己等等。上述史蒂文教授所提出的“满足”,极大可能与炸弹客日记中的“满足”意思相同。炸弹客作为犯罪人员,他在日记中述说的“满足”是指通过报复获得的成就感——伤害他人的成功和伤害他人带来的优越感,然而这是一种病态的喜悦之情。
因此,史蒂文教授直接照搬炸弹客的观点是不成立的。或许,正是因为史蒂文教授对反击本身的理解过于狭隘,才导致他会去同意一位犯罪者的论述。其中关于“复仇就是一种自我奖赏”的观点,从人性中立性上说,是可以成立的。因为复仇是为了满足自身价值需求,对于个体本身来说自然可以说是奖赏。但是对他人、对整体社会,这样的行为就可能是一种卑劣的行径。
现代法律系统为人们满足复仇欲望提供了非暴力的方法。复仇被视为正当行为,就像《圣经》中的这段话:
人若彼此争斗,伤害有孕的妇人,甚至堕胎,随后却无别害,那伤害她的,总要按妇人的丈夫所要的,照审判官所断的,受罚。若有别害,就要以命偿命,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以手还手,以脚还脚,以烙还烙,以伤还伤,以打还打。
——《我是谁:成就人生的16种基本欲望》
法律虽然可以通过合法的途径实现人们因受伤而渴望复仇的目的,但是法律本意终究是为了维护社会和平发展而建立的。所谓的满足复仇之欲望,也只是法律所考虑之人性化的结果。如果直接认为法律是人们复仇的手段,是可以使人们复仇行为正当化的话,是我无法苟同的,因为这样的观念有违法律和道德的正直理念。而且“法律是复仇的正当途径”理念一旦传播开去,极为可能会激发人们内心强烈的复仇冲动,如此不仅可能会导致人与人之间和谐相处的破坏,还可能会导致社会混乱的发生。看似十分有道理的观点,实际上是认知上的狭隘。
从史蒂文教授列举《圣经》中的这段话可以看出,他认为“法律是复仇的正当途径”的理由来源之一便是《圣经》。然而实际上《圣经》这段话是明显不符合高尚的道德和正义的法制,它只符合人类之原始本性。一是因为它不区分“伤害”之原由,只关心结果;二是因为它惩罚的方式仅基于“妇人的丈夫所要”,而非基于公平、等价;三是因为它提倡人们需以“以牙还牙”的方式进行相互报复,而非是宽容与引导。
理由不成立,结论也不成立。
观看描写暴力的电视节目或是玩这样的电子游戏会导致暴力行为吗?科学研究对这个问题的回答莫衷一是。一方面,观看暴力电视节目会让儿童表现得更有攻击性。另一方面,在科学研究中发现,攻击性的实际增长是非常小的。从因果关系考虑,有些科学家要求限制儿童观看含暴力内容的电视节目。而从攻击性实际增长的比率考虑,娱乐业巨头们纷纷抗议政府对含暴力内容的节目的播出限令。
——《我是谁:成就人生的16种基本欲望》
现代社会,大部分国家和地区都是处于一种比较和平的状态,因此电视与电子游戏往往是人们日常生活中接触到暴力行为最多的媒介,这样的暴行行为不仅包括杀戮、虐待,还包括自杀行为。暴力作品不仅为人们提供了学习途径,还会给人们营造起一种暴力虚拟情境。因此,人们长期观看暴力影视作品或进行暴力电子游戏,在一定程度上都会增强自身的暴力倾向。
人们为什么喜欢看热闹,是因为通过观察自己未曾接触过的新鲜事物是一种学习生活技巧的方式——学着如何应对热闹中的情境。比如经常看别人吵架,未来自己在相同情境下就会选择使用过去的经验进行应对。这些情境获得的经验虽然比切身体验来得浅,但是经验依然会影响后续的应对行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如果经验是切身体验得来,它带来的影响非常大,而且基本会在潜意识左右人们的行为。比如一位女孩在感情上从未被人欺骗过,她可能会单纯地追求着天真浪漫的爱情。但是如果有一天,她被一个坏小子欺骗了、伤害了。分手后的她再次接触其他男孩时,就会把欺骗、伤害的经验考虑进去,防止自己再次受伤。即使未来遇到了真爱,内心的伤痕依然无法痊愈,不信任感永远会存在。因为生存永远不会让人放弃可能性。
暴力情境也是如此。当人们在影视、游戏中接触暴力情境后,大脑就会潜意识地把这种情境代入日常生活作为生存考虑的面。对于同一情境,游戏通常会比影视作品更容易提升个体的攻击性,因为游戏是需要亲自操作,尤其是现实感极强的VR游戏。这种持续性的暴力行为训练会提升人们应对类似情绪的熟练度和反应速度,最终形成一种惯性行为。未来在类似情境中,大脑就会让人们迅速地做出相应行为,从而提升个体生存能力。这就是熟能生巧的原理。武术哲学大师李小龙曾经说过:我不怕会一万种招式的人,我只怕把一种招式练了一万遍的对手。
当人们深陷游戏世界时,大脑就容易出现不清醒的状态——虚拟与现实的重叠。在脱离游戏世界后,人们很可能就会把游戏世界中的思维模式带入现实世界中。据新闻报道,某沉迷游戏的小孩以为自己的生命如同游戏中的血量,跳楼只会减少一定血量或者可以重生,结果从高楼纵身而下导致身亡。还有某位少年通宵游戏,结果第二离开网吧后,就躲在草丛中扮演游戏中的角色去攻击被大脑虚拟化掉的现实中的人。
暴力作品不仅会影响人的行为,还会影响人的情绪。当人遇到危机或处于暴力情境时,生理机制就会快速分泌肾上腺素——它加快人的心跳、血液流动和呼吸,提高人的反应速度,从而引起人情绪上的激动。据研究表明,人脑中的镜像神经元会让人产生共情——情绪的同化。当我们看到他人情绪激动时,人体的镜像神经元就会发挥作用——潜意识地模拟他人的情绪。人在自我幻想中也存在着同样的同情机制。在自我幻想中,人的思维和情绪往往会陷入其中,如果此时瞬间被外界力量拉回现实,人就会以幻想中的态度去应对现实中的情况。比如当我们陷入抑郁的心境,现实中很多美好的事物都会被大脑抑郁化成灰色状态。同理,我们也可以通过“洗脑”的方式让自身的行为与情绪发生变化。比如我们早晨起床,对着镜子告诉自己“今天是美好的一天”,那么无论现实如何,至少我们的心情会习惯去保持开朗;而如果我们告诉自己今天是糟糕的一天,那么无论现实如何美好,在我们的眼里都可能是毫无色彩的。
那些长期沉迷于影视与游戏中的人,他们会运用从影视和游戏中学到的经验去应对现实生活。然而影视和游戏中有些情节是脱离实际的,比如很多动漫中的人物表现都是低情商的,影视作品中也存在着大量夸张性的行为和被放大的完美。因此,人们从中学到的很可能是不健康的思想观念。为什么经常有人说“电视剧不是这样演的”,因为现实根本不是电视剧。有些热衷爱情泡沫剧的女性们就会把剧中对爱情、对男性的要求照搬到现实中,最后发现怎么也不如意,因为她们忘了剧中的人物与剧情都是被刻画出来的或者只是为了满足导演、编剧过去的情感遗憾。同理,那些长期沉迷于暴力性的影视与游戏的人在情商方面就会表现得比较低下,同时情绪也会被驯化得激动、不稳定。
而至于史蒂文教授所提到的“攻击性的实际增长是非常小”的科学研究发现,是否与上述我所说的“环境决定攻击性强弱”的观点存在着矛盾呢?
其实不然。这需要我们通过一个正确的角度去理解他的发现与我的观点。现实中的各种情况与人心理生理的变化都证明了,环境对人攻击性的影响是巨大的,甚至是决定性的。然而要如何在这种影响下保证攻击性增长是非常小的呢?正如我的善恶论,人的攻击性是生物性的,而且在时间轴里需要经历相当漫长的积累才能呈现出明显的变化,那么可以说人的攻击性在几百万年内可能都没有什么太多的变化。如果这个假设成立,所有人的原始攻击属性是相同的,那么环境只是让人学会如何运用攻击属性,而不是改变。好比“同门切磋留力不留手”的道理,一个人全力打出一拳的力量是十分,那么对敌人,我们就使用十分的力量,与同伴练习,我们就使用五分的力量。好比身体强弱,我们可以懒惰到变成一只毫无战斗力的“小胖猪”,我们也可以通过不断地锻炼成为一位满身肌肉的武术高手。这样,我们就可以同时保证“环境影响”的正确和“环境改变不了攻击性增长”的正确。
然而这样的理解是无法令我满意的。如果所有的改变与影响都是如此逻辑,那么世上所有关于环境影响的学说都可能是错误的。比如“人类环境污染导致臭氧层破坏”,以上述逻辑思维推理,大自然只是应对污染而改变了臭氧的量,它从原有的十分变成了五分而已,其实污染对环境没有什么太多的影响。比如“吸烟有害健康”,以上述逻辑思维推理,烟草只是给人身减少了一些健康的生物组织,激活了一些不健康的癌细胞而已,人的健康从十分变成了五分而已,其实烟草对人体的健康没有太多的影响。
相信这样的逻辑思维,大家也是无法接受的。当然,并不排除“攻击性的实际增长是非常小”的观点有着更强力的证据支持。然而,我在《我是谁》一书中未见到这样的有力证据。而且基于我的哲学思维和逻辑思维进行推导,这样的观点是不成立的。
· 待续 ·
预告:下一章《浪漫欲望》
本书全名:《一次自我的探寻:史蒂文<我是谁>读后感与自我领悟》
书本简介:可见于连载文集-首页介绍
完成与更新说明:全书内容已经全部完成,目前善处于修订阶段。预计以一周一章的频率进行连载更新,发布时间为周末。
致谢:感谢所有阅读本作品以及为本作品点赞的读者们,大家的支持是我最大的动力,谢谢。
PS:如果大家有任何的疑惑、建议与批评,随时可以对作品进行评论、畅所欲言,大家的建议与批评也是我写作的最大动力,最后再次感谢每一位读者,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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