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乐的一个夜晚

阿乐坐在小桌上,半张着嘴,看着台上的歌手,露出一个失声的笑容。 在一家清吧里,天花板暗角中探出温暖的黄光,大屏幕和四周散发着忧郁的蓝光,舞台有一股烟雾缭绕,驻唱歌手在烟雾中晃动。音响开得不大,足够吸引门外的人。里座的客人们,有的交头接耳从容聊天,也有的直接声声嚷嚷,隔空传话。

阿乐今年25岁,在新媒体行业中做着一名小策划,来自一个二线城市,现在跻身于一线城市。毕业于重点大学,而与所有同事平起平坐。拿着半多不少的薪水,够一个人享乐,买房成家却无能为力。

与五个朋友刚好坐在六人桌上。他们的桌子,在舞台的右侧。阿乐看向驻唱歌手,耳边先传来朋友的嬉笑,接着包裹一层歌声,再有大环境的人群吵嚷声。声音在放大,大脑在放空,犹如银针被弹得高速震荡,脑中回旋出一阵鸣响,却听不清一个字。

突然大腿受到一记重拍,阿乐一个颤抖,回过神来,便看到朋友阿豪的脸凑了过来,吼了一句“你在干嘛!”因为背景太吵,阿豪说话都声嘶力竭的,声音也有点嘶哑。阿乐心想,其实你可以小声一点,我听得到。

脸上却马上露齿笑起来,对着阿豪,扫视了一遍其他四个人,也大声地说道,那个驻唱唱得还不错。朋友们没有接他的话,继续着他们的聊天内容,只有阿豪推了一罐啤酒给他,吼道,喝罐啤酒先啦。

啪,滋~~阿乐拉开易拉罐的盖子,拿起罐子,碰了一下放在阿豪面前的啤酒,便自己喝下一大口。冰冷的啤酒含在口中刺激了阿乐的神经。咽下啤酒后,阿乐终于恢复状态。很快融入了话题。

顶着发沉的脑袋,爬上了5楼,回到家门口。阿乐用力地晃了一下头,终于将钥匙对准了门孔。推开门,闪身进去,砰地关上,借着路边照进房子里的霓虹灯,阿乐径直走进房间,鞋子都来不及脱,直接往床上一躺。

躺下来之后,舒服了很多。阿乐举起左手摸着自己的额头,随后盖着自己的双眼。可是意识越来越清醒,刚刚走路时沉重的睡意已全无,换来的是逐渐感受到的阵阵头痛。阿乐放弃了遮盖眼睛,把手捏成空拳敲了敲脑袋,希望外部的疼痛能减轻神经的刺痛,显而易见,是没有用的,或者说几乎没有用。

阿乐睁开眼睛,窗外路灯的光从开了一点的窗帘角爬进房间。每次失眠的时候,阿乐都会默默赞叹自己打开窗帘的角度刚刚好,让房间不黑,也不会太亮,照进来的光线刚刚好。 天花板现在是光滑的藏蓝色,那在白天的时候一定是亮白的。可是阿乐从来没有在早上盯过天花板看。

阿乐还在盯着天花板,抬起了右手,找到左手,交叉叠起将手放在脑袋下。这样好像能让脑袋舒服一点,感觉到手被压着,让阿乐感受到身体还是自己的。这样想着,阿乐又开心了一点。毕竟阿乐在朋友眼中,一直是一颗开心果。

阿乐有很多朋友,而且都挺熟的。除了今晚的偶尔失态,阿乐跟朋友在一起的时候,都是处于 “疯癫”的状态。想着今晚的失态,阿乐想了一下,应该伪装得不错吧,不过真的累了。

手开始有点发麻,一定是脑袋太重了。阿乐继续想着,平时跟同事朋友都相处得也不错,玩笑开得适当,但是下班后或休假时却极少联系,因为经常加班已经呆在一起很久了。没有共享玩乐,怎么能深交为朋友。 阿乐继续往后想,今晚的都是共享玩乐的朋友,是读书时期的同学朋友。偶尔会像今晚一样聚一聚。可是圈子不同,大家接触了新的人。当聊起近况的时候,会插进各种新的人和事,当疲于记忆和应付的时候,大家也只能转回对过往的回味。

社交大概是群居物种的生存必要条件吧,阿乐终于抽回了双手,拿过来被子的一角,盖在肚子上。所以我交了很多朋友,面面俱到呢,阿乐想,但在这个没有风,却明亮的夜晚,怎么就感觉有点空虚了呢。阿乐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沉稳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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