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与六便士》

《月亮与六便士》

当我第一次听到这本书的时候,以为这是一本像《小王子》一样类型的小说,一本充满哲理和人生感悟的童话。看完整个故事之后才知道,原来这是一场理想与现实的博弈。月亮代表的就是高高在上的理想,而六便士代表的就是世俗的生活。理想与现实的冲突、艺术与生活的冲突、社会与自我的冲突、感性与理智的冲突,正是这样的主题,使这本小说一出版便引起轰动,霸占图书畅销榜多年。

小说主人公查尔斯·斯特里克兰是一位家庭美满、事业成功的证券经纪人,在上了一年的夜校之后,四十岁的他突然有一天决定放弃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只给妻子留下一封信,便只身来到巴黎。所有的人都在猜测他带着另外一个女人私奔到巴黎,但他却是一个人,原因只有一个,他说要画画。在巴黎他穷困潦倒、食不果腹,除了绘画他什么也没有。他脾气很坏,不接受任何人的同情,如果有人同情他,他会对那个人嗤之以鼻,所以在他周围的人看来他是一个难以相处的怪人。一个对他绘画作品极其欣赏的朋友斯特洛夫在他快要病死的时候伸手帮助他,并把他接到家里照顾他。冷酷无情的斯特里克兰身上却有着一种成熟的魅力,斯特洛夫的妻子布兰奇在照顾他的时候被这种魅力深深吸引并无法自拔的爱上了他,但斯特里克兰并不为所动,和她在一起只是要满足自身的欲望,最终导致布兰奇自杀。他对家人、朋友和一心爱他的情人都非常残忍冷酷,对世俗的一切表现得冷嘲热讽、傲慢不屑,但他对艺术却有着一种本能的、无法抗拒的追求。正是因为有了更深层的精神追求,他才不断地推翻自己的生活经验,从伦敦到巴黎,从巴黎到马赛,最终,来到了南太平洋上的一座美丽的岛屿——塔希提岛,到了塔希提岛之后,斯特里克兰认为这就是他一直想要到达的心中的理想圣地。在这个岛上没有人会把他当作怪人,他专心绘画,娶妻生子,与世隔绝。后来,在他得知自己得了麻风病并不久于世之后,倾尽毕生之力在住所的墙上创作了他的绝笔之作,他对尘世的理解,对精神世界的不懈探索,全部都在这幅画里。在小说的结尾,双目失明、即将死去的斯特里克兰却嘱咐妻子将他在墙上画的这幅巨作烧掉,一件杰作就这么化为乌有…

高更

这部小说的主人公原型是后印象派画家高更,在现实生活中,高更不断战胜内心的欲望和生活的艰辛,去摸索,去创作,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我们从哪里来?我们是谁?我们到哪里去?

斯特里克兰在生命终结前创作的那幅画就是1897年高更在塔希提岛创作的《我们从哪里来?我们是谁?我们到哪里去?》,这幅画,用他的话来说:

“其意义远远超过所有以前的作品;我再也画不出更好的 、有同样价值的画来了。在我临终以前我已把自己的全部精力都投入这幅画中了。这里有多少我在种种可怕的环境中所体验过的悲伤之情,这里我的眼睛看得多么真切而且未经校正,以致一切轻率仓促的痕迹荡然无存,它们看见的就是生活本身……整整一个月,我一直处在一种难以形容的癫狂状态之中,昼夜不停地画着这幅画……在恶劣的环境中,以痛苦的热情和清晰的幻觉来描绘,因此画面看起来毫无急躁的迹象,反而洋溢着生气。没有模特儿,没有画技,没有一般所谓的绘画规则。”

这幅画是高更的巅峰之作,展现了人生的三部曲、时间的流逝和人类的精神信仰,所以毛姆才借用它来安排斯特里克兰的最终命运。

生活的意义究竟是什么?没有人能给你确切的答案,有很多人渴望名声、金钱、利益,不惜一切代价去追求外人看起来的“光鲜生活”;有很多人平平淡淡、按部就班地走完一生;还有很多人在前进的路上不断地去追寻生命的价值。

此前看过一个故事:有一位记者去采访三位泥瓦匠,他们都在忙着建一座教堂。记者问第一个泥瓦匠在做什么,他回答说:“你没有看到我在忙着工作吗,没空搭理你。”记者接着问第二个泥瓦匠,他回答说:“我们在建一座教堂,这座教堂很大,大概有几层高,有很大的面积,但我现在很忙先不聊了。”记者又问第三个泥瓦匠,他回答说:“我们在建上帝的屋子。当这座教堂建成之后,我会带着我的儿子来,可以很自豪地跟他说,看!这是你老爸建造的。”

满地都是六便士,他却抬头看到了月亮。

月亮和六便士孰轻孰重,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衡量标准,像斯特里克兰或者说高更这样的天才在现实生活中毕竟是少数,作为普通人的你我,完全可以在二者之间做一个平衡。当你手中握满六便士的时候,别忘记抬头看看月亮;但也不要一味紧盯着月亮,让自己和家人陷入生活的窘境。

“什么才算成功?这取决于你如何看待生活的意义,取决于你对社会应尽什么义务,你对自己有什么要求”。


最后,送给大家一段书中我很喜欢的文字:

即便斯特里克兰的画让我困惑不安,也不能说,它们没有打动我。尽管这些画让我如坠云雾,可我还是感觉到一种极力想表达自己的真正力量。我兴趣盎然,也很激动。我感觉,这些画意义重大,它们仿佛有什么要向我表达,但我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我觉得它们很丑,但它们却暗示而非泄漏出非常重要的秘密。它们不可思议,可望而不可及。它们带来一种情感,却无法分析。它们诉说着语言无力表达的东西。我想,斯特里克兰在物质事物上隐约看到了精神性的意义,这种意义非常新奇,他只能用可能的符号将它暗示出来。就仿佛他在混沌宇宙中发现了崭新的图案,用笨拙的笔触、灵魂的痛苦将它描摹下来。我看到一颗备受折磨的灵魂,在奋力寻求自由的表达。

我曾设想,看过他的画,我应该能找出头绪,去了解他奇异的性格,可是我错了。它们只不过平添了我的惊讶,我比以往更迷茫了。对我而言,只有一件是清楚的——或许连这一点也不现实——他正竭尽全力,想从束缚着他的力量中释放出来。但这种力量究竟是什么,他又如何解脱,不得而知。我们每个人都是独孤地生活在世界上,谁都被囚禁在一座铁塔里,只能凭一些符号与人交流,但这些符号并没有共同的价值,所以它们的定义模糊不定。我们可怜地想把心灵的珍宝传递给别人,但他们却无力接受,因此我们只能踽踽独行,虽然紧挨着,却并不真正在一起,既无法了解别人,也不被别人所了解。我们就像身在异国他乡的陌生人,对他们的语言知之甚少,想表达那些美妙而深刻的事物,只能局限于会话指南上的一点平庸的词句。我们的大脑充满了奇想,却只会说“花匠的姑姑有把雨伞在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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