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注:鬼灭存活if,两人都丢了一只眼睛,人物ooc,清水日常,彼此带着对方的义眼
“有时两人会一直默默坐到傍晚,面对着面,彼此凝视,在静谧中相爱,并不比当初在癫狂中相爱减色。”——《百年孤独》
时日已过近年的伤疤躺在炼狱的胸口,颜色已经没有了当时赤红的恶劣,并不规则的形状还在述说着当年惨烈的一战。
餸鸦刚刚送来蝴蝶配制的药膏,年长了三岁的恋人用水将药膏调匀棉棒沾着涂在那块痕迹上。宇髄手腕很轻,像是带了手劲会打碎眼前的瓷娃娃一样。
炼狱认真的看着胸口上的伤疤被药膏涂得均匀。
“我不会坏的,宇髄”双手扶着衣襟,袒露着前胸,棉签在皮肤上滑动的有些痒。
“这我知道”嘴上说着,依旧我行我素。
绷带绕着胸口一圈一圈的缠好,半长的银白色发丝偶尔垂到炼狱的脸上,不是紫藤的花香,也不属于清酒的酒香。是种说不出来无法形容的气味,能让炼狱心甘情愿的沉迷其中的味道。
炼狱偶尔会想,他是不是被原忍者下了蛊才会对他产生了感情,可后来又在想,这大可不必。
宇髄说到底也是光明磊落的人,追求想要得到的,信守着许下的承诺。倒是炼狱自己差点食言,无限列车一战之后昏迷了那么久的时间,久到连蝴蝶都没有了他是否能苏醒的把握。
或许是奇迹,或许是历代的炎柱将他推了回来,或许是生者拉了他一把,当炼狱再次清醒之时,身边靠着已经入睡的忍者先生,他不知道靠在这里多久了,手臂上缠着厚厚的绷带,头上缠着的绷带被蝴蝶屋的小姑娘们恶作剧的打了蝴蝶结。
那蝴蝶结倒是很配他,下次在他胳膊上也打个蝴蝶结好了,炼狱看到的时候居然有了这样的想法。
断了的骨头可以重新接上,伤口可以愈合,他们身上多多少少都会带些伤疤,作为历史作为见证作为曾经一切的证明。
当少主说鬼杀队今天解散的时候,在场的人相互看着,笑着笑着也就哭了。昔日的伙伴少了几个,和日常坐满了一屋子的人相比空缺了些许,死亡将他们彻底分离,只是这种感觉并不真实,就像是他们去了很远的地方突然有一天推门走进来说一句“我回来了”,亦或者忘记了这次的柱合会议时间,亦或者有任务在身并未归队。
宇髄去炼狱家求亲之时,两个人跪坐在炼狱老爹面前,高个子男人一直保持着以头拄地的姿势,等待着等待着。
炼狱握紧了衣服,他手心里满是汗水。若是父亲不同意他们的婚事会怎么样呢,宇髄已经有了三个老婆,炼狱从名义上来说若是过了门算是宇髄的第四个老婆。
这会不会太多了。不过,四和一对他们劫后余生之人又有什么区别。
中年人一直坐在那里,不动声色,鎏金的眼睛盯着眼前这么一坨,他的前同僚,自己长子的恋人。
说起来,宇髄身上的身份还真的挺多的。因此,即使再加上一个身份也就不嫌多了。
他会成为他的儿子。
同僚,儿子。也没什么不好。
炼狱老爹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说了些长辈应该说的话,做做样子走个过场,这事倒也是完了。
骨骼受过伤唯有一点好处,那就是比天气预报还要灵验。阴天下雨之前,宇髄的胳膊还有炼狱的胸口总是闷呼呼的不舒服。顿挫阴冷的风总比死亡要好过的多,至少他们还能拥抱还能对话。
“在发呆”拉开门走进来的宇髄看见自己的恋人正坐在小火炉边上,一边烤着火一边看着室外。
昨夜刚刚下了雪,时日随凉却存不住雪,地面上的白雪已然开化。
炼狱挪了挪身子等着他坐下来,自然地靠了上去。虽然那火炉很暖,但没有宇髄温暖的恰到好处。
蝴蝶的药灵的很,像是神庙里求来的签。暂时遗忘了身上的伤疤,就像是从来不曾发生过那样的战斗。
被小火炉烤热的手握着宇髄的手,热乎乎的。那双手已经不再需要紧紧握住腰间的日轮刀,他们只需要握住对方的手即可。
“泡一汤去”缠着绷带的手捏了捏炼狱的腰身。
被带进那人怀中,贪婪的吸吮着对方的体温。将身体的重量从那个人身上抬起,端坐在宇髄面前。
炼狱抬手解开对方的眼罩,手掌轻轻拂过横亘在眼睛上的伤疤。自从他伤了眼睛,宇髄天元再也没画过眼妆。那猩红的颜色,夸张的造型,和宇髄虚张声势的表象一起消失了。
无影无踪,找不到痕迹无法追寻。
宇髄身体前倾,将柔软的唇落在炼狱丢掉的那只眼睛上。
平日里他们都带着眼罩,其他人看不见,宇髄受了伤的那只眼睛里镶进了一颗红黄相间的眼球,而炼狱那边则镶嵌的是深红色的眼球。
那做工极好,足可以和真实的眼睛以假乱真。
宇髄不知道从哪里寻得的义眼,有一天神神秘秘的抓住炼狱的手腕,让他张开手。随后啪的一下子将义眼放在他手心上。
他本也是一时冲动才做了这样的物件,只是炼狱盯着手中的两只眼球良久,直到泪流满面。
死去的人无法复生,也没有人告诉他死者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大抵没有光没有颜色没有花草也没有四季的变换。
没有天空没有日月更没有方向和希望。
去了远方的那些人终究是回不来了,他们的单程票被收了去,没有地方购买返程车票。
而他还活着,胸口下的血肉跳动着,真真切切的声音,活着的声音。于是他拿起那颗深红色的义眼,迎着日光凝视着光芒的反射在他眼前成像。将那颗红黄相间的义眼留给了宇髄天元。
他们带着彼此的伤疤活着,一天又一天。
他们用对方的眼睛看着这个世界,一年又一年。
“走吧,宇髄,我们去泡一汤。”
炼狱只是说着并未起身,一只手掌按着胸口另只手抵在宇髄的胸膛,感受着两个人的心跳,在白雪融化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