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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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当他进门以后就知道这是天方夜谭，因为表哥就杵在客厅正中央，像个电线杆子一样。他看着走过来的张成功和小丽，露出了瘆人的微笑。

“你们先到里面坐一会儿，饭这就好了。”表嫂把门带好，然后回头看了看表哥，对他说道，“你到时候给我躲进卧室，不准让他们两个看到。”

表哥笑了笑，笑容犹如七月盛开的屎壳郎肚皮，又好像被脚撵过的蟑螂，但犹胜三分。小丽一阵干呕，然后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张成功说：“这是正常的，虽说我早已经习惯了，但还是会觉得糟糕。通常第一次见到他都会作呕，即便是心理如何强大……你这样就算好的。”

小丽问是否需要脱鞋，表哥说不用。张成功倒是率先走进去，抄起内室窗槛的一次性纸杯，在旁边的饮水机倒了一杯水。他觉得嘴唇上的伤口实在是麻木不仁，捎带着感到口渴。一路上他都惦记着能多喝两口水，可还是碰破了脑袋。他来到表哥家以后第一件事就是完成心愿，用氢二氧抚慰自己。

小丽身上穿着一件厚实的绒衣，里面衬着两件内服，从任何角度都不会走光。但表哥露出的猥琐笑容让小丽觉得自己只穿了袜子和内裤，下意识的收紧了双腿。表哥看到小丽的举动也有些不好意思，于是便不看她，转身往卧室里走，一面走一面说：“你们过来我是高兴的，但你们看到我就不高兴，你们不高兴我觉得很内疚。”

小丽连忙说：“不不，我也很开心。我觉得您是个很……实在的人，也一定是健康积极的。虽然外貌看起来不是特别出色，但那股子发自内里的精神头儿很让人羡慕。”

表哥踏进了卧室，右手托住门边，说出了最后一句话：“不用安慰我，我是个怪物，没有人会在乎一个怪物是否有精神。尤其吃饭的时候，千万不要看见我。”

说完他就把屋门关上了，很轻，轻得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表嫂做饭的声音和味道从厨房传了出来，张成功贪婪得嗅着。小丽似乎也对此感到惊叹：“闻起来真是棒极了。”她说完，走到沙发前方想要坐下，又看了一眼张成功，示意他先坐。

张成功赶紧坐好并且说：“这种味道是我所怀念的，如果你坚持吃上一个礼拜，你就会发现街边摊那些此前能够上瘾的小吃就像一坨大便。”

小丽充满期待地点点头。

很快表嫂做好了饭端上来，只是一盘炒豆干和一盘青菜，她把盘子放到餐桌上，将两人引过来，又回厨房继续端菜：“我做了四个菜，之前你哥和我都吃过了，你们两个单独吃吧。我跟你哥商量点事，你们就在外面聊。”

表嫂把所有的菜品都端上来，还有一盘青椒炒肉和一碗红烧肉。她看了看小丽，说道：“别拿这里作外人家，张成功就从来不当自己是外人，比在自己家里都随意。我记得去年有一次他喝完卤水把碗往地上一摔，啪啦一声，他说体现出自己豪迈英武的性格……这家伙有点怪，不过人还不错，起码比我家那个强多了，很多事情需要有对比。”

小丽说：“都挺不错的。”

张成功夹了一根青菜放到小丽盘子里说：“这种青菜我一直不知道她是怎么做的，不管是滋味还是口感都像极了肉，你试试看。”

小丽吃了进去，很惊讶道：“真的！太不可思议了！”

表嫂说：“经过了56种方法处理，这种菜就可以完全取代肉了。不仅仅是青菜，这碗红烧‘肉’其实是萝卜，但叫谁也吃不出来。”

张成功夹了一块儿塞进嘴里，他嚼着萝卜说：“我说真的表嫂，你真是个天才。下一次评选诺贝尔厨艺奖我去给你报名。”

小丽笑道：“诺贝尔奖并没有涉及厨艺。”

张成功还没有咽下这块，就又夹起一块：“是吗？那就化学奖呗，反正一定得评一个，这种发明比青蒿素实用多了，如果不给予严重奖励着实是评委瞎了眼失了心。”

小丽也吃了一块萝卜，表示非常受用。表嫂笑着观察二人进食，忽然皱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