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房思琪

张爱玲早就说过,生活是一席华美的袍,里面爬满了虱子。

本以为顶多是虱子,打打杀虫剂也就没了,还是愿意忍着痛痒再穿上这华美的袍,照样光鲜亮丽。可若是藏着嗜魂的蛊,一旦失了魂,可还有灵药救赎?

让我们来谈谈那个房思琪吧。读你,是一种罪过,硬是把你撕开来看,你痛的喊不出声,我也看的惊心动魄;不读你,才是对你的残忍,你有血有肉,应当被感知、被接近、被触摸。那些发生过的,和正在发生着的,还有那些刽子手们,都应当死在光下。

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选择化作一块被虫蚁嗤咬的朽木、被风雨侵袭的烂石,都不愿成为被李国华阴茎笼罩下的那个房思琪。

我希望平庸、丑陋,甚至是残缺的身体,只求上天怜悯,赐予我一张满布雀斑的脸、一条粗布造的裤子、一颗庸俗不浪漫的心。

我们都不愿意成为房思琪,并对她赋予万分的同情和怜悯,同时毫不吝啬辞藻的谴责李国华:禽兽、人渣、败类,诸如此类。骂吧骂吧,遇不平之事怎能不拔口相助,怎能不倡导仁义道德之心?否则怕是过不了心里立下的标杆呦!

但,仅仅是出于丑陋的事情被爆出后的同情和谴责,作为小说的阅读者和社会的旁观者,要展示人性应有的怜悯和正直。毕竟,生而为人,为人所为。

我曾遇到了同样的李国华,在远比房思琪大的年纪。我暗自窃喜,自己终是没有成为李国华的那个房思琪,没有被世界特殊关照。也许那个李国华徒有其名,无副其实,虽想着一样的事,但却画虎成猫。大概是也读了林奕含的书,觉得好用,便学着书里的套路,以导师之名予以关怀和问候,逐以金钱徐徐诱之,引其上道。却不得精髓要领,终不得李国华之成就。我命?我幸?

我仍然记得那个人的名字,却不记得样貌,也许是害怕记起,也从不愿再提起,好像也没有人再提起过,倒成了别人的故事,而我更愿意做一个看客。于我虽不是光彩的经历,却是幸运的结局,比之房思琪。

当李国华们还在逍遥,享乐,房思琪们却忍受着噩梦的折磨,无从解脱。噢!好像还有解脱了的林奕含,以着上吊自杀的形式。

女性生而为弱者,却可起而为勇者,思而为智者,怒而为强者。更可横眉冷对千夫指,挥刀斩向施暴者,血溅于裙下而不污,玫瑰饮血红更殷。

这个世界诚然美好,却需要时刻警戒。

我不知道你正蜷缩于世界的哪一个角落,有一个声音,希望你也能听见。

我只敢礼貌的称呼你为房思琪,却不敢亲切的唤你一声:思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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