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没有星期六

刚下班回到家的章粒,看到自己家门上贴着一张水费欠缴通知单,那红色的方格纸在厚重的门上显得很突兀,如同一张催命符。章粒直接把它扯下来,门上留下了被胶水粘的很牢固的一条红色印记,章粒懒得把它扣掉,如同一道疤一样。它在或者不在,都没有什么意义了。这该死的无聊的生活依然得继续,不管你怎么想拼命扯下它或者毁尸灭迹,它依然在那里。在那里冷眼嘲笑着自己恶心的生活。其实高晓松把话说反了,生活不是只有诗和远方的田野,还有眼前生活的苟且。甚至那些诗和远方的田野只是他妈的不愁吃喝的人来说的。

章粒把缴费单扔到茶几上,上面堆满了各种购物小票和收费凭据,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留着它们,每天看着这些小票,觉着自己的生活很可笑,它们代表不了什么,它们只是章粒在生活中不断挣扎前行的见证。 章粒摊在沙发上,终于熬过了最后一天,手机提示明天星期天的时候要去菜市场买下一星期的食材。每天重复着同样的生活,麻木了感官,麻木了思想,麻木了曾经热血沸腾的心。生活不过如此,活着就单单是为了活着,每天担心着自己三餐的人是不会想活着他妈的到底有什么意义。或许活着本身就是没有意义的。 墙上的钟表滴答滴答地走着,声音在整个屋子里回响,章粒望着天花板,觉着自己的血液也在滴答滴答地响着。它不是流动的,而是像机器一样滴答滴答地走着。走着走着,走进了星期六。

章粒耳边传来了乐声,音乐游走在空气中,手和脚开始随着音乐舞动,血液也开始随着音乐流动,她看到了广阔的草原,茂密的森林,凌厉的山峰,看到了赶羊的牧人,看到了田野间忙碌的农人,看到了奔跑在路上的孩子。她兴奋地大叫着,疯狂地舞动起来,去追赶那些孩子,去问候那些农人,穿梭在森林之间,惊起正在觅食的鸟儿,她骑着马儿去追赶消失在地平线上的太阳,风在耳边呼啸,她觉着自己开始融化,融化到空气中,融化到水里。觉着自己在消失,但又感觉自己的身体在膨胀,膨胀到整个世界。在爆炸的那一刻,滴答滴答,滴答滴答,声音蔓延到整个世界。乐声消失了,周围的一切都开始滴答滴答,身体的每个细胞开始滴答滴答。

滴答滴答

滴答滴答

指针掠过12点

手机提示该去买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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