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心有罪

我看了看手机,23点59分,打开音乐播放器,点击单曲循环,播放张学友的《回头太难》,正好零点,陆见的生日过了,我没有给他发生日祝福。心里盼望着他的生日能早点到来,那我有理由给他发条消息,我们可以再有几句交谈。但这一天真的来了,我犹豫了,我除了能给他发句生日快乐,他回我句谢谢,或者他什么也不回复我,那我要如何是好。我们之间已经变成了,要绞尽脑汁才能想出话题交谈的熟悉的陌生人。

我是在去苏州看张学友演唱会的时候认识陆见的。

我有恐高症,爬看台的时候差点摔下来,身旁的男孩子突然伸手拉了我一把。他看了看我发抖的双腿,他手心的温热触碰到我手心的冰凉,问我,你是恐高还是不舒服?

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恐高,刚刚谢谢你。

他又问,你自己?

我点头。

他突然笑了起来,你位置在哪?

我指了指右上方,再上去4排,倒数第三个位置。

他拉着我往他的位置上坐,说道,“你坐这儿,我跟你换。”语气坚定,不容拒绝。

我竟然也就乖乖听他的话,坐在他的位置不动。然后看着他大步流星地走到我的位置上,看到他坐下后,还对我做了个OK的手势。

演唱会结束的时候,我怕再摔倒,等人都走的差不多的时候才开始走下看台,没想到,陆见再一次扶了我。

我们两个人就一起从体育馆走到了地铁站,可惜错过了末班地铁。

我问他上哪儿,他说他去桃花坞。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说道,我也是去桃花坞,这样一起打车回去好了,很顺路。

在车上的时候,闲聊中得知他也是烟台人,我笑得更厉害了,我说我也是烟台人,咋这么巧。司机师父都嫌弃我不够含蓄,中间插了句,北方姑娘笑起来都这么豪爽。

就这样我们留了联系电话,加了微信,约定回烟台的时候一起吃饭。

回烟台一周后,陆见联系了我。

说鲁东大学找他们琴行拉了赞助,他们琴行的乐队正好被邀请过去表演,问我周六晚上有没有空过去看看,等演出结束一起吃个宵夜。

就这样我见到了另一个不一样的陆见,与我在苏州初见的温文尔雅的他完全不一样,喜欢摇滚乐,在舞台上游刃有余挥洒自如,我脑子闪过邪魅两个字,只是一眼,便让人沦陷。

那晚他们乐队唱了两首歌,一首萧敬腾的《王妃》,一首筷子兄弟的《老男孩》。巧的是萧敬腾的《王妃》是我非常喜欢的一首歌。

我现在回想起来,我的心是什么时候掉到他那里的,也许是在演唱会上他扶了我给我让座位的时候,也许是人群散场时他怕我再次摔倒扶我下看台的时候,也许是在学校看他在舞台上星光熠熠的时候,喜欢一个人是猝不及防的,当我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

那晚演唱会结束后,我们的联系开始频繁起来。

平时有演出都会叫上我,他喜欢踢足球,周末有足球赛也邀我去看。

最常去的地方是鲁东大学校门口的进玉川菜馆,因为他最爱这家店的脱骨凤爪,一口气可以吃三份,我平时基本吃不了辣,跟着他常常光顾这家小店后,我也尝试开始吃。

吃辣椒原来是这种感觉,让你的耳鼻口大脑都受刺激,却又欲罢不能。就像我明知道靠近他没有结果,却还带着一腔孤勇奋力向前,不管前面是否是深渊。

认识他整三个月的那天,是他的生日。我提前定了蛋糕,下班后匆匆赶到他的琴行,却被告知,他今天一天都没来上班。电话打了十几通也没有联系上他,辗转到了他家,我在门口按了两下门铃,没想到他就开了门。

他的下巴铁青,胡渣没有规则地冒出来,整个人很憔悴。我伸手探了探他的头,烧的厉害。

“昨天说好,今天陪你过生日的,我还以为你失踪了,怎么突然烧得这么厉害。”我把蛋糕放在玄关处,腾出手扶他进屋。

他的喉咙喑哑,挤出几个字,“可能是空调打太低了。”

他昏昏欲沉,嘴里还在念叨着一个名字。

没记错的话,是他朋友口中提及的他念念不忘的前女友。

我脑子一沉,竟吻了他,他一下子清醒过来,推开我。

他看着我叹气,摇了摇头。

“陆见,我喜欢你。”我看着他的双眼,一字一字地说出来。

他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说道,“对不起,是我的问题。”

但是那晚我还是睡了他。

因他本着要对我负责的态度,我就这样成了他的女朋友。

国庆节的时候,彼此本已经定好行程要去成都,但因为他的前女友的出现,打乱了一切。

他和他的前女友算是青梅竹马,两人从小就认识,初中便在一起,大学毕业后,前女友去了国外念书,和他提了分手,他说他等她回来,谁知却没有等到她回来,而是等到她在国外结婚的消息,而如今离了婚,回国后又来重新找他。

我们之间的几个月自然是敌不过他们之间的十几年。

和他在一起的日子,说起来也算是我强要来的,如今要还了去,也是自然的。

我怕他为难,主动提了分手。

他没有挽留算是我意料之中的,但是心里的失落怎么也掩盖不了。

此后我没有再有见过他,偶尔能看到他发过几条朋友圈的动态。

知道他离开了烟台,知道他把工作室盘了出去,知道他去了青岛,知道他最后在秦皇岛定了下来,更知道,他还是只身一人,没有与前女友重新开始。

我们之间再也没有了可能。

但是他不知道,自他走后,我还是常常去那家川菜馆,点一份脱骨凤爪。

他也不知道,其实我对辣椒过敏。

那个时候,我每次吃完脱骨凤爪都会吃药。

他问我怎么了?

我说身体有点小毛病,饭后需要吃药。

我大学念的护理,实习的时候实在是受不了通宵值班的日子,毕业后,就转了行。所以配点过敏药还是绰绰有余。

他也不曾怀疑过,也许是因为他的心,从来不在我这里。

张学友的巡回演唱会开到了威海,我还是一个人去看了,但这一次我不敢再买看台票。

没有人再扶我一把。



END

文/莫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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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以此系列文章纪念我生活了六年的烟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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