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老母亲锄地

故乡有母亲,还有弟弟和他的一家人。每次回老家,感觉都是暖暖的,漂泊的心得到抚慰。

元旦假期,我提前回到分别不久的故乡,首日,在家陪着母亲;翌日,跟弟弟上山采中草药;元旦日,陪母亲整地。

家里的地到底有几亩,不太确切,但比较零散。有些分布在几个山冲里,相隔甚远,由于偏僻,基本都荒芜了。有些在门口的平畴上,但也是东一块,西一块。最集中要算大塘下面的那七八分地了。大塘,在老家就是小水库的别称,储存的水主要供农田灌溉,也养鱼。

以往回老家,都没有和母亲一起劳动。只是看着母亲摘蔬菜,掰玉米,也用不着帮忙。

如今,大塘下面的一块地,由于长期被水泡着,如不排走,恐怕就成沼泽地了,母亲想趁着春耕前把地弄好。恰逢回到家,元旦日我决定去帮忙。开始母亲不同意,说去看看就行了,但我还是换上鞋,跟着母亲往地里去。

走在田基上,沿途看到一片片田园风光,收割完的稻田里伫立着水稻橘黄色的根蔸,有些已经长出新苗。菜地上长着青菜、萝卜、大蒜、荷兰豆,还有一些不知名的蔬菜。

我们家的地里,景色碧绿碧绿的,不仅有土豆、萝卜、荷兰豆,还有芥兰、麦菜等。最靓丽的景致莫过于菜花了,金黄金黄的花瓣儿,把田野都点缀得格外绚灿而灵动。我看过珠海斗门的油菜花,也看过内蒙古的油菜花,以及祁连山的油菜花,但那种冲动不过是眼前的一亮,如一位丽人在身边浅影薄光般飘过。如今,看到自家地里的菜花,我才觉得这花真真确确长在我的心窝里。这是母亲用勤劳的双手种出的花,最温馨、最动人,永远绽放在我的心里。

就在我迷醉地欣赏地里的景色时,母亲已经开始干活了。她穿着雨靴,拿起锄头,把准备要挖走的一垄地上的杂草锄去。母亲告诉我,这样做,一是防止野草来年再长出来,二是用来作肥料。我赶忙过去,拿起铁锹,把那段旧田垄挖走,另在旁边的空地上堆起一段二三十厘米高的新田垄,同时把草根埋在下面。

还好,泥不算硬,一锹下去,几乎不怎么费力气,腰也还算给力,居然一点都不痛,只是双臂有点发酸。不过,休息一会又恢复正常。气温虽然只有10度,但我却干得满头大汗,不得不把外衣脱下,只穿着一件背心。

母亲说,等开春了,轮流种上淮山、芋头、番薯、木薯、玉米、花生等农作物。女儿爱吃番薯干,到那时候就可以尽情地吃了。家里的番薯干风味独特,嚼起来带有韧劲。尤其是经霜的番薯,特别的甜。小时候,把刚挖回来的番薯堆放在床底下,过一段时间再煮着吃,赛过蜂蜜。把它们装在一个竹篾编的小框里,带到外面,一边聊天一边吃。这种乐趣也只有农家的孩子才能体会到。

如今,吃番薯的已人越来越少,那个吃番薯长大的年代,已经烟消云散。

就一个上午,我们就把新的田垄筑好,积水也排走了。新筑的田垄,土质黑黑的,软软的,我想,种什么都会有好收成。俗话说,庄稼一枝花,全靠肥当家。这黑土地,便是庄稼的家。

想到这,我不由得感慨万千。我们这些离开家乡的游子,难道不就是一颗颗庄稼吗?而我们的母亲,不正是一块块黑土地吗?正是母亲把我们滋养大,我们方可远走高飞。

但是,又有多少人,飞走了,还可以再回来。我是幸福的,在故乡,我有母亲,有亲人,有土地。想回去,就可以随时回去。

不忘初心,留住自己的根,这才是我们明智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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