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弥漫森林,火车驶向远方

与挣扎同时存在的是无力感。

玉碎瓦全从来不是普通人的抉择,这是一句腔调高傲慷慨就义的壮烈,是为某一些人准备的,我们显然不具备这个条件。

如果说长久重复机械的运作定会使人产生谋生厌倦感,那么应运而生的头脑风暴总将会把人带到另一个黑暗窒息的小房间,你被捆绑在冰凉的座椅上,从一开始的奋力挣扎到顺从屈服,只是一个短暂的过程。

要将某些因果论套到生活的每一个细枝末节,那么失去的便是年少飞逝的宝贵光阴。

而恰恰滑稽荒诞的是,我们处在那个年龄里,永远无法亲切的感知那一切,而在逝去的日子,凭借着出色的想象力,顺理成章的将故事编写的完美自然,与此同时发生的便是,对过去生活的彻底否定与彻底毁灭。

到了某个年纪,好像所有规章原则如同请假条那样既庄严又无用。

舍弃那些甚至会获得某种前所未有的快感,但软弱就随即爬上肉体。如同舍弃贞操那般没有第二次,一切发生了的事,就彻彻底底改变了生活的所有。

但一旦人没有从那种困境里爬出来,这种盲目与妄想就占据了完全上风,理智顷刻间荡然无存,一如一个初进校园的新生,那种茫然失措与方向感的丢失,会将一切显得魔幻而无味。

沉浸自我的完全构想,对周遭所有一切的否定,来源于彻底的软弱与无力。那种掩盖事实真相,妄图以某种形而上的精神理论与世界对抗的举措,必然是十分可笑的。

何况还有着摩登时代里人们特有的生活“表演感”,好像抬头望去,没有一个正常人,但仔细一考量,好像就自己不是个正常人。

如同某种精神患者,面对着这个世界的时候,他定然不会否定自身所在的立场,这便是我们的与生俱来的生存本能。这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潜在力量,贯穿着人的一生。

行而不得,反求诸己。但时代的进步已经证实人们思想劣根性的深刻展露。

我所处的立场便是对,我所思考的方向便是对,与此背离的,全部是我们的敌人,小到餐桌争论,大到精神抨击。这样的沟通交往,便越使每一个人变得缄默寡言,缔结的关系也早就貌合神离。

而更撕裂的是,这种实则早已决裂的情感联系,尽管每一个人心知肚明,但做不到的便是断绝关联,这种直接的冲突困扰神似鞋里的石子,背上的芒刺。

利来利往,社交的根源维系。

擅长拒绝的人有着出色的人格,这是如影随行的。

另一点值得考究的就是,社交达人,party热衷者与五花八门的奢侈消费者,则充斥着乏味与虚无。那种俗不可耐的亲和力,简直就是对人格的莫大侮辱,我看到贫瘠的沙地刮过一阵阵的狂风。

意识,便是存在的根据。荒芜的意识与繁茂的意识,就如同揉萎的废纸与写意的画作。既然这点并不能功利性的带来某些存在的物质,但怡然自得者照旧得意,洋洋得意者依旧得意。

所幸,运畜车上待宰的猪,永远幸运的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与预见会发生的什么。

这便是生活最大的行为艺术,使每一个人可以安详的生存与奋斗,一旦有人识破真相,便会走向覆灭,与此无可改变的,世界依旧如此,波澜不惊。

就像台风过后楼下照开的早餐店那般周而复始。

而往往最不幸的一小部分人,正是处于疑惑却清醒之年,这便是最大的惩罚,一切肉体的折磨都远不如此类觉醒的意识带来的深入骨髓的痛斥与依赖。

强大的意志摧残迟早会将这类人拖进深渊,干瘪他的躯体,磨灭他的锋利,愚钝他的感触。试问,哪里还有比此更加痛苦深远的折磨。

毫无人性来形容此类精神斗争再合适不过。

而我们迟早会爬着上岸,但究竟以何种姿态呢?有些人用行动已经告诉了我们,不爬上岸,就在深渊里永久的沉寂下去,但他也失去了这个世界。

而有些人早已没有选择,以何种姿态并不在他的考虑范畴,能上岸,就足以。更甚可笑的是,他会回过头看着深不见底的深渊,吐一口唾沫,以一副大丈夫能屈能伸之态嘲笑那些无论不会回答他的那些“沉沦”下去的人。

还有一部分人,我暂且我认为我便是这类人,在岸边徘徊,既有“沉沦”之嫌,亦有“能屈能伸”之能。这般软弱的狡猾,将这类人的猥琐心理展现的淋漓尽致,他们意图相机行事,摇摆的心态使这类犬儒主义者毫无大的作为,因为这类人注定在历史的洪流中湮灭成就与姓名。

安逸同样是一种本领,这不是与生俱来的,复杂的人性与时代的长久摧残,这是部分人维系生存之道,并不需为此进行何种抨击与辩护。

人们所基于对生活一切的认知,也不过是取决于感受与领悟能力,人无高下之分,但能力有高下之分,到头来能力作用于人,也就变成了人有高下之分。

那种认知事物的能力与想象力,就是将人划分浅薄与深邃的重要戒尺。而我们始终无法感触我们认知水平之外的事物,所以我们并没有能力欣赏艺术,我们对它一无所知,那我们又怎么能对此指手画脚呢。

若一个人常常议论某些事,并对此抱有冒进而果断的看法,那么这类人就恰巧是毫无观点之人,缺乏思辨能力的人,以小见大的技俩从古到今被无数人谈论的是在太多。而与此进行某种争辩仿佛在树立自己的某种意识优越态度,我是一个比周遭朋友要浅薄低俗的多的人,所以我对此并没有什么深刻独树一帜的见解。

那种折磨人的鬼东西,尽管都是由清醒意识的衍生品,但与此同时,需要谈论一个大一点的命题。

To be or not to be?

那一点我想再明了不过,“朝闻道,夕死可矣”运用于此并无任何不妥之处。

可在那之前,行者仍需修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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