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陆岩出台那天,北城下了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仿佛要淋湿每一颗躁动的心。
城市怀揣着夏日的余温奔跑,焦躁似乎都集中到陆岩身上,一进房间他就等不及扯掉了我的衣裳,将我推进浴室,打开凉水喷在我身上,丢下冷冰冰的一句话,“洗干净,我嫌脏。”
这是我第一次出台,有点哆嗦,吓傻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我该打开热水。我颤抖着手,用酒店特供的沐浴露把自己浑身洗了两三遍,这才拿浴巾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走出去。
陆岩手指尖夹着一根烟,躺在床上吞云吐雾,身上就穿了条内裤,我不好意思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低着脑袋看底下,我赤裸的脚掌踩在深厚的地毯上,软绵绵的。
他沉着脸,面上一丝表情也没有,就连声音也是冰冷的,朝我吐了一口烟,冷冽道,“过来。”
我哆嗦着走到窗前,他忽然把我拉到床上,我重心不稳倒下去时,他已经覆盖到我身。
我下意识地抓着枕头,我挣扎了两下,他贴在我后背上,冷嘲热讽,“真贱。”
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我学了乖,后面再也不出声儿,可陆岩更是不爽了,他一把抓着我头发将我往他胸前一拽,疼得我眼泪花泛滥,没等我求饶,他先说,“叫不叫?刚才还在叫,现在怎么跟个死人似的?刚才不是叫的挺欢的么!这会儿跟我装什么矜持?”
他扯得我生疼,我皱着眉头,紧咬嘴唇,一个字都不说,倔强地和他对视着。我这般态度让陆岩窝火,他抓着我头发使劲儿往上提了提,我没忍住疼痛,叫了一声。
“疼.......”我抓住他的手求饶说。
要是我再不服软,他今天非得把我头皮揭下来一块不可!
“我以为你哑巴了呢!”陆岩讥讽地笑了笑。
“陆先生,请您放手,疼。”当时我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发丝被陆岩拽在手中,头皮已经麻了。
纵然我性格再倔,也明白好汉不吃眼前亏,赶紧求饶。
“陆先生,求求您了,您松开吧。”我低声下气地说,“我真的很疼。”
“求我?你不是婊、子吗?你笑啊,笑好了我给你加钱!在包间里你不挺能说笑的吗?现在怎么不吱声儿了?”他忽然加大了音量说,“拿出点职业素养来!你们妈咪没调教你?这会儿你给我演什么自尊心?”
眼泪不自觉地划过滚烫的双颊,流进我耳朵里,陆岩见我流泪,并没有一分怜香惜玉的意思,反而将我的双手禁锢在两侧,一只手狠狠在我脸上扇着巴掌,像条疯狗一样,不停地叫着,“你他妈笑啊!我叫你笑!你听到没!”
那一瞬间,我几乎崩溃了。
说实话,出来混这么一年多,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贱,至少我出卖自己不是为了安逸的生活,不是为了我满足自己的物质欲望,逼不得已踏上风尘路,我也很难受。
可今天,我却觉得自己真的很贱,很贱。
我竟然对着拽着我头发威胁我鄙视我恶心我的陆岩挤出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
那种我对着镜子练了不下百遍的笑容。
而我的笑唤来陆岩的讽刺冷笑,“果然是婊、子,贱到骨头里了!”
说毕,他一把抓我的头发,拽着我脑袋往床头上摔,脑袋撞到床头上,“啪”的一声,疼得我眼泪花翻滚。
完事过后,他毫不客气地一脚把我踹下床,我赤裸着身子滚到地摊上,像一直匍匐的流浪狗,抓着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挡住身体,迎接陆岩的冷嘲热讽。双腿不自觉地打颤。
而他,点燃了一根烟吞云吐雾。
“滚!”
002:有钱人真坏
陆岩叫我滚,我就真的滚了,快速穿好衣服拢好头发,落荒而逃。
连出台的嫖资我都没敢开口要,怕他把我拖回去再揍一顿。
踏出酒店大门,半夜里清冷的风拂在我热辣辣的脸上,双腿打颤,每跨出一步都扯得疼。
几个小时前,我在化妆间化妆,于姐火急火燎地拉着我往三楼的皇朝包间赶,说莎莎生病请假了,客人又不好伺候,我看起来伶俐些,就赶鸭子上架了。
夜总会的包房也分三六九等。其他的房间都大同小异,有钱就能玩,唯独这一层,哪怕你有钱有势也不一定进得去。而在这一层陪酒的小姐,客人叫你吃屎你都得笑着吃下去。
我去的时候,小寒已经在包间里。她招呼我坐下,小声在我耳边提醒说陆岩今晚不高兴,仔细些,别到最后吃不了兜着走,规矩你懂的。
陆岩和乔江林是我们会所的常客,偶尔还有一个叫秦海洋的也来玩。
小寒是乔江林长期包着的,而陆岩则是一直点莎莎的台,我们从来没打过照面。
有钱人都会玩儿,陆岩要我们倒满了一桌子的酒,然后一杯一杯全喝完。喝第一杯小费二百,第二杯四百,第三杯八百,以此类推。我一看就晕了,但什么都不敢说,只能默默喝。
小寒有乔江林罩着,没喝几杯就被乔江林拉倒一边玩儿去了,可我没人罩,只能默默喝酒,喝了大半桌子,到最后都站不稳了,还接着喝。
而从始至终,陆岩都坐在沙发昏暗的角落里,看着我喝,一言不发。
喝到后面我实在是喝不下去了,带着笑容看向黑暗里的陆岩请求地说,“陆先生,我实在是喝不下去了------”
没等我一个酒嗝打完,陆岩已经走到我跟前,一把抓着我长发,一手端起一杯酒往我嘴里灌。
我来不及吞,酒水全部流进我衣裳里,一杯又一杯,胸前湿哒哒的能滴水。
小寒本想帮我说话,但被乔江林拉住,只能眼看着我被陆岩折腾。
灌了三四杯后,陆岩面无表情地看着我问,“自己喝还是我帮你?”
我吓得肝儿颤,酒水猛灌进喉咙里引起剧烈咳嗽,我趴在地上一面咳嗽,一面忙不迭求饶地说,“我自己喝,我自己喝------”
陆岩讥讽地看了我一眼,将手中的空杯子“啪”地扔在茶几上,响亮的一声把我从混沌中拉回来。
“陆先生,您看若棠实在是喝不下去了,要不剩下的我来帮她喝吧!”在我快被陆岩灌死的时候,小寒再也坐不住,她主动上前端起酒杯往自己嘴里灌,只听见陆岩冷笑说,“老乔,你的女人不太懂事啊。”
陆岩这话没把小寒吓着,倒是把我给吓着了,我怕她对小寒做什么,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抢过小寒手里的杯子,畏惧地看着陆岩说,“陆先生,我喝,我自己喝!”
小寒求助地看着乔江林,但乔江林并不打算为我求情,云淡风轻地走到陆岩身边,拍了拍他肩膀说,“今晚你也玩够了,走吧,回去了。”
此时我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陆岩站在我跟前,掏出一叠钞票扔在我脸上,我笑得花枝乱颤地说谢谢陆先生,谢谢陆先生。
陆岩头也不回地走了,乔江林跟了上去。
小寒跟我一起匍匐着把散落在地上的钞票一张一张捡起来,“我今晚要跟乔总走,你清醒会儿自己打车回去啊!”
“嗯,你别担心我,你赶紧走吧,别让乔先生不高兴。”话音刚落,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捂着嘴巴,跌跌撞撞跑去洗手间,抱着水槽吐得昏天暗地。
稍微舒坦些后,我捧了一捧冷水洗脸,瘫坐在洗手间的瓷砖地板上,全身湿透,失魂落魄,感觉自己快死掉了。
尽管如此,我手里牢牢拽着陆岩给的一大把小费,一刻也没松开过。
吐完了,姑娘我又是一条好汉。
缓了好一会儿,我回到化妆间换衣服卸妆,准备回家。
可就在这时候,陆岩忽然闯进化妆间,面无表情地扔给我一把车钥匙,丢下一句“赶紧滚出来”就走了。
我握着车钥匙,不知所措,然后于姐一脸疑惑地推开门进来。
“若棠,这怎么回事儿?陆岩刚跟我说要你出台!”
我说,“姐,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
于姐定定地看了我许久,明白过来了说,“若棠,以前也有客人点你出台,姐也都是问你的意见,你不答应,我都找借口帮你推了,可这一次,姐真的帮不了你,陆岩是什么人,你应该清楚,你我都得罪不起。”
见我没说话,于姐又说,“你的情况我了解,就算你现在一晚上赶无数个场子,要多久才能凑足那笔钱?你还能有几年的青春能挥霍?”
最后,我卸完妆,换上自己的衣裳,扎了个简单的马尾离开会所。陆岩的跑车停在会所门口,他坐在副驾驶上闭目养神,我一个字都没说,径自开车去了喜来登酒店开房间。
中途陆岩问我,“经常做?”
我发动车子,摇头说,“没呢,您是第一个。”
陆岩不屑地笑了笑,“还是处?”【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