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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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文章其实是我做的一场梦，题目姑且叫做“梦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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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醒来时，已经忘记了很多东西，包括自己身在何处，又为何昏迷。

洁白的房间里，白炽灯发出耀眼的光芒，终于迫使他恢复了神智。他发觉自己的头上，正缠着厚厚的绷带。

“你醒了！”……门外走进一位漂亮的姑娘，黑色长发整齐散开，纤细的身体在白大褂中依稀可见。他想，这个别致的东方女人一定是上帝的杰作，温柔和优雅的结晶。

或许是情缘作祟，他康复了，他们也相爱了。一切如梦境般，虚幻，不可思议。

某天，他无意间抖落了一张旧衣服里的老照片。这是一位年轻姑娘的照片，泛黄褶皱得已经辨不清过去了多少时间。他看着它，却始终想不起照片里的人是谁。

令他不解的是，他看到它时，心中便会腾起强烈的痛苦，眼泪也会不由自主地喷涌而出。仿佛，照片中的人是他失去的挚爱。

黑发姑娘怜惜地抱住他，对照片不闻不问。她体贴、包容，温柔的气息让人难以回绝，最终，他扔掉了照片，继续痴情于她的爱。

她邀他去旅行，在行驶的列车上，他无意间看到“防空机枪武装客车”的字样，猛然间，他眼前一黑，零碎的记忆开始在脑中嘶鸣着拼凑起来，即将炸裂他的脑袋。

他无法站稳了，痛苦、喜悦、恐惧、惊讶、迷茫在他的心里回响，仿佛重塑着他的人格。他全都想起来了，他是一名受伤的士兵，一枚炮弹夺走了她妻子的生命，也夺走了他全部的记忆。

黑发姑娘搀扶着他，担心地询问他到底怎么了……

他受不了病症的冲击，这种痛苦能要了他的命。他是与时空脱离的人，已经被世界抛弃，他活在精神泯灭的边缘，害着不可治愈的绝症。

他恨极了战争，而战争正在继续。

“这列火车难道不会被敌人轰炸？”无厘头的一句话，让她颇感错愕，紧接着他又说道，“我们要放弃战争，疯子才会相信打仗！”

显然，黑发姑娘对此感到十分气愤，她责骂他。他不解，为何她对战争怀有狂热？他们第一次发生了争执。

他忽然觉得，面前的黑发姑娘正被白大褂包裹着，那不是什么神圣的医生，而是一台效力于战争的机器。她只不过是一名军医。

他质疑她，她反驳他，争执转化成了攻击，感情变得一文不值。或许在她眼里，他是一个怯懦的厌战者。

他相信，争执会不了了之，在世界将他排斥在外后，还会有她的爱情愿意将他收留，她是他在精神上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相信，她是个体贴、包容的女人，就像她曾对他的那样。

一位侍者走来，对他说道:“尊敬的中尉长官，一位小姐要我把他交给您。”他打开纸条，里面写着“你不配被世界接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