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稻田

闲暇时,读到翁卷的《乡村四月》:绿遍山原白满川,子规声里雨如烟,乡村四月闲人少,才了蚕桑又插田,脑海里立马浮现老家门前那一片片绿油油的稻田。

每年到了四五月份,一推开门就能看到稻田,那种绿有很强的视觉冲击,但却让人非常喜悦,有很好地治愈功效。

每家每户,一家一块方块田,每当春耕时,大家就拿着锄头把闲置一个冬天的田埂重新垒好,不知道是不是大家心中都有一把量尺,每家的田埂都垒得大小相同,高出望去,纵横交叉,整齐方正。

等一切都准备就绪,大家开始撒种培育秧苗了,选择一小块水田,手抓一把谷子,扬天一洒,谷子纷纷掉进水田里,软软的水田把它们都淹没了,第二天再看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现过。

等十天个把月,藏在泥土中的谷中开始冒出小嫩叶,在春雨的滋润中,它们争先恐后的奋力生长,一个月后,小水田已经是布满了小秧苗,小秧苗的出现,代表大家的春耕正式开始,又开始忙碌了。

我家没有耕田了,但是却无法阻止我去体验农耕生活。

一大早,我和妹妹就跑到邻居家,准备跟他们一起去插秧。到了之后,脱鞋、卷裤腿、卷衣袖,迫不及待的一脚踏入稻田,粘巴巴的泥土瞬间包裹双脚,想要移动,才知道什么叫“寸步难移”,要是陷得深,就会来个“狗啃泥”,要再来只水蛭跑到脚上,就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大人们面朝泥土背朝天,左手拿着秧苗,右手又准又快的把秧苗送到田里,移动节奏有序不紊,一排排整齐的秧苗“安身落户。”我们当然也有收获:几株歪歪斜斜的秧苗被轻轻放在水田上,脸上、身上、头发都有泥土的痕迹。

“带月荷锄归”的日子终于可以稍歇了,从现在起,每天都可以看到可以看到一片一片带着希望的绿,无论是春雨连绵,还是暖阳照耀,它们都在那里,偶尔自家的主人就会带着锄头和肥料来看见它们。

我们每天都踏着田埂去上学,我们在欢笑、嬉戏中见证了它们的成长---不断长高的秧苗,会触碰到我们的脚踝、小脚肚,到膝盖,气势昂扬的,慢慢它们都披上了金黄的外套,渐渐弯下了腰,变得沉稳了。

收割的日子到了,大家要开始忙碌起来,继续弯腰,一手握着稻苗,一手握着镰刀,一挪一移,原还是长着稻谷的地方就只剩下一个个稻茬儿。那边是一台打谷机,双手拿着一大捆稻谷,一脚踏着踏板,双手左右翻动,稻谷也有节奏的脱落。

对我来说,最喜欢就是清收稻谷了。

夏天的天气就像小娃娃的,说变脸就变脸,刚把稻谷放出来晒,没一会儿,黑云密布,雨不打招呼就来了,邻居大喊:“下雨,收稻谷啰”,我和妹妹就会飞奔过去帮忙,拿箩筐、扫帚、簸箕,动作行如流水。抢收完之后,邻居的奶奶就会给我们每人一根冰棒,冰冰爽爽的,可好吃了。我到底是喜欢抢收稻谷,还是喜欢吃冰棒呢?

一年两季的稻田,很负责任的完成了它的工作,到了冬季,它终于可以“休息”了,“休息”的稻田,是我们童年的乐园。

放学之后,我们不会直接回家,而是来到只剩下稻茬儿的稻田里撒野。把书包随手一扔, 拿出红领巾,石头、剪刀、布,谁输了谁当“瞎子”,“一、二、三,木头人”,“瞎子”开始摸人了,“木头人”怎么可能这么乖杵在那不动呢?所以“瞎子”就在那转来转去,一个人也摸不着,有时候更过分,我们偷偷溜回家了,只剩下“瞎子”在那摸空气......偶尔我们还会在这里放自制的风筝,当然也要对比谁的风筝更好看了,为了让风筝飞得更高更远,把老妈最好的线偷用了。

冬天收割完的稻田。会长出很多艾草。周末了,我们就和奶奶拿着小篮子去摘,田里面的艾草长得矮矮的,几乎是贴在田里面,所以我们都要完全蹲下去,用手掐进泥土,才能将一颗完整的艾草采出来,人多的时候,我们还要划区域,这块是我的,那块儿是你的。不一会儿,奶奶手上的小篮子已经装得满满的,我们的双手也全是泥巴。

拿回家后,奶娘把它们都洗干净了,放在太阳底下晾晒,每天我都会很积极的给它们翻面,想它们快点晒干,晒干之后的它们才有大用处,我才能吃到香喷喷的艾粄。

现在家乡的稻田都不耕种了,都种上了不知名的树,远处望去,已经不能望远了。开花的时候很美,但是已经不能给我留下什么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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