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久此乡即故乡

 

在一个城市,如若没有属于自己的一间瓦舍,难免有漂泊之感。儿子在经历了十年寒窗,海外求学的历程后,终于在这个曾被我们的父辈称之为“南洋”的岛国扎下根来。并在来这里的5年之后,有了自己的房。


金沙酒店夜景

房子是从新加坡政府手上买的,名曰组屋,类比中国的廉租房,便宜。大约80万元新币,换算成人民币约400万。如在开发商手上买,房价要翻番。我们把家里的全部积蓄拿出来,还不足房价的十分之一,只好和亲戚拆借,才交足了首付,其余就是和银行借了。房子的地理位置优越,紧邻地铁站和公交车站,交通十分便捷。

房子买了不久,儿子邀我和夫人过来看看,我们很是为他高兴。唯一感到就是房子小了点。时隔近6年,当我们这次再来一下子感觉并不小。当晚,我和家里90岁的老母亲视频通话时,赞叹儿子和儿媳过的“家成业就”。

转天清晨,我在一群不知名的鸟的歌唱中醒来,下楼去买菜,发现楼下马路对面菜市场进行了装修,升级了,门口处那个卖报的老头还在,其它与上次来无异。买菜回来,夫人在厨房忙早饭,我将菜递给她,回头看见窗外儿子卧房空调处的两只鹁鸽蹦蹦跳跳。在一旁的儿子说,这两只鹁鸽在这筑巢不走了。又过了几天,在两个空调之间,有两个拇指大小的鸽子蛋,洁白如玉,一前一后摆列着,哈,它们要繁衍后代了。

早饭后,我在书房用电脑写了一篇游记,写的还算顺手。再过两天,儿媳就要从上海回新加坡的家,我知道,她每天都要从电脑上干活,于是,我们仨趁儿媳没来就到了“宜家”,又买回了一个“宝贝桌”,何谓宝贝桌?几年前,我在上海华东师范大学校园游玩,一对学成归国的白俄留学生摆地摊卖“估衣”,我买了一个户外野餐用的小桌,桌面是7条本色木板,木板固定在一个铁架上,桌腿是能开合的支架,再将桌面与桌腿固定,便携实用。虽只有50块钱,但我喜欢的不得了。母亲看我非常喜欢,就称之为宝贝桌。

这天,儿媳回来了,我把书房让给了她使用。每天清晨,我把小桌放在我的卧房,读一小时的《白鹿原》,然后才去跑步。早饭后,我把小桌再搬到客厅电扇底下,写着东西。互不相扰。

那天,在客厅写东西写累了,站起身站在窗前伸个懒腰。发现画架上的那幅油画底下的画笔。一下子想起儿子说他夫人还会画画。我仔细的端详这幅油画,画的是一个仕女,画面的底色是黑色,舞动的纤细的腰身着红色的长裙,双臂举过头顶,手指交叉在扎成红色的发髻之上,袒露的后背和双臂呈现的是肌肤的美,背对着观者那婀娜的身姿带给你无限的美的想象空间。这是儿媳画的?我去书房求证,她说,早画的,现在没时间了。


夕阳下的新加坡港

儿子和儿媳都是事业型的,正如我在分享给友人的信息所述:“昨晚,儿子下班,说,带你们去海边散散步。于是,我们仨来到拉柏拉多公园(儿媳此刻还在电脑上),看日落。我在朋友圈里发了一组照片,并附言‘晚霞给海面涂上了金黄色,漫步于新加坡港湾,欣赏着这里的旖旎风光,心旷神怡。上海洋山港的货物吞吐量巳跃升为全球第一,新加坡港屈居于全球第二’。当我们散步到新加坡港的时候,儿子说,新加坡港的‘光网络’是我设计的。我在心里默想,他还是有点本事的。来了几天,感觉儿媳的每天状态就像一个临近高考的学生,一天要在电脑上工作10几个小时。这半年,他在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作访问学者,但国内有事还是要回去的,前几天,系里招研究生,她要把关。顺便还去了趟杭州阿里巴巴,与之谈合作的事,这一段,她还在与美国、新加坡谈合作的事。还要忙论文。仿佛那智慧的头颅每天都在高速运转。那天从国内飞回来,转天是星期天,儿媳对我俩说,今天没事,带你们玩玩去,她带我们去了一趟新加坡博物馆,之后,去了一个大商场,算是休闲。她真是一个劳动者。我想。只有我们俩赋闲,夫人做做饭,我洗洗碗,看书写作。‘老天允许做闲人’。我自嘲的想。”

冗长的文字您不感到厌烦吧?这却是我的真实感受。住了下来,我这个“闲人”有时间看看这里的“房前屋后”,感觉这楼房建在丘陵上,小区内绿树成荫,鲜花吐艳,地毯一样的草坪。只是这楼房还是有些特别,一楼镂空,只有这承重墙凌空托起这30层高的楼房。我观察过,每层6户,那这一幢楼里就是180户。三部电梯直达顶层。平时,总有一部电梯在一楼等候。值得称道的是楼与楼之间有遮雨又遮阳的凉棚相连。

是的,这就是儿子他们的家。每天,早饭后,儿子穿戴整齐开车去公司上班,中午一般不回家,晚上下班后,每周不少于两次的踢足球运动,他的夫人在新加坡的时候,俩人还会开车到海边跑步。规律而安稳的生活。

想想看,儿子儿媳已在这里生活超过了10多个年头,儿子曾说,他喜欢这里的工作环境,同事之间不必勾心斗角,不必互相提防,各自去干各自的事,除了工作,不累心。这里的气候让他的鼻炎不在犯了。难得,他对这里文化乃至气候等诸多方面的认同感。

一年之中,儿子常常有三分之一外出洽公,每年绕地球赤道不少于16匝,他说,每当回到新加坡樟宜机场,感觉就像到家了,仿佛一个游子看到村子里升腾的袅袅炊烟。

“洋装穿在身,心依然还是中国心”。几年前,儿子和儿媳专程去了一趟贵州的贫困山区考察,去资助那里上不起学的贫困学生。

正所谓“年深别境即吾境,日久此乡即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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