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柔情蜜意

在听到我的回答后,季宸终于抬起手来紧紧地抱住了我,我突然间意识到我们之间再没有比现在这一刻更贴近彼此了,这种感觉奇怪地击败了其他所有的一切杂乱念头,在我心中涌起一股沸腾的激流,我明白我对他早已不是停留在原先只是喜欢那么简单的感情上了。


“刚刚你说收集了关于我的东西,那都是些什么?”几分钟安静而甜蜜的拥抱过后,我提起了这个问题。


“你想看看吗?”季宸闪着神秘的眼睛问道。


“当然!”我挤出一个微笑地对他说。


“跟我来。”


季宸牵着我从正面镜子墙的侧面推开了一扇从里面打开的门,我们立刻从镜子密室里脱身来到一间卧房中。与尖锐明亮的镜子密室不同,在柔和灯光的照耀下,卧房里的每一件陈设都让人觉得简单舒心同时也不失其大气和典雅。靠落地窗的缎质素色窗帘半拉上一边,中间一张大床横卧着,上面整齐地摆放着雅致的白绿床上用品,床的旁边是一个立着台灯的床头柜,上面零散地放了几本书。正对着床的那一面靠墙处有一个精致的玻璃展示台,上面奇怪地摆放着一些很普通的东西,但因为这精美的玻璃衬托着,让人看起来以为是在供着什么贵重的圣品似的。走进一看,玻璃展示台的上面是两排长长的用玻璃丝线凌空串满了张张拍立得照片的合集,相片中,所有的主人公都是我,不过背景换成了不同地点,而每一张我的表情和身体转向也各自有所不同。


我转过头看着季宸不知道该如何问出口,季宸却已心领神会地开始对我解释道:“玻璃台上的东西是我跟踪你逛夜市、书店以及其他地方时注意到你手指触碰过它们比较长时间的物品,我想你应该是对它们有喜爱的,要不也不会花时间看那么久,所以我把它们买下来,然后细细地研究,思考它们究竟在什么地方吸引了你。我想,也许明白了它们对你的意义,也就更能走进你一些,也许某天你也会像喜欢它们一样喜欢我。关于那些照片,也是我在观察你时拍下的,我总是忍不住想知道你看着不同事物时的表情和动作,而且它们很好地陪伴着我度过了很多个想念你的不眠之夜。可是你看,”季宸把手往一张张照片指去,“这么多之中,我竟没有一张你对着镜头直视的照片,因为你的眼里总是看不见我。”季宸的脸上掩饰不住失落之情,可这样的他却让我觉得分外迷人。


从他开始对我说明一切,他的言语都没有丝毫的掩饰,他的一次次真诚坦率的表白都准准确确地瞄准了我心脏的最中央,这对于习惯委婉表达的我来说有着巨大的冲击力,我根本无暇防备这一切。久久,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述才能像他一样把自己的感情毫无保留并准确无疑地传递给他,而他看见我沉默,脸上开始露出慌张的神色。


“我的这些方式一定吓到你了吧,你不要把我当成跟踪狂来看待,我以前从没有对谁产生过这么浓烈的感情。我曾经试着跟你打招呼,可是好几次你都被各种情况岔开了,我做的这些只不过是想让你知道我对你的感觉。我这个人其实传统而古板,之前阅读书籍时,看着作品里男主角对爱人说‘爱’这个字时,我常常呲之以鼻,觉得这样表达太肤浅且轻臊,可是遇见你后,我才真正明白和理解了他们的内心世界。你不知道有多少次我也想对着你说‘我爱你’这三个字,你在我的身边时,我甚至觉得自己可以无数次地在你耳边重复这三个字以此来证明我对你的爱,当然前提是你不会觉得厌烦我的情况下,所以,请不要把我往坏里想并试着理解我好吗?”


看着季宸语言逻辑逐渐混乱的样子,我忍不住弯起嘴角笑了出来,觉得他没有比现在更可爱的时候了,于是我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快速地轻轻一吻道:“我理解你。”


季宸显然被我的突然袭击惊呆了,半天没有缓过神来。


“你的拍立得现在有在这里吗?”我捅了捅他道。


“什么?”季宸如梦初醒般问道。


“相机,拍立得。”我重复道。


“有的。”季宸明白了我的所需后,转身走向床头柜的位置,然后从中拉开一个抽屉,取出一个白色边框相机,然后折返回来递给我。


“帮我拍一张照片。”我把相机推还到他手里。


季宸不解地看了我一眼,但随后他立刻明白了我的含义,欣然地接受了这一任务。对着相机,借着墙上的这些背景,我露出了一个甜甜的微笑。


相片很快从相机里滑了出来,我上前从季宸手中取下它,轻吹了吹,甩了甩,确认效果还不错后,递给季宸道:“把它也挂上去吧,这样你就拥有了我所有的照片了,包括正面正视着你的。”


季宸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从我手中取了相片,把它夹在了玻璃丝线最中间的位置上。


“刚刚那个,我们再来一次吧。”夹好相片,季宸转过来并倾身来到我的耳边低语道。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回答,他温暖的嘴唇立刻压了下来。


一开始,他还只是小心翼翼地轻吻着我的唇角,然后是上唇,再到下唇,紧接着他便加大了攻势,开始时的生涩立刻像得到了天赋一般地消失了,转而他的嘴唇熟练地穿游在我的唇舌之中。他的吻充满了迷幻,我被他的气息紧紧包围着,一丝一毫都无法分开,就在我觉得自己快要窒息在他的柔情攻势下时,他轻轻地放开了我。紧接着,他用双手轻轻捧起我的双脸,许久没有说一句话,但是我分明能察觉到他的微微颤抖。明白他的激动所在,我转过脸轻吻着他的手心位置道:“我也喜欢你。”再一次,他紧紧拥抱住了我。


第二天醒来时,季宸早已支着一只手,撑着头,睁着如高山般静谧的眼睛,温柔地在一旁注视着我,而他干净洁白的脸颊和带着水珠的头发分明是洗漱完毕后的样子。


“你什么时候醒的?”我揉了揉模糊的睡眼道。


“从你离开这儿的时候。”季宸可怜兮兮地指了指自己空空的胸膛说。


我转回头看了看自己,卷着大半的被子的身子早已滚到了床的另一侧边上。“哦,对不起,”我道歉道,“我习惯一个人睡很久了,一时半会儿还没改正过来。”


“嗯,这个习惯确实要改。”季宸故作思考状说。


“关于昨天晚上……”我欲言又止,掂量着现在说这些是否合适。


“什么?”季宸不解地问。


“也没什么。”心里虽然有很多话说,可是摆在眼前现实的问题是,我得赶紧起床洗漱,因为我不想让他闻到我的早晨醒来嘴里的口气,也不想一直以这样面容凌乱的样子来面对他。


我吻了吻他的脖子,然后用床单包裹着身体,起身预备前往浴室,季宸却被我没有提前打招呼的动作吓了一跳,他伸出手扯住床单不让我离开道:“话没说完,你要去哪里?”


“我想去洗漱。”我解释说。


“再等等。”他一把把我拉回到自己的胸膛,然后开始拿自己的脸往我的上面蹭。


“我怕有口气。”我坚持想起来,可是还是被他有力的大手压住了。


“放心,你闻起来很好。”季宸吻了吻我,然后把头埋藏到我的脖颈深处,开始翻身把我压在自己的身体下。


很显然,刚刚我给他脖子上的一吻不失时机地燃起了他的欲望。


接下去的两天时间里,我们过得基本相同。早起后,到湖边一边听着如天籁般的音乐,一边美美地享用早餐,然后回到季宸的书房。我陷在他柔软舒适的沙发椅里阅读他的藏书们,而季宸则忙于补起前几天为让我知道真相而数次去会见心理医生后落下的工作,让我觉得奇怪的是,这两天他的另外两个人格像凭空消失了一般,都没有再突然造访,他像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优秀男人一样陪在我的身边,半步不离。


工作中的他有着与以往其他任何时候不同的魅力——专注,认真,而且果决。有时候他接听电话时的语气更具领袖气质,那是我一直未曾见过的一面,可是看起来却是如此地自然不过。偶尔,我们从各自的忙碌中抬起头撞见彼此的眼神时,季宸都会忍不住站起身离开自己的位置来到我身边,并给我一个长长的亲吻,然后再依依不舍地放开我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继续起刚刚工作丢下的地方。


午饭和晚餐,我们都在书房里享用,尽管就餐环境不如湖边以及餐厅,但这种温馨的感觉加上丰盛的食物,丝毫不影响我们的食欲。季宸数次怀着内疚的心情提议说要带我出去游玩,可是我拒绝了他为我考虑的好意,坚持待在他的书房内,一方面我不想影响他的工作,另一方面我很享受这样和他相处的时光。见我坚持,季宸也不再劝我,只是保证说以后一定会做出更好的补偿,我欣然地同意了。


晚餐过后,我们手牵着手来到山庄外面的小路上散步,欣赏山中夜晚的美妙景色,谈谈以前的往事,然后回到季宸的卧室中。我们一起待在他的大床上,他的双手从背后伸过来环绕着我,让我安然地靠在他的怀抱正中,然后一起看他准备的经典黑白外国老电影,最后我们在电视大屏幕所散发的微光中深深拥吻,燃烧无尽的激情。


到了周天晚上,季宸很不情愿地把我送回到我自己租住的小屋中,因为我必须准备好接下来一周的工作。临别前,季宸握着我的手不肯离去,徘徊中,他提出了一个请求:


“其实,这两天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就是如果我邀请你入住抚影山庄,你是否会答应。”


他突如其来的提议让我措手不及:“你是说同居吗?这样会不会发展太快了?”我反问他道。


“不,不会的,而且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同居,你会有自己的私人空间。如果你喜欢的话,可以住在第一次来山庄时睡的那个房里,那里早先本来就是为你准备的,只是我从来不敢想这个房间有一天真的会派上用场。我想和你住在同一个房子里,一起吃饭,一起散步,天天能见到你,在睡觉前还能和你亲自道晚安,所以你可以试着考虑考虑吗?”


“我不能确定,”我犹豫地对他说,这确实很令人意外,“能多给我一点时间想想吗?”


“多久呢?”两天够吗?”他紧握着我的双手问,好像下一刻我就飞走了。


“一个星期吧。”


“哦,那太长了。”季宸做出痛苦的表情说,“我现在都不敢想象自己独自回到抚影山庄的情形了,那里现在到处都充满了你的气息,而让人无法忍受的是,我却不能在那里看见你。”


“好吧,那五天时间,”我做出了让步,“我需要这么些天来好好思考清楚,你也不希望我到时候做出什么反悔的举动吧?”


对于我的最后出价,季宸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最后他同意道:“那也行,如果你同意,正好周末就可以搬过去,这样你也不会太累太匆忙,而到时候,我们又能整整两天待在一起不用分开了。”说完,他最后在我额头一吻,郑重地强调道:“答应我,一定要好好考虑。”


在得到了我的再三保证后,他最终转身离开走出了我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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