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杨木一起搭档工作快一个月了,今天他第一次成功的用铁锤砸烂了一只金毛的脑袋。
看到那个金毛脑袋上冒出来的血浆和,我想起了一个月之前杨木来找我的那天。
一个月前杨木来找我,他说:“我和你一块工作吧”?
“你特么不是修手机的吗,你要和我一起杀狗?”
他说:“修手机确实赚钱,但是我在别人的店里上班,赚的钱都是老板的,你知道的,资本家们只会给你一点点工资的。”
“你可以去当程序员呀,我听说程序员工资很高。”我说。
他说:“程序员是做软件的,维修是做硬件的,这是完全不同的俩种工作,我只会修理硬件。”
“对,我知道那是俩回事,但是你特么可以去学呀,软件硬件不是都差不多嘛。”
他说:“我特么现在什么都不想干,我只想和你一起杀狗,我要过有血有肉的生活。”
“可是,你特么会杀狗吗?”我说。
他抽了一根烟之后说:“我特么可以学呀,杀狗有什么难的。”
今天我开着面包车跑了好几个垃圾场和菜市场,一只狗都没有找到,我非常烦躁。
杨木坐在副驾驶座,他一句话也没有和我说,只是一只在抽烟,我看到他的鼻子和额头上出了很多汗,我突然觉得他很傻逼。
这个夏天实在是太特么热了,尤其坐在面包车里,我觉得我们俩就是俩块人形面包,面包车就是一个烤炉,而这个世界是所有人的烤炉。
车上的空调去年就坏了,我一直没有修,我不想花钱去修车,只要还能开走就行了,我也有生病的时候,但是我生病的时候就不用吃药啊,多喝点水,过几天不就好了吗?
一直没有狗,我觉得很累,我打算回去睡觉。
车开到村口的时候,我在垃圾堆边看到了一只肥胖的金毛,我在储物盒里取了一根火腿肠,让杨木去把金毛引进车里。
没有那个流浪狗可以拒绝一根火腿。
看着狗上了车,我心情才算好一点,抽了根烟后我把车开到了我们的工作室,一个废弃的化工厂,虽然拆字写在围墙上三年了,但是一直没有拆掉。
三年前我第一次来到丰城的时候,因为钱包被偷了,就在这个化工厂里睡了一夜,那时候也是和杨木一起来丰城的。
我和杨木认识十年了,我们是中学同学,到了高中后,我觉得高中的教学方式非常傻逼,特么的学十几门课程,有个鸡巴用,就像我杀狗,我需要用到什么知识?
什么也不需要,我只需要一个两公斤的铁锤,对着狗的后背用力的砸一锤,不管多么凶狠的狗,只需要一锤就可以打断它的脊椎,它就不能动了。
我本来打算用五公斤的铁锤,后来我觉得对付狗根本不需要那么重的锤子,狗不是人,它的骨头没有那么硬。
至于我为什么要靠杀狗然后卖狗肉赚钱,这个过程很复杂,我不打算写在这里。
今天我打算让杨木用锤子砸死狗,这个蠢货跟了我一个月了,每次看到我锤子砸狗脑袋的时候他就跑到围墙边抽烟了。
我对杨木说;“你不是要过有血有肉的生活吗?你特么不杀狗,怎么能听到到锤子砸在狗脑袋上时那种颅骨碎裂的声音
。
颅骨碎裂,血从狗的嘴巴里流出来,这才是真正的有血有肉的生活。
你这样子看着我干什么?你特么的是不是觉得我很残忍,去你妈的,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狗流浪,你想过没有?
有的人觉得孤独了,就养条狗,等到他有喜欢的人了,他们就住在了一起,当他们住在一起的时候,脑袋里全是想着对方,这个时候他们觉得狗很多余,然后就把狗带到公园扔了。
狗有错吗?没有,一个没有家的狗是非常可怜了,它不仅孤独,而且没有食物没有水,其实它被主人抛弃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有的人还会用脚踢它,它只能在垃圾堆找吃的,喝地面的脏水。
也有很多人流浪,但是他们至少不需要为食物和水担忧啊,只要有手有脚就可以找个工作干,最次也可以去捡垃圾卖呀!
可是狗呢,如果一只狗变成了流浪狗,那它的狗生从此就再也不会有阳光了。
我觉得流浪狗就像是得了绝症的人了,活着还不如去死,所以我要杀了它们,而不是拯救它们。
我怎么去拯救它们,我连自己都拯救不了,没有钱,什么也拯救不了,所以每次杀狗的时候我会让它吃火腿肠和面包,我是给它送行,临死前吃上一顿健康美味的断头饭也不错吧?”
杨木说:“好吧,那我去给这只金毛送行吧。”
杨木带了俩大块蛋糕和一瓶纯净水还有铁锤向狗走去。
十分钟后杨木包着金毛来到了车上。
他哭着对我说:“狗狗吃完面包喝完水后,吐着舌头摇着尾巴围着我的身体转来转去,还舔我的腿,而我却在狗舔我脚的时候用铁锤砸死了它,我觉得自己非常对不起这只金毛狗。”
杨木抱着狗,狗的血顺着他的衣服一直流在了他的腿上脚上直到地上。
我从他的怀里接过狗,装在蛇皮袋里,绑好袋子,扔到了后备箱里。
关上后备箱的车门后,我看到杨木还在原地站着,一步也没有动,汗水从他的脖子上留下来和衣服上的血水混在了一起。
我点了一只烟给他,没有和他说一句话,我觉得他现在需要自己静一静。
半个小时之后,杨木回到了车上,它赤裸着上身,那件沾满狗血的衣服被他扔了。
我对杨木说;“要是不喜欢,以后你不用杀狗了,全都让我来。”
杨木说:“不用了,你杀了俩年狗了,一定很厌烦了,以后全都由我来杀吧。”
听着杨木说完话后,我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在他的心里发芽了,几年后,他会成为另一个我,然后在很多年后,也会有人成为另一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