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年过去,从日本火到中国,《东京爱情故事》还是最佳爱情教科书

几番折腾,2020年奥运会还是延期了。

看似只是推迟时间,却给日本整个国家带来无可挽回的损失。

东京这座城市,也再一次成为举世瞩目的焦点。

这里充满摩登和浪漫的符号,是无数日本年轻人追梦的地方。

29年前,就有这样一部电视剧,将镜头对准了在东京打拼的男男女女们。

在日本首播之后,便掀起了全国收视狂潮,至今仍被誉为“恋爱教祖”。

不仅日本国内,在中国也有大批粉丝。

1992年春节,中国台湾的卫视中文台配音引入之后,1995年,上海译制片厂重新配音,使其成功登陆中国大陆市场。

它就是《东京爱情故事》。

红尘男女的爱情,总是跟随时代的发展,以各种各样的形式,吸引着各年龄阶段新一代的观众。

《东京爱情故事》不一样,它引领了一个时代。

自1991年播出以后,情路坎坷的赤名莉香的许多大胆举动,都成了少女们津津乐道,反复模仿的对象。

作为一部言情剧,它有大批剧迷称自己为“东迷”,电视剧也有了独特的简称:东爱。

在豆瓣上,9.4的评分还是言情剧里数一数二的地位。

以至于到今天,人们讨论起爱情时,还是会为“为什么永尾完治不选择赤名莉香”而苦恼不已。

但《东京爱情故事》(以下简称《东爱》)能够刻骨铭心,不止是多角恋的坎坷与苦闷。

更重要的是,它对现代女性刻画上的诚实,大胆,以及对剧本身创造生存环境以及道德体系的忠诚。

01


《东爱》开始于一个叫做永尾完治(织田裕二 饰)的乡镇青年得到了来东京工作的机会。

他来自爱媛县,初入东京,让他整个人都安不下心。

他在机场急急忙忙打电话,询问接机的人到了没有;

到了入境口,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便生怕自己惹人注目似地飞快跑去接应。

虽然说是接应,倒像是要堵住别人的嘴。

他正是那种如果有机会站上舞台,也会因为害羞和尴尬把机会让给别人的人。

他喜欢一切都是熟悉熟识,十拿九稳的生活。

永尾完治

完治来到东京,是因为被新公司选中,还有另一个原因,大概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友三上健一(江口洋介 饰)和关口里美(有森也实 饰)也都来了东京。

健一读完高中后,继续读医学院;而完治暗恋多年的里美,则是上完高中后就去幼儿园做老师了。

世界上当然不只他一个落单的人,新公司派来的接机员赤名莉香(铃木保奈美 饰)也是同病相怜。

赤名莉香

相比之下,莉香落单的状况更严重,她也是第一次来东京。

她从小随父母居住在海外,辗转多地,一个完整的初高中也没上完。所以,她朋友很少,知己就更别提了。

但莉香对事情的反应却完全不同。

听到完治说自己紧张,面对的都是未知。

她说,未知有什么不好,有了未知才好向前冲啊,你要努力,要学会给自己戴勋章——每前进一步就假装自己左胸前有个勋章。

明明是恋爱鼻祖的《东爱》,开场并没有涉及到爱情,而是用最细节的篇幅介绍主角们的社会地位,生活状态。

这种节奏不是因为铺垫就随随便便拼凑,每一步都是精心设计的。

爱情中的你爱我,我爱他,他爱她这种多角关系,很多剧都诠释过。

日剧《悠长假期》里有过,韩剧《请回答1998》里有过,国产剧更是比比皆是。

《东爱》的诠释则是最具社会性的。

这也是为什么第一集开场牵涉社会地位和生活方式最重要的缘故。

《东爱》里的爱情不是偶像剧,不是过家家,是混合了个人欲望,自私自利,提升社会地位,谋求都市生活稳定的一种更浓墨重彩的因素。

要讲好这一点,并不容易。

《东爱》却以最独特的方式,明明白白将主角们,尤其是女性的小心思和公主病,以及最重要的——性——这些如今在爱情剧里已经被抹去的元素全摊开在观众面前。


02


赤名莉香,观众心中最完美的人物,热情,活泼,对于爱情执着又努力,这些优点放在一个人身上已足够吸引人了。

但莉香还有别的法宝:她在爱情中的独立自主。

《东爱》一开始,莉香就是公司里的名人,她与事业部的部长有一腿,和别人也有短暂的恋爱。

公司的人都在议论,而她不怕承认这一点,她并不是那种一般人印象里的第三者或者上位者。

她只是把与部长的感情当做恋爱来对待,当她爱上了另一个人,便直接分手。

她的同事说过她,“你一恋爱,就更努力工作了。”

或许,莉香就是用这样和那样的短暂情缘,来激励自己独自在东京漂泊。

与完治一夜过后,她站在天台上,如释重负地慢慢道来:“东京的女性,是不在乎这个的。

言下之意,性不是责任和重担,而是生活的调味品。

当然,她这么说,也是因为她早就看出完治的可恼,其实她什么都知道。

或许放到当下很多国产剧中,莉香的爱情理论还是会被批为三观不正,不可接受。

但她这样做,并非是为了让她一个人独树一帜,自带主角光环。

她只是在概括一部分都市女孩的生活方式而已,进一步说,是在完成《东爱》这部剧内部的行之有效的行为逻辑。

这一点与正在医学院就读的三上健一很像。

健一身形修长,穿衣有型,总是用一双天生的帅眼睛和靓丽的面庞吸引着各式各样的女性。

他有个黑壳笔记本,专门记录着各位都市女子的名字和电话号码。

他每天早上起来,不是和女孩子一起醒来,便是有女孩子从浴室走出来。

莉香跟随父母辗转多地,健一则是刚出生时,父亲就领养了另一个孩子,让他感觉被抛弃了。

所以他只想在外漂泊,而每个他抛弃的恋爱关系,都是对父亲的报复。

三上健一

两位主角,一男一女,像是理论和实践证明一般,一环扣一环,完成了《东爱》的恋爱逻辑。

莉香可爱就可爱在这里,她不仅自己热情洋溢逗人爱,她还超大声地告诉你——

像她这样的女孩子还有很多。

03


一部好的电视剧,自然不会只有一种逻辑。

而要成为《东爱》这样的经典教案,多重逻辑还不够,每种爱情逻辑后面还得有不同的价值观以及暗流涌动的欲望。

永尾完治和关口里美就是这另一种生活方式的代表。

完治从爱媛县来到东京,第一反应就是茫然,第二个就是怕惹事。走到哪里,都战战兢兢。

莉香说他是暑假最后一天的小学生,害怕开学。

要不是莉香的加入,或许他工作和生活中真的什么都不会发生。

不会为恋爱而害怕,因为他或许不会恋爱。不会为请假而烦恼,因为他根本不会请假。

他是个不会着急的人。

体育用品发布会举行在即,送货的车却堵在路上过不来。

莉香是第一个知道纰漏的人,又是产品发布的负责人。

单位里人都下班了,找不到人,她就打电话给完治,说她会负责送网球拍,完治来负责衣服。

莉香早早就将球拍送到,眼见着发布时间快到了,完治还没有到。

打电话去,才知道他迷路了。他还笑着对莉香说,你给我指路吧。

还有一次,莉香和他闹僵的时候,两人约在一起吃饭,企图化解。

正巧这个时候,完治暗恋的人关口里美就在他的家里,他不知道是否要去,他只是觉得要去,他都穿好衣服和鞋子了。

里美眼看他就要走,一下子急了,下意识说:你不要去。

关口里美

过了一会儿,完治看了看表,“去了也是无意义,她早就走了。”

如果说,莉香代表着大胆活泼,豪迈热情,是追求稳定的人渴望又不敢去触碰的人生高地。

那么里美就是稳定的,收束的,最平常的主妇人生的代表。

很多人看过《东爱》之后,都觉得莉香是最可爱的,在莉香的衬托下, 里美做作又令人生厌。

然而在《东爱》里,里美与其他几人一样,是一个特别值得讨论的角色。

不仅是因为她的普通,她的算计,她的自欺欺人。


04


《哈利·波特》中的赫敏是哈利、罗恩三人组里最聪明,也是最努力的一个巫师。

从知道好友哈利是魔法界名人,是天赋异禀的混血儿的那一天起,她便拼命追赶,想要以努力超过他人。

一开始你可能会讨厌这样的设定,后来三人友谊逐渐稳固之后,你却会更欣赏这样的人。

关口里美则与赫敏相反,她从小与三上健一、永尾完治一起长大,一起上完小学、初中、高中。

他们形影不离,无所不谈,一起翘课,一起看海,还拥有共同的秘密基地。

高中毕业后,她没有继续读大学,而是从爱媛县来到了东京做幼儿园老师。

《东爱》里,对里美这份幼儿园老师工作的展示尤为特别。

由于缺乏真实的社会经验,里美最爱做的,是与同事一起畅聊过去她和健一、完治的过去。

幼儿园里,孩子的吵闹是缺失的,有的只是聊天,回忆和开完了的家长会。

于是当我们看见莉香、完治为工作焦头烂额,健一因追女孩又被教授抓去补笔记、交报告的时候,里美却一点儿狼狈相都没有。

她完美得像一幅无声的画,而这也导致了一部分观众会觉得她这个人很无聊。

正因如此,她在爱情方面会选择冒险,以便冲淡平时生活中的乏味。

健一就是她的白马王子,他完成了她一切敢想不敢做的梦——

他会开车来幼儿园接她,他会带她去海边约会,他还提出了同居,莉香和完治在一起后,他们四人还去泡了温泉。

然而,梦总是痛苦的,里美从一开始就知道。

完治刚来东京,两人一起聊天时,便聊到健一朝三暮四不专一的这个问题。

一方面表示她清楚地知道健一的问题所在,另一方面,却说明她和完治都是那种更喜欢讨论别人的缺陷,而不愿直面自己的人。

莉香能够开诚布公直接问完治为什么要骗她,里美就不可以。

因为对她来说,每一次的质疑、报复和不信任,都是她将自己行为合理化的一个契机。

在学校里,在形影不离的三人组里,她或许是最有魅力的那一个。

一旦到了东京,到了忙碌的大都市里,她就成了待嫁的主妇,没有晋升机会的幼儿园老师,整天回忆过去的狭隘的人。


05


《东爱》大结局,健一与逃婚回来的女同学结了婚,完治和里美也在一起了。

四个人中,每个人都看起来光彩熠熠。里美更是从棉布衣裳爱好者,变成了珠翠满身的短裙套装主妇。

莉香的人生路,却没有停留在结婚上,她穿着裤装、收拾了刘海,风风火火从人群中走来。

1991年的职业女性,却像极了七年后风靡全球的《欲望都市》的女主角们,成熟,优雅,风头正劲。

《东爱》和《欲望都市》

莉香曾说过:

“所谓恋爱啊,只要参加了就是有意义的,即使是没有结局。当你喜欢上一个人的那一霎,是永远都不会消失的。这都将会变成你活下去的勇气,而且会变成你在黑暗中的一线曙光。我一直相信,你一定会喜欢上我的。”

喜欢,是《东爱》里的主角们最爱用来形容恋情的词。

在大都市里,爱最为珍贵,轻易不能说出口,但奇怪的是,电视剧本身直接将爱去除了。

四个主角的语境里,除了喜欢,便是寂寞、脆弱和负担。

或许,这正是《东爱》经久不衰的缘故。

它一开始就一棒子轰走了爱情,一本正经讨论都市关系,无所畏惧摊开一切任人剖析,看破却不说破。

它重塑了东京这座城市,重塑在东京工作的各种各样的人,他们或洒脱不羁,或唯唯诺诺。

但不管如何,在这个所有价值观都有一席之地的《东爱》宇宙里。

他们都牢牢把握着自己人生的风帆,全力以赴地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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