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

      父亲一九四三年生,今年已经七十八岁了。中等身材,身体偏瘦,头顶上只剩下可数的几根白色卷发,两鬓的头发已经难以遮掩住头皮,稀稀疏疏的,额头上刻下的深深的皱纹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两只眼睛凹陷下去,两只眼仁有些混沌,黑色瞳仁已不再透亮,挺直的鼻梁显示着他的执着与坚强。松弛的皮肤让颧骨很明显。

照于渭南桃花源

      父亲的一生是勤劳而辛苦的一生,听父亲说,他们那一代人,主要就是干活挣工分,辛辛苦苦一年,再苦再累一年到头挣不了几个钱。有时,还要欠账。我们家里的孩子多,负担重,经常有这一顿没下一顿,父亲就在外拼撑奔命。经常是一个人顶两个人,勉强可以维持生活。父亲是庄稼里手,从翻地,播种,除草,施肥,收割,每年我们的小麦总是收的最早,产量也不赖。村里人总是夸父亲勤劳能干。

       

        记忆里,父亲忙完生产队的活计,回家就捞起镰刀,提了大老笼,不一会儿,一大笼草就弄回家了!喂完猪牛,又要出牛圈,得空就打打土坯,把一块一块的土坯码的整整齐齐!小时候,我就总只看到父亲的背影!

     

        随着改革开放的春风,父亲也从田间地头走向市场经济大潮中,最开始,干建筑活,用土坯盖房子,主要是砖木结构,父亲悟性好,不久,就干成了大工,成了技术工。过了几年,又开始砖砌墙和钢筋混凝土房子,父亲开始了又一次的学习,父亲不知啥时候学会瓦房子,就是在木房上,先上泥,再施瓦,父亲瓦房技术是一流的,不仅美观,更是结实耐用,有时应主家的要求,在房脊上用砖或石头雕成一对鸽子,不仔细看,真就以为一对鸽子正在房脊上展翅欲飞呢!有时是二龙戏珠,有时是鸳鸯戏水,配上两边的飞天,整栋房子仿佛有了灵气。方圆几十里,以让父亲瓦房为荣,经常是一家接一家,活计不断。

     

        不久,父亲又学会了盖吸风灶,锅连炕。父亲建的吸风灶,特别好用,连的炕也特别热,从此,这种活计又成了父亲的专利,村里有百分之八十的人家的锅炕都是父亲给建的,还经常上门搞维修,但从不收钱。七十岁的父亲还在我家的老房子上健步如飞!我是望尘莫及。我最佩服的是父亲割麦子,不仅收完自家的,还出外当麦客,专门给别人割麦子,记的有一年,父亲为了给二哥凑学费,一天割了三亩的水地麦子!在现在想都不敢想,面朝黄士,背朝天,不敢休息一下,在骄阳下和时间赛跑,一弯一直一挪一捆,一个麦垛子就成了!磨镰刀时就成了他休息的时间!经常是累的倒头就睡,但看见我们还假装轻松的说,干活要有法,要把镰刀扬高,顺势而为,省力又快速,割麦千万别贪多,就四行五行,看好看准就行!我割麦子的技术就是父亲教的!但到现在我还是赶不上父亲!

      父亲爱运动,是一位地地道道的体育爱好者。年轻时,父亲就读阳郭中学。据说,他可以在阳郭中学操场上倒立起来用两只手走两圈,面不改色,心不跳!年轻时,一只手举起架子车轮一口气一百次,比他年轻的小伙们都自叹不如。他特别爱看体育频道,前几年热衷河南卫视的拳王争霸赛!尤其爱看蓝球赛,对中国队的球员身高,进球,比分。外援的名号都说的头头是道,我只能充当一个倾听者!看起体育频道,父亲就像一个孩子看到喜爱的动画片一样,认真,纯粹。

   

    父亲是一个坚强的人!他从不把情绪带回家,很少和母亲吵架。有一年,在大队拉电杆时,一根电杆滚到了一边,眼看就要把另一个小伙的腿压到了,父亲完全可以躲开,但是他总想着别人,他推开了那个小伙,自己却被电杆压断了右腿,当时是粉碎性骨折,又没有车,村里派人用架子车拉着父亲赶到渭南市中心医院,大家都说那条腿几乎快掉下来了!但父亲都没呻吟过一声,一直咬牙撑着,医生都觉得不可思议!直到今天,只要一下雨,他的右腿就会不舒服!有一年,给村里一家人搭建什棉瓦房,从房上摔下来,当时用三轮车拉到铁炉卫生院,一路上,车子颠簸的很厉害,每一次颠簸,他都会嘴角抽动一次,为了能让他减少痛苦,我尽量把单架扛着,他望着我还在说,我没事,就是摔了一下!所幸没有伤到脊椎,但父亲很长时间都不能干体力活了!父亲所经受的痛苦,我们没法去代受,但这种坚强的品格却一直影响着我!生活没有过不去的坎!什么痛苦我们都能承受!

        父亲的时代已经远去,但父亲带给我的勤劳,热爱运动,坚强,不断学习的精神,却早已融入我的骨髓,影响我的一生!

你可能感兴趣的:(我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