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记一则

有个和我鲜少来往的同一个中学的师兄Y，这几天休假回老家游玩了不少家乡景点后，心生感慨，发我几张家乡景色给我看。然后就聊起了老师们。他和我稍微能有一点共同语言的，除了家乡的景物和学校里的一些老师外，也真没别的什么了。

他的老师几乎也都是我的老师。一说起来语文老师，化学老师什么，他能如数家珍聊起好多轶事。比如化学老师的老婆是他的同学，他和化学老师很好，常一起喝酒喝成哥们。语文老师给我们打的功底很好，所以他虽然读理工科，但随手发一些小诗都是不在话下的等等。

听他这么一说，中学时期的老师们一个个浮现在脑海里。我的语文老师是名声在外的人，字写得很好，课也讲的不错，只可惜我读书少，总领会不了他讲的精髓，还常常在他眼皮子底下开小差。

语文老师快一百岁了，前不久我看过他介绍家乡的视频，声音洪亮，口齿思路清晰，看上去还比较年轻。听人说，他最近几年才没去教书的。

老先生桃李满天下，我的语文学的却不咋样，没给他掙回好名头，所以中学毕业后就再也没和他联系过。个中缘由，可能有些人也能理解的，有点像不出息的子孙回家不太好意思左看右看，更怕被问起现在做什么之类的。可能他也不记得我了，我不是好学生，也没做出过什么可以值得他骄傲的事。

我的化学老师已经去世了，去世时还是盛年，五十多岁。他教的很认真，对学生们都很不错，可能觉得我化学学的好，对我尤其不错。Y师兄说他和化学老师处的不错，总在一起喝酒。老师生病时，Y师兄还专程回去看过两次。

我感觉有点惭愧。我还自诩和化学老师不错呢，当初他生病化疗时打电话给我，和我说他把烟酒都戒了，瘦了五十斤，剩把骨头了。我听着他声音还是特别有力量，就宽慰他好好调养，让他胖回来一点。还开玩笑，那么瘦，我回去也认不得。没想到，没过多久他就不在了。人生有时真的无常，转天就是阴阳两隔。每次想起来就冒出说不上来的感觉，有点胸闷气短。

于是就叉开话题，请Y师兄聊点别的家乡事，或者有意思的事。他开始吹嘘起他新冠阳了喝酒的事，他说喝了酒，现在也没事，好好的。说年轻时候比较能喝酒，现在已经减少很多了。年轻时候和化学老师喝酒要尽兴的多。

我笑说他体质好，这样也能抗住，很多人疫情来了，这儿不舒服，那儿不舒服的，不喝酒不折腾还难受的要命，谁还敢去尝试奇怪的方法呢。

问起家乡的疫情怎样？他说起家乡疫情正在流行，他游玩的时候，看到一路都有白幡飘动。我老家的习俗，丧事出殡时，子孙要举幡送葬，落葬后，会把幡插在坟头。看来这次新冠真的来势汹汹啊。

Y师兄说，这次疫情看起来对老人不友善，老人要多注意一些。他对我说，像你们这样的年轻的，没啥问题的。心想，其实我们也不年轻了。但一想到他要比我们大个十几岁，在他眼里，我们怎样都很年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