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老王

大势所趋,顺昌逆亡,整个时代已经开放到了我无法想象的地步——二奶、小三、老王!无一不让我心悸!

窗外飘着豆粒大的雨滴,在青墙琉瓦上肆虐着。这是南国的春季,真正的三四月,然而那种江南水乡、烟雨朦胧的景象,我从未见过。我见到的除了几个月的天空都是阴霾逞占、风雨无定外,别无其他。

大概这是自己在一个地方饱受煎熬之后,就对另一块土地化作了概念化的想象,并且愿意待在那样的幻觉里,进而将幻觉当成依据;再后来,自己真正履足到那个概念化想象的地方后,现实与理想的相差,何止是十万八千里?对心灵上的打击也就空前强大。

这种理论套用在人自己的身上,也同样适用:

“子安……我……他是……”她时而吐露,时而欲言又止。我大概能在心底揣测到,她正处在人生荒芜而容易冲动的年龄里徘徊。一边是相濡以沫十多年的丈夫;一边是唤醒她粉红少女心的白马王子;的确是个棘手且难以处理的大问题。

我正沉思着,她拿起案上的果盘,走到我面前。我不得不与她四目相对。她幽怨的眼眸里,时而空洞,时而跳跃,是那种因为对少女时代感到遗憾而不甘心的幽思。我对她深表同情,在这个时候她比谁都依赖我;但我无法帮她抉择,更没有能力去挽救这一场即将散在时代风气里的婚姻。大势所趋,顺昌逆亡,整个时代已经开放到了我无法想象的地步——二奶、小三、老王!无一不让我心悸!

她见我长时间的凝视着她,脸颊稍稍红了一大块,这使我更为费解!我不敢往其他方面去想,只当做眼花或者是她无意间的想到了那个人。就在我准备往果盘里取一个红彤彤的苹果时,哐一声,门开了。她丈夫急冲冲地扑了进来,嘴里貌似咬着牙,愤怒的叫骂着:“终于逮着了……终于逮着了……”

她丈夫不由分说就要对我动手,粗暴地扭起我的衣领,嘴里大叫着:“干你娘,你就是老王!今天我不废了你!”她在一旁拉着她丈夫,一个劲地解释着。但是毫无用处。她见我并未反抗,急得泪水涟涟——“呜——”一声大哭起来,手里的果盘也配合着碎在地上。

我对她的呵护从三年前遇到她开始。我们一直维持着自认为很正当的交往,心里对谁都无足以愧。直到这一刻,她伤心的蹲在地上哭泣,我才恍然明白,原来我也掉进了时代的粪坑里。

“是的,我是老王。”我对她怒气冲天的丈夫说。我希望他能狠狠揍我一顿,我需要救赎,我需要摆脱时代赋予我的俗弊!

但是她丈夫突然放开了扭着我衣领的手,恨恨地看了看她,红着眼睛、咬着牙走出了屋子,我不明其意。看着蹲坐在地上哭泣的她,我也手足无措,不知是过去安慰她,还是继续保持这种忧伤的氛围。

过了半饷,她抬起头,哭咽着:“子安,你知道他是怎样残暴的一个人么?时不时对我拳脚相加,这种非打即骂的生活我真的受够了!”她说完哭得更厉害了。

我知道,她丈夫并非她说的那样,在外面人人夸赞她找了一个好老公,温柔体贴有耐心,是那种公认的模范丈夫。我只把她当做是一时的气话,胡言乱语罢了。轻声安慰她:“没事的,再不济他是老实人。”

“老实人!他是未见过世面的老实人!因为没见过世面而老实,这样的男人最可怕!”她擦去脸上的泪痕,怨怒地说。

我不想再说什么,我无法接受这一切。我不敢相信,她会因为自己的一点私欲,毫不留情的去诋毁另一个人。她在我心中原本不是这样的,我对她满怀希冀,我把她看做是我完美的追求,但这一刻,觉得支撑着我的最后一根支柱,颓然崩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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