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

  鸩佩汐难忍地扯了扯领子,想要把衬衫再往上拉点。她端着盘子,打开贵宾包间的房门。

  “您好,这是几位点的榴莲果汁。”鸩佩汐自动忽略了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刚把果汁摆到桌上,准备快速离开这灯红酒绿的地方,就被人抓住了莹白手腕。

  “这妞儿长得挺俏的,”那猥琐男人呵呵一笑,另一只大手不安分的朝她惊为天人的32D伸去,“不知道一晚上多少钱。”

  “我不卖!”鸩佩汐强忍着恶心想要甩开他的手,却被那人牢牢钳住。她特意找了个看上去极为高档的KTV,就是为了避免有素质低下的人对她动手动脚。没成想自己一张脸太过招摇,而上层社会中也免不了一些贪图美色的富豪。

  “穿的这么骚,不就是来勾引人的吗?”

  “还玩欲擒故纵那套呢,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一群男人嬉笑开来。鸩佩汐再落魄也是世家出身,娇滴滴的千金大小姐哪听得了这些话,脸色一下涨得通红。可来这儿的人非富即贵,她根本就惹不起。一时间进退两难,甩开也不是,服从也不是。

  “看,这不就安静了吗。早点从了我林哥,少不了你荣华富贵的,别你妈不识抬举!”

  “哎,别吓着小美人,给你吓跑了林哥还玩球?”

  房间里一阵嬉笑和荤话,林总也哈哈大笑,拽着鸩佩汐的手就要往她肩上搂。鸩佩汐被他们调戏着眼里翻出泪花,再受不了这样的委屈,一下甩开富豪的手,往门外飞奔去。

  “他妈的!”林总恶狠狠道,“别让她跑了!”

  鸩佩汐穿着高跟鞋,也不顾方向就冲了出去。她跑得一瘸一拐,索性踢掉鞋子,赤脚踏在柔软的地毯上,往走廊一面奔去。

  眼看着后面保镖要追上来了,此时又恰好跑到走廊尽头,她急的泪水又在眼眶里打转,半秒钟也没多思考,推开旁边一扇门。

  房里的男人正好打开门,鸩佩汐直直撞上了那人的胸膛。熟悉的味道缠绕在她身旁,鸩佩汐惊愕抬头,灯光打进泪花模糊了她的眼。麟屿轩把她拉进房间,关上门。

  她余光打量四周,房间里空无一人。

  “挺能跑的。”麟屿轩淡淡看着她。

  鸩佩汐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低着头咬住下唇。昏黄灯光下,鸩佩汐的头发因剧烈运动而有些松散,羞愤的脸蛋浮上两抹红晕,此时此刻劫后余生,靠在墙上小口喘着气,倒多了份任君摆布、楚楚可怜的意味。麟屿轩盯着她晶莹饱满的唇,视线不知怎的往下滑,大大敞开的衬衣领子中间透着一抹粉嫩嫩的颜色,布料上还绣了只小兔子。

  “……”他的脑袋里顿时开始放烟花,一下别开眼,清清嗓子,“说吧,为什么来这儿打工?”

  “我……我想还你那五千万。”鸩佩汐支支吾吾,隐瞒了自己大姨还卧病在床急需钱的事,不敢与麟屿轩对视。她不自然地拉了拉衣领,感觉到身前男人周围的低气压,这是生气的前兆。

  正当鸩佩汐想着怎么安抚他时,只听麟屿轩忍不住轻笑着骂了一声“小傻逼”。转眼间她被抵在墙上,麟屿轩勾起她的下巴,逼着和她和他眼对眼。

  门恰好被推开,林总威风凛凛闯入房间:“妈的,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这么快就勾搭上新的姘头了?果然是婊子!”

  “谁是婊子?”麟屿轩冷冷出声,他背着光,面部表情被黑暗笼罩着看不清,散发出冷冽的气场。

  林总不禁被这强大的气场逼的后退几步,转念一想自己没必要怕他,又淫笑道:“我劝你快把那小美人给我!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就是就是,听说过我们wg市林哥的名号没?”

  麟屿轩漫不经心掏出手机,正想按下凰景玮的号码,手指忽然一顿,拨了魍祉宸的电话:“wg市林家,最近看的不顺眼,破产吧。”

  “你以为你是龙主呢?说让我破产就让我破产?”林总仰天大笑,“别说你,就算龙主来了我也不怕!给我活捉他们俩!”

  一群保镖哄闹而上,短短几秒,林总的手机铃声响起,电话那头是他妻子惊慌失措的声音:“你他妈又在外面惹什么破事了?刚刚银行过来宣布我们家破产了!怎么回事?!”

  林总顿时面如土色,他颤抖着嘴唇,一手指向麟屿轩:“你……你!你别以为能骗到我!”

  豪华间的门闪出一道身影,是魍祉宸的手下。他将一叠资料恭恭敬敬朝麟屿轩献上:“龙主,这是林家的所有产业。”

  “你……你真的是龙主!”林总抖着手连续查了好几张银行卡余额,发现一粒铜板也不剩,这才真正相信麟屿轩说的话,失语到坐在地上。一群保镖面面相觑,不知道上还是不上。

  “我看林总这几年贪的也不少啊。”麟屿轩翻的书页划拉响,“送进局子里吧。把这儿清理干净。”

  “属下遵命。”黑色身影又闪出房间,不一会儿一堆黑衣人拷走林总,拖走房间里一群保镖。豪华间的门又重新被关上。麟屿轩随手将资料一扔,又将手撑在鸩佩汐靠着的墙上。他1米99的身高在墙上投下一片阴影。

  过了许久,麟屿轩才出声,他掏出一张黑卡,卡面在灯下反射出绚烂的光,“这张卡送给你,每个月我会往里面打一个亿作为零花钱。不够再找我要。”

  “那多不好意思!”鸩佩汐将黑卡往外推,“我自己可以挣。”

  “今晚这样也叫挣钱?”麟屿轩微怒,天知道他有多担心眼前人的安危,知道她有危险差点要发疯。要不是他时刻留意鸩佩汐的动静,要不是他今晚刚好想来这儿看看鸩佩汐到底想干嘛,她是不是就要落到其他男人的手里了?就凭她那小猫崽一样的力气能跑得过谁?

  “嘶……”鸩佩汐又心虚地低下头,将右手腕偷偷往后藏。以麟屿轩的灵敏程度早就看到了她的小动作,将她右手抓出来,白玉一般剔透的手腕上镶着一圈触目惊心的红痕。

  “刚刚那个人干的?”没等鸩佩汐回答,麟屿轩又叫进黑衣人,“让那个林什么的死,还有,让刚刚在房间里开她玩笑的全都破产。”

  “不用死,也别让他们破产!”鸩佩汐惊慌抓住麟屿轩的手,一双眼睛湿漉漉盯着他,“他们不至于!”

  黑衣人领命下去了,麟屿轩看着鸩佩汐自责的模样,认真道:“他们欺负你,为什么不?”

  “他们不至于……”鸩佩汐糯糯道,樱唇一张一合。她只是个小家族的千金,也没见过杀人,听起有人因为自己而死了,第一反应就是害怕。

  “他们罪有应得。”麟屿轩并没有收回命令,而是强迫鸩佩汐对上他的眼睛,“碰过你的、羞辱你的,都应该下地狱。破产是最轻的惩罚,这样的渣滓留在社会也是败类。你想让他们留下继续这样对待其他人吗?”

  “我……”

  “你是我的女朋友,不需要还我钱,也不需要受这气。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觉得对我亏欠。”麟屿轩一字一句咬字清晰,“黑卡是我送你的礼物,你就当做可怜可怜你的男朋友有钱没地方花,放心给我收了,哪个女孩子没点要买的东西?嗯?”

  鸩佩汐被他尾音撩得一阵酥麻,如同傀儡般机械地点点头。麟屿轩松开她的右手,怕扯到那片红痕让她疼了,换成拉她的左手:“走吧,回家。”

  鸩佩汐眼眶一红,差点掉下泪来。

  

  ——

  

  “叮铃铃——”开考铃声响起,同学们纷纷提笔作答,生怕漏下一分一秒。

  今天是三检,许多同学不想面对却又不得不重视这场考试,毕竟这可是中考前的最后一次大考试。

  鸩佩汐还是觉得周围人有些奇怪,时不时有人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或在背后小声议论什么不让她听到的话。,这让她很是郁闷。不过也没多放在心上,安安心心备战三检和中考。

  付梓夏自从得知了麟屿轩将鸩佩汐从她安排的债主手中救回来,并帮她还清了五千万之后,气的差点在班上同学面前失态。不过麟屿轩倒是没有暗地里帮鸩佩汐处理那些闲言碎语,反而让鸩佩汐当富豪情人又被抛弃的流言越传越广。

  这是不是说明麟屿轩心中根本没有鸩佩汐,只是拿她寻个乐子而已呢?付梓夏忍不住为自己这个猜想感到愉悦。

  三检的考场是随机排序的,并不是按上次成绩来,所以一个班里鱼龙混杂,可能有尖子生也有差生。这就导致了鸩佩汐和付梓夏虽然成绩相差很大,但却被安排在一个班中考试。

  付梓夏就坐在鸩佩汐的斜后方,一边无所事事拆笔再组装起来,一边想着怎么让鸩佩汐在考场上出糗。

  忽然,鸩佩汐后面的那个女生举手要上厕所,她计从心来,假装不经意地伸脚,恰好将那女生绊了一下,那女生的手又不小心碰到桌上未盖好的果汁,果汁撒在鸩佩汐的白色校服上。

  鸩佩汐只感觉后背一凉,甜腻的榴莲清香弥漫开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那女生连连道歉,鸩佩汐没有看见付梓夏的小动作,只当她是无心的,也不好为难她。监考老师只一眼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摆了摆手,让那人先去洗手间。

  身边不合时宜响起零零散散的讨论声,监考老师拍了下讲台,示意考场纪律。

  鸩佩汐如火烤般难熬,后背果汁的蒸发让身体温度降低不少,电风扇空调轮着吹,加上ktv打工那一夜她就已经感冒了,鸩佩汐禁不住打了个喷嚏。

  付梓夏在心中暗暗得意,这下有你好看吧!

  没成想鸩佩汐直接举手,带着浓浓的鼻音:“老师,我先交卷了。”

  “你写完了?”监考老师诧异问道,走下去翻看鸩佩汐的卷子,涂卡规范得像拿着标准长方形对着涂,满满当当的数学步骤一竖一竖排在答题卡上,仿佛打印出来一般。翻到倒一倒二题,步骤虽少,却处处都是精华,每步都踩到点上回答,该配图时画出工整的图形,可谓完美答案。监考老师是教数学的,不由惊叹一声。

  在场没有做完的好生掐着时间拼了命也想解出最后几道难题,而已经放弃的差生瞟到两三眼鸩佩汐的答题卡,不免在心里又羡慕又佩服。

  得到老师的肯许后,鸩佩汐悄悄退出了考场,狂奔到学校附近她租的暂居之所。因为还债和大姨的病,钱要精打细算着用,所以她只敢租了五十平米不到的。后面即使有了麟屿轩给的黑卡,也不敢贸然使用,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她脱下校服,换上另一件,忽然小腹传来一阵阵痛,她疼的滚在地上,双腿间涌出熟悉的热流——经期到了。

  鸩佩汐艰难地爬到洗手间,发现自己入住忘了在家备几包卫生巾。她蹲在厕所里痛苦地捂着肚子下方,小腹犹如被雷劈开一样疼。它的痛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仿佛一只有力的手死死扼住她的子宫,疼的她喘不过气来。

  “鸩佩汐!”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是熟悉的声音。可此时鸩佩汐连回应的力气也没有了,浑身上下只有一个字,那就是疼。门外的人似乎心急了,直接踹开门,一下就看到了卫生间里有人。

  鸩佩汐睁开眼,天已经黑了。

  她躺在自家五十平米房子的唯一一张单人床上,麟屿轩不知道从哪拖来一张板凳,坐在椅子上,趴在床上睡着了。

  她动作轻柔的把被子掀开,准备抽出被麟屿轩按着的双腿,却不料还是惊动了他。麟屿轩揉着眼睛,另一只手抓住她的手:“你好点了吗?”

  鸩佩汐咬住下唇:“你怎么在这里?”

  “要是我不在,你一个人昏迷了该怎么办?”麟屿轩想了想,还是扯了个谎,隐瞒自己暗中派人跟踪她的事情,“我在隔壁班看到你提前交卷,觉得你应该是出什么事了,就跟着你来了。”

  鸩佩汐果然没有怀疑,只是问道:“你也提早交卷了?没考完怎么办?”因为身体虚弱还在恢复的缘故,她的声音听起来软软糯糯的。

  “我没事。”麟屿轩朝她一笑,赶忙转移话题,“你饿了吧?我下楼去买点粥?”

  鸩佩汐点点头,看着麟屿轩打着哈欠走出出租屋,这才下了床。小腹处没有传来明显疼痛,裤子也没脏,难道是他帮自己换了?

  鸩佩汐的脸一下烧得通红,她去洗手间洗了把脸,用湿湿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脸蛋,企图让自己赶紧略过这个猜想。

  又缓了一会,麟屿轩便拎着两碗热乎的粥上楼了。

  “你数学考完了没呀?”鸩佩汐小口小口喝着粥,胃也暖了起来。

  “都说了没事,别操心那么多了。”麟屿轩好笑地看着她,“别忘了是谁先早退的。还有我可是龙主呢。”

  鸩佩汐委屈地撇撇嘴,小小声道:“又不是我故意的,不过也是别人不小心的啦。”

  麟屿轩动了动嘴,终究是没告诉她真相。他派人调监控查到了,是付梓夏对鸩佩汐动的手,才不是什么别人不小心的。

  之前鸩佩汐被绑架,乱七八糟的流言,还有这次着凉,都是付梓夏在背后搞鬼。这个女人真是得寸进尺,本想念在昔日情分与凰景玮的面子上饶她一命,谁知养了只蛇蝎在身边,如今却对他最爱的女人下手。

  一想到他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在外被别人一口一个“婊子”“贱人”的喊,麟屿轩的心脏不由得燃起一股怒火,他目光冷冽起来。

  是时候让魍祉宸不声不响把她做掉了。

  还有鸩佩汐自己也让他不省心极了,放着家产万亿男朋友的钱不用,去打工还差点把清白搭了上去,现在委屈地挤在五十平米的屋子里,麟屿轩不知道是该说她傻还是她倔。

  “考完试就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吧,我租的房子也离学校比较近。”麟屿轩收回飘远的目光,放下碗,“不然我不放心。”

  鸩佩汐自知理亏,低低“嗯”了声。

  某些时候鸩佩汐的确一点儿感觉不到他们之间的差距。除了她被绑架和在KTV里的那两次,再忽略她包里安安稳稳躺着的黑卡。什么掌握全球经济命脉、随意操控他人的生死,那好像都是活在人们口中的别人。

  而真正的麟屿轩也不过就是个班上的老好人、成绩普普通通、在学校附近租个房子方便来回、陪女朋友一起喝清淡白粥的普通人。连龙主身份都没有公开在校园之中,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

  学校也不是什么很好的学校。鸩佩汐大姨需要在wg市医院接受良好的治疗,这所学校不需要走什么关系就可以进来,连一学期学费都不到两位数,这也是鸩佩汐中考前转学的理由。

  学校虽然不怎么好,但是龙主谁不认识啊?这可是当今世界的风云人物,他一个小命令可能让政治界多少人争先恐后为他办事,一个小决策可能就搅的商业界一阵腥风血雨,更别提那些潜伏在世界各个角落、暗中帮他做事的人了,那可是数不胜数。

  他要是公开自己的身份,一定会引起大轰动吧?鸩佩汐猜着,毕竟这可不是什么小事。不过麟屿轩也没必要公开自己的身份吧。

  可谁知,她的胡思乱想果然在不久后成真了。

  

  ——

  

  接下来两天考试,麟屿轩和鸩佩汐都顺顺利利的考完了。付梓夏这几日却并没什么动静,这倒让麟屿轩有些奇怪,却也没多想。

  

  而背后的窃窃私语到了越来越严重的地步。鸩佩汐只觉每走一步身边人就如同避瘟疫一样防着她。虽说她刚转来,没什么朋友,但不夸张的说,凭她这张脸就不可能没有搭讪的人。

  而且,那些人不仅是躲着她,连麟屿轩也被孤立了起来。鸩佩汐脑内闪过细碎的不安感,却捕捉不到源头。

  到了考完试的第三天,不安再次弥漫开来。老师气冲冲踩着高跟鞋进入教室,将成绩单狠狠甩在桌面上:“真是没想到,我们班有些看起来老老实实的人背地里也做见不得人的事!”

  “到三检了还给我抄!你三检能作弊到全科满分,中考就能全科满分了?”老师的怒骂如鼓点一般落了下来,“麟屿轩!下课给我过来叫你家长来!”

  鸩佩汐心中一咯噔,全班同学的目光都看向倒二桌那人。目光中有不怀好意的、有震惊的、有早已预料到的。而独独鸩佩汐担忧地望向他。麟屿轩的脊梁挺的极高又直,仿佛从没做过什么亏心事一般。

  “我没有作弊。”麟屿轩直直挺着脊背,站了起来,鹰一样的锐利目光刺得老师连推两步。

  “还在狡辩,死不悔改!”老师勃然大怒,“因为你作弊!今年我们班的年度了不起班级就没了!你给我滚到教室后面去好好反省反省自己!”

  麟屿轩勾起嘴角,别以为他不知道老师的心思。年度了不起班级学校奖励五千元给班主任,说到底还不是为了钱和名誉!

  “还给我笑是吧!滚到教室外面站去!”老师走下讲台,拽着他往外走,“出去别说我是你老师,我没教过你这社会败类!”

  麟屿轩一下甩开她的手,目光冷冷的盯着班主任,一句话也没说。同学们都当他是最后的倔强。毕竟考试作弊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或许是麟屿轩觉得丢人了吧。

  而鸩佩汐隐隐觉得事情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哪儿不对,她只能紧张地看着麟屿轩。她相信他不是那种人。

  可怜麟屿轩三年班委,忍辱负重、鞠躬尽瘁,又做班级的爹又当班级的妈,到头来,触碰到同学和老师的利益,只能被赶出班级。

  段长恰好走到班上,神情严肃:“麟屿轩,来德育处一趟。”

  “班长维持纪律。”老师也迫不及待想要跟去,就怕麟屿轩一颗老鼠屎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坏了她一年奖金。随即她又立马想起麟屿轩就是班长,脸上青一阵红一阵,“麟屿轩品行不端正,从现在开始撤职,由副班长来当班长!管好班级!”

  “我说了我没作弊。”麟屿轩无意和老师纠缠,冷冷扫了一眼全班,将那些背后幸灾乐祸的人的脸都记了下来,抬脚随段长走出班级。

  

  ——

  

  “喂!你听说了吗?十三班麟屿轩这次三检作弊,全科满分!现在正在德育处里挨批。”

  “从来没见过他的名字在前十以内啊,这次直接空降第一,原来是抄的。”

  “头这么铁?快中考也敢抄?还一抄就是满分?”

  “人家牛逼呗,有本事你也抄一个全科满分出来。”

  “……”

  那些人见到鸩佩汐经过,议论声纷纷小了起来。

  “鸩佩汐是不是和麟屿轩还谈恋爱啊?真是极品配极品。”

  “我之前还挺说辰殿下为了鸩佩汐还和麟屿轩打架呢!”

  “鸩佩汐什么魅力那么大?就凭她一个小三?”

  “嘘——麟屿轩愿意捡破鞋呗。估计是鸩佩汐还去勾引辰殿下,玩的欲擒故纵那套。别看她现在和麟屿轩在一起,说不定以后还要再把辰殿下当ATM呢。”

  “两个人真是都很不要脸啊!”

  “……”

  鸩佩汐目不斜视从她们身边走过,可耳朵却不由自主接收到了这些声音。最近这些好事之徒胆子越来越大了,有的甚至故意在她耳边大声宣讲。

  麟屿轩作弊在学校里传得沸沸扬扬,同时,麟屿轩在德育处大放厥词,要求年段老师再出一次考试试卷,让他一个人在监考情况下完成考试。在此之前,麟屿轩被暂时处以退学。

  许多人对这一说法嗤之以鼻,认为不过是他的垂死挣扎。几乎没什么人相信他没有作弊,更别说看好他能再次在重考中全科满分。

  在流言蜚语飞遍学校的同时,辰忆冥被麟屿轩打败的言论不知从何处渐渐流传开来。鸩佩汐暗觉奇怪,那天仓库里,除了他们三个人以外应该没有别的人在场。

  难道……是麟屿轩的手下?鸩佩汐摇了摇头,若是麟屿轩不想让谣言散布,做到这些应该是轻而易举才对。亦或者说,这是麟屿轩故意放出来的?

  换个方面想,以龙主的身份,制止学校内的那些留言何其简单。可麟屿轩似乎根本没听见,或说没在乎过这些传言。

  鸩佩汐双手紧紧握拳,拼命压抑心中燃起的怒气。她倒是不怕受别人诋毁,只要珍视的人相信自己就好。她只觉麟屿轩做什么都瞒着自己一般,似乎怕她知道。要不是辰忆冥在自己面前暴露他的身份,恐怕自己现在还不知道麟屿轩是龙主。

  这次考试风波也是,鸩佩汐只会在身后默默支持着他,即使她也不清楚麟屿轩到底想干什么,麟屿轩也从来不会与她分享自己的计划。或许麟屿轩需要的只是一个站在他身后,会撒娇会讨宠的女人就够了。而自己的莽撞与固执,好像只会一味地带来麻烦。

  鸩佩汐苦涩一笑,紧握的双拳渐渐舒缓。她装作没事一般回到教室做课前准备。只是前桌突然变得空荡荡的,让她的心也变得空荡荡的。

  魍祉宸好似不经意往后瞥了一眼,看到鸩佩汐魂不守舍的模样,迅速收回了目光。

  是夜。鸩佩汐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

  

  另一边,泛着烟火气息的烧烤摊前,凰景玮大手一挥点了一百串烤五花肉。他一边付钱一边道:“麻烦你了!我先去那边买瓶王老吉。”

  凰景玮大步向一条昏暗的小巷子走去,在拐角处顿了顿,四周还看了一下,确定没有人在身边,一双眸子凌厉打量对方:“说吧,什么事。”

  来者一袭黑衣,把自己全身上下都包了个遍。凰景玮目测了一下,对方身高在175左右,体型在正常男人范围内偏瘦小。他忽然开始有些担心对方能不能吃得消自己一拳。

  “做掉鸩佩汐。”那人故意压低声线,将斗篷裹得更紧了,“她对他来说是个致命的缺点。”

  另一个他是谁,黑衣人不愿多说,凰景玮也能猜到。麟屿轩最近的行为已经让龙主身份呼之欲出。有心人加以调查,发现他是龙主不是难事。一旦他的身份暴露在上流圈层,那么鸩佩汐很有可能成为威胁他的一大利器。

  凰景玮微微垂下眼帘,盯着墙边凸起的一块砖。他用手摩挲着那块红砖,轻轻一捏,就使其碎成红色粉末随夜风四散各处。良久,他在缓缓开口:“你来找我没用,我已经不是他的人了。”

  黑衣人闻言轻笑,音色似乎变高了些,随即似乎意识到过于得意忘形了,又故作低沉:“现在只有你能做到,不是吗?”

  凰景玮沉默不语,他摩挲着手里残留的一点点砖红色粉末,似乎想起那段刀尖舔血的日子。

  “别忘了谁还在他手里。”黑衣人压低声音,欣赏凰景玮片刻的惊慌,满意地勾起嘴角,“这周周六,你唯一的、最后的机会。”

  凰景玮再一抬头,黑衣人已经消失在一片漆黑中。原地里只留下一罐红彤彤的王老吉。他握起那易拉罐,刚想捏爆,又无奈放弃。

  算了,这是最后一次。

  凰景玮一边想着,一边走回烧烤摊,去领取他的一百串五花肉。

  

  ——

  

  麟屿轩要求重考的消息,震惊了整个年段。甚至连初一初二的学弟学妹都来凑热闹。

  几个老师反对了,认为中考将至,不应该在一个品行不端的学生上浪费时间。但大部分老师都同意了,他们更想看这个学生如何在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作弊,或是被狠狠打脸。校长也同意了,毕竟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们没有办法给麟屿轩定罪。但他心里还是给麟屿轩打上了爱说谎、爱作弊、脸皮厚的标签,对他的态度也十分不屑。

  学生议论纷纷,大多是认定了麟屿轩死要面子活受罪。而鸩佩汐就是那少部分,应该说,是千分之一认为麟屿轩有能力考好的学生。也正因为这份相信,她被其他学生孤立了。

  鸩佩汐透过学校厕所的镜子端详自己,一双明眸哭得肿起,脸上还有大大小小好几道疤痕,手臂上、腿上、腰上更不用说,布满淤青,洗到微微发黄的运动鞋被踩得污浊不堪。她的校服被污水浇湿了,浑身上下散发着恶臭的味道。

  她看了好一会儿,直到上课铃响起,又弯下腰狠狠地干呕一声。接着拉上校服外套拉链,若无其事地走回教室,坐在那个空荡荡的位置后面。

  周六下午重考之前,麟屿轩被暂时开除了。

  鸩佩汐的心一揪一揪。她被骂时没有哭,被打时没有哭,被泼污水时没有哭,被那群女生锁在卫生间里时也没有哭,这时却因为想起那个人,红了眼眶。

  

  ——

  

  鸩佩汐坐在窗边,心不在焉地搅拌碗里的黄瓜酱拌黄瓜丝。宽大的口罩遮住她半张小脸,她陷在一片阴影中,显得弱小又无助。

  付梓夏最恨的就是鸩佩汐这幅楚楚可怜的样子。她轻哼一声,坐到鸩佩汐对面,高傲道:“说吧,找我干什么?”

  “我查到了。”鸩佩汐的声音微微沙哑,听起来像哭过一样,即使如此还是动听极了,“背地里那些空穴来风的谣言,我被人绑架,麟屿轩与辰忆冥打架的事被泄露,都是你干的,对不对?”

  付梓夏轻蔑一笑,没有回话。

  鸩佩汐有些失态,她捏紧手里的叉子,忍耐住自己的情绪:“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与你无冤无仇!”

  鸩佩汐怎么也想不明白,她与付梓夏不过只有考场倒饮料的一面之缘,为什么付梓夏要这样陷害她!

  “呵,无冤无仇?”付梓夏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要不是你勾引屿轩,我会落得这般境地?勾引一个男人不够,还搭上辰忆冥这条大船。估计你妈也是个婊子,生出了你这爱勾引人的杂种,真是贱到没边了。可惜你爸到死也不知道你是不是你妈生的吧?”

  “你!”鸩佩汐顿时红了眼眶,身体微微发抖。她替大姨还债治病,虽说什么话基本都听过,但一说到她的父母,鸩佩汐便情绪激动。她不允许任何人诋毁她的父母!

  那些肮脏话鸩佩汐能听,却说不出来。她“你”了许久,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付梓夏,你别太过分了!”鸩佩汐连喘几声,稳定情绪,“你就不怕我把这些都告诉麟屿轩吗?!”

  付梓夏冷笑:“你觉得麟屿轩更相信跟了他三年的我,还是跟他相处不过几个月的你?”

  “鸩佩汐,我劝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付梓夏怕人听见她们之间的对话,声音极轻,可字字句句都深深扎在鸩佩汐心上,“别看表面上是处处关心你,实际上他根本没把你放在心上吧。他要做什么事之前,会跟你商量吗?拿最近的事来说,他有跟你说过周六重考吗?如果没有其他学生的小道消息,恐怕你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吧。”

  “鸩佩汐,你就是麟屿轩的一只玩物。对待宠物,他可以和你处对象,陪你搞浪漫,给你讲情话。”付梓夏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最残忍的话,“可你别忘了,他此刻宠你爱你,只不过是因为被我伤透了心,把对我的情感分一点给你而已。记住你的身份,一个小家族的旁支女,怎么可能配得上高贵的龙主?”

  鸩佩汐浑身颤抖,在室外温度高达三十七度的夏天里出了一身冷汗。她不敢对上付梓夏的眼神,只能拼命对自己说付梓夏是在骗她。

  

  ——

  

  凌晨两点半。

  鸩佩汐从睡梦中惊醒。

  又梦到了关于麟屿轩的事,鸩佩汐按按眉心,隐隐约约闻到一股血腥味,她浑身紧绷了起来。

  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她的去路。那人一言不发。借着透过窗帘的微弱月光,鸩佩汐看到了他的拳头在滴血。

  她害怕极了,手指蜷缩,却还故作镇定:“你是谁?”

  “我是来取你命的人。”

  话毕,那人抡起拳头往鸩佩汐脸上砸。他的速度太快了,拳头与空气摩擦出点点火花。鸩佩汐眼睁睁看着带有威压感的拳朝自己砸来,却像被定住一样根本躲不开。

  她惊慌失措:“救……”

  “命”字还没脱口,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几十个黑衣人将那人团团围住。黑衣人们一拥而上,只见那人四两拨千斤,用拳头轻轻接住飞镖、飞针、药粉、丝线、匕首等种种暗器,又还了回去,几十个黑衣人当场毙命了一半。

  那人杀了许多黑衣人,地板上墙上飞溅暗红的血。见队友失利,又源源不断冒出许多黑衣人补上他们的空隙。那人终究是一人难敌四手,假意被逼退到窗前。他掷出最后一枚暗器,破窗而逃。

  那一枚手里剑擦着鸩佩汐脸庞而过,划出一条血痕,随后插入墙壁,惊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佩汐,你没事吧?!”房门被猛的推开,麟屿轩看着屋内一片狼藉,血迹、玻璃碎屑、暗器撒了满地,他又看见坐在床上的鸩佩汐,捕捉到她脸上的伤痕,拳头握紧,青筋暴起。

  魍祉宸拘谨地敲敲房门,恭敬道:“龙主,是他。”

  麟屿轩派给鸩佩汐的精英暗卫能应付绝大多数刺杀,却独独应付不了凰景玮。

  是他太天真了,以为就算他们俩决裂,凰景玮也不会对自己心爱的女人下手。好在今晚魍祉宸提醒,他才不放心的又多派了许多人。

  麟屿轩闭眼,咬牙切齿吩咐:“追!记得留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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