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友~~兵儿(旧文一篇)

        我的这段回忆,历经几年,现在想起,过程是美好的,结局有些匆匆。这个结果是我没料到的,也许是我不愿去承认的结果。

        是我和我笔友的故事。笔友一词应该是属于我们八零后这代人,没有太先进的通讯工具却又思想比较自由,全靠书信来往的不谋面的朋友的统称。

        我上高二那年,收到一封我初中同学寄给我的一封信。换了信封,内里另附一封小信,大概写着,因为邮错了,他收到了这封信,他未拆开看,就按信封上收信人的地址又给我邮回来了!署名,兵儿。地址写着,新城子某个高中。为表达感谢,我给他又写了一封信。原来我的学校叫六十四中,我没记错的话,他的学校叫六十七中或是七十六中,都是高二年级,所以邮差弄错了,也成就了一段无果的缘分。

        我们因为信件相识,每周通信,互相鼓励,互相诉说心事。我们有许多相似之处,有许多共同点。他说我们是俞伯牙与钟子期的高山流水似的知己。我们都成为了各自的精神寄托。

        之后高考,高中毕业。他去天津念大学。我没再继续读书,而是在中街找了个卖书的工作。我们仍是靠书信联系,未曾谋面。他在大一上学期结束之后说要来看我。定好了日期,我也告诉他了我的具体位置。

        那是初秋的一天,天气很不错。我在书摊前同路过的二伯二伯母说话,过来个学生模样的男生,不说话,看书,又看看我。我问他,需要哪方面的书,要我帮忙吗?他也不说话,以为他是哑巴,他也没否认,后来我找出纸和笔跟他沟通一会儿,觉得他怪怪的,不像买书的!在后来他一劲儿看我,微笑,我才意识到,他是兵儿!当时我又意外又窘迫,没想到我们的第一次见面,竟会是这样!

        后来他说,他在不远处看我半天了!他说如果我,不是我,他就要走了。因为还有另两个姑娘也卖书,跟我年纪相仿,只是她们比我时尚,有打扮化妆。那时的我非常淳朴,一件黑呢衣服里面是我堂姐的半高领白毛衣。一定是最有乡土气息的,也一定是学生气十足的。觉得他很有心思和心计,我从没想过我们会以这种方式见面!也叫我多年后回想,仍历历在目。

        我因为卖书的岗位离不了人,就请他吃的盒饭,那是我当时觉得最好吃的食物的了!因为那时太清贫,我一顿饭有一个大碱馒头吃,就吃得很开心了!那是我卖书半年来第一次奢侈的消费!他没吃几口,就放下了,我才意识到,他是条件悠越惯了,这个对他不合胃口吧。我们呆了半天,聊天,太阳快落了,他说要走了,才发觉时间过的太快!临走他拿出一个紫色的传呼机放在书上,说是给我准备的礼物。我那时不太善于言语表达,其实内心很感意外和惊喜,不是意外和惊喜于礼物,而是他的心思!目送他远去,心内久久不能平静!回味这一天的过程。

        那时旁边的店里循环播放一首歌:情深深雨蒙蒙。情深深雨蒙蒙,多少楼台烟雨中,记得当初你侬我侬,车如流水马如龙,任凭狂风凭地起,美人如玉剑如虹。啊……情深深雨蒙蒙,世间总在你眼中,相见不问为何匆匆,盼过春夏和秋冬,盼来盼去盼不清天涯何处是归………那情景那歌曲记忆深刻!

        他送我的传呼机我用了好几天才弄明白,是汉字显示的,在当时也是很先进了!我们以后的联系就靠它来传递信息了!为了打电话,我买了lc卡,下班之后就站在路边的黄色的电话旁聊天。聊他的学校,学习情况,我的工作情况。互相鼓励宽慰。有一次他呼我,让我回话,打过去,话筒那边传来莫文蔚的“盛夏的果实”这首歌,我们谁也没说话,静静的听。他,我都如此喜欢这首歌!

        冬季到来,我给他织了一条黑围巾,我的工作是早九晚九,跟同事郝姨现学现织,拆了再织不知几回了!半夜听着同寝室张姐和宏宇的鼾声织就!他送我过睫毛会动的娃娃,天蓝色方盒装的金帝巧克力,一本书“向左走向右走”……我送过他亲手织的围巾,一个可爱男娃的拼图……我们还一起买过两个玉质的指环,用一根红线穿着,各自佩戴于胸前。我们这介乎友情与爱情之间的感情持续三四年。

        在我卖保险的那段时间,他放假,回来,我去接他,后半夜下车的,冬季,我们没方向的走,遇到一家火锅店通宵营业的,我们进去边吃边聊,忘记了吃进嘴的是什么,只记得我们低声聊天,地中央有个燃的火红的炉子。记得他曾给我讲过一个笑话,有个人乘飞机,晕机,吐到袋子里,后来又喝回肚子里!听完也要吐了!东方泛白我们出来。开学启程,我去给他送行。三点多下楼的,外面漆黑,在打到出租车之前,我的心是极其害怕的!居住地在鲁园附近,是很杂乱的地方。平时下晚班,我都手握剪刀前行!见到他了,陪他呆了上车之前的时光。我们交换了这一个假期各自写的日记。这是他提议的。前一段时间我还翻出了那本他写的,归我保管的日记。更想看看他手里那本,我写的日记!

        后来我去素色空间卖衣服,一个飘雪的夜晚,归寝室的途中,给他打了个电话,他惊呼,正要给我打电话呢!我们同时想念对方的心情,真不愧是知音!他说的!我也是如此想的!看着路灯映着飘雪,好美!我们约定:要一起在某年的平安夜,行走在飘雪的路灯下!陪我看雪花纷飞飘落。此时此刻,我仍记得这个约定!兵儿你呢?

        非典那时候,他在天津,举国都人心惶惶,离首都那么近,也有病例,很是担心他!我们几乎每天都通话,后来他平安到家,要跟我见面,房东季姐知道我要同外面回来的人接触,还严重警告我呢!那也没挡住我们的会面,在太原街,我们跟没事儿一样,逛街,吃饭,对于那时的我们,见一面比非典带来的后果重要的多!

        再后来,我又换了个促销员的工作,工作在一个中型超市,客流不大,心情也不太好,觉得自己前途渺茫,同他的谈话,也是对前途的忧虑,他是学生,理解不了我这只能解决温饱的生存状态吧。他有一天跟我聊天,提起他又喜欢某个同学,我很不舒服的教育了他几句,之后我们就再没有了联系。我等待他给我打电话,他没有再打。我们就如此疏远了。

        或许一开始我们处于平等地位,能相谈甚欢,也能找到高山流水的知音般的感觉。随着他上大学,我步入社会,他仍是衣食无忧的少爷,我是苦于生计的不得志的打工妹,差距越来越大,也没有共同语言了,存在于我们之间那似有又无的感情,那知己般的友情,都一起无疾而终了!

        过了两年,我同男友,也是现在的老公,去南湖公园玩,在三好街的天桥上,遇见了兵儿和一个文静瘦弱的女生同行,我们擦肩而过,他看到我了,我也看到了他,走过去了。我不甘心,为何见面还要装作不认识,我停下脚步叫他名字,寒暄几句。那个女生不错!如果今日成为兵儿的妻子,祝他们幸福!

        无论如何,感谢兵儿的出现与存在,在我最好的年华里,给我慰藉和憧憬!希望他在某个飘雪的冬夜,想起我时,也有如此想法!也有淡淡的失落,淡淡的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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