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我们不再多么需要反对第一种虚无主义的手段了:在我们欧洲,生命不再是那样不确定、偶然、荒唐。这样一种对人的价值、对祸害的价值等等的巨大增扩,现在不是多么需要了,我们忍受着对这种价值的巨大减低,我们可以承认大量荒唐和偶然:人已经取得的权力现在允许一种对培育手段的削减,而这其中,道德的阐释曾是最强大的培育手段。“上帝”是一个太过极端的假说。
不过,极端的立场并没有被缓和的立场所取代,而倒是又被极端的、但颠倒了的立场取而代之了。而且这样一来,如果我们不再能坚持对上帝的以及一种本质上道德性的秩序的信仰,那么,对自然的绝对非道德性的信仰、对无目的状态和无意义状态的信仰,就成了心理学上必然的情绪。
对我们早先的价值评估的怀疑一直上升到这样一个问题:“难道所有‘价值’不是一个诱饵,一个使喜剧得以拖延下去、而又根本接近不了答案的诱饵吗”?这种延续,带有一种“徒劳”、没有目标和目的的延续,乃是最令人麻痹的想法,尤其是当人们理解下面这一点,即:人们受到愚弄,但又没有力量不让自己受愚弄。
让我们来思量一下这个想法的最可怕形式:此在,如其所是的此在,没有意义和目标,但无可避免地轮回着,没有一个直抵虚无的结局:“永恒轮回。”
此乃虚无主义的最极端形式:虚无(“无意义”)永恒!
————
现在,道德保护了生命,使之免于在这些被人强制和压迫的人们和阶层那里陷入绝望,跃入虚无:因为对人的昏聩无能——而不是对自然的昏聩无能——会产生出对生命的最绝望的愤世嫉俗。道德把掌权者、残暴者、一般而言的“主人”当作敌人来对待,普通〈人〉必须得到保护而免受这些敌人的侵犯,也就是说,普通人必须首先得到激励和强化。因此,道德已经教人最深刻地仇恨和蔑视统治者的基本特征,即:他们的权力意志。要废除、否定、瓦解这种道德:这或许就是给最令人痛恨的本能配备了一种相反的感觉和估价。倘若受苦受难者、受压迫者失去了信仰,即相信自己具有一种蔑视权力意志的权利,那么,他们就会进入毫无希望的绝望阶段。倘若这个特征对生命来说是本质性的,倘若即便在那种“求道德的意志”中也只有这种“权力意志”伪装起来了,甚至那种仇恨和蔑视也还是一种权力意志,那就会是上面所讲的情形了。受压迫者或许已经看到,他们与压迫者是站在同一个地面上的,压迫者在受压迫者面前并没有任何特权,并没有任何更高的地位。
十
倒是相反!生命中没有什么东西是有价值的,除了权力等级——假定生命本身就是权力意志的话。道德保护了失败者,使之免于虚无主义,因为道德赋予每个人一种无限的价值,一种形而上学的价值,并且把它列入一种与世俗权力和等级制度不相配的秩序之中:道德教人顺从、谦恭等等。假如对于这种道德的信仰趋于毁灭了,那么,失败者就再也不会有自己的慰藉了——而且就会归于毁灭。
十一
这种归于毁灭表现为一种自取灭亡,一种对必须摧毁的东西的本能选择。失败者的这样一种自我摧毁的征兆就是:自我解剖、中毒、迷醉、浪漫主义,尤其是本能性的强制行动,人们正是以这种行动把强大者变成死敌(——仿佛要把自己培育为自己的刽子手),求摧毁的意志,后者乃是一种更深刻的本能的意志,自我摧毁的本能的意志,力求进入虚无之中的意志。
十二
虚无主义,乃是失败者不再有任何慰藉的征兆:他们为了被摧毁而去摧毁,他们在解除道德之后,就不再有什么理由“屈从听命”了——他们把自身置于对立原则的地基上,并且也在自己的角度意愿取得权力,因为他们迫使强大者成为自己的刽子手。既然一切此在都已经丧失了“意义”,那么,这就是佛教的欧洲形式了,即无为。
十三
这种“困厄”决没有变得更大些:相反!“上帝、道德、屈从”成了救药,处于可怕的、深度的困苦层面上:积极的虚无主义出现在相对来讲十分有利地构成的情况中。感到道德已经被克服了,这一点已然是以一种相当程度的精神文化为前提的;而这种精神文化又是一种相当的富足生活。通过哲学见解的长期争执,直到对哲学的无望怀疑,造成了某种精神上的困乏,而这同样也表明那些虚无主义者在等级上决不是更为低下的。人们可以想想佛陀出世时的处境。永恒轮回的学说或许有着高深莫测的前提(正如佛陀〈的〉学说具有此类前提,例如因果概念等等)。
现在,什么叫“失败”呢?主要在生理上,而不再在政治上。在欧洲(在所有阶层中),最不健康的人的种类就是这种虚无主义的基础:他们会把对永恒轮回的信仰感受为一种诅咒,受了这种诅咒,人们就不再对什么行为畏畏缩缩了:不是被动地消除,而是要把在此程度上无意义和无目标的一切东西都消除掉,尽管这只是一种痉挛,一种盲目的暴怒,因为人们已经认识到,一切都永恒地存在了——也包括这种虚无主义和摧毁欲的要素。——这样一种危机的价值就在于,它能净化,它能把相近的元素集中在一起,并且使它们相互腐败,它能把共同的使命分派给思维方式相互对立的人们——也把这些人中间比较虚弱、比较不可靠的人们揭露出来,因而从健康的观点出发,发起一种力量等级制:把命令者认作命令者,把服从者认作服从者。当然啰,撇开了一切现存的社会制度。
十五
谁将证明自己是其中的最强大者?是最平凡的人,是这样一些人,他们不需要任何极端的信条,他们不仅承认、而且也热爱相当一部分偶然、荒唐,他们可能大大降低人类的价值,以此来设想人类,而并没有因此变得渺小和虚弱:健康方面的最富有者,足以对付大多数倒霉事,因此并不怎么怕倒霉——这些人,他们确信自己的权力,并且以有意识的骄傲来表现人类已经获得的力量。
十六
这样一种人怎么会想到永恒轮回呢?——
论道德的谱系
一部论战之作
弗里德里希·尼采著。
冷漠、嘲讽、残暴——
智慧就是这样要求我们的:
它是一位女性,永远只爱武士。
强力意志。
重估一切价值的尝试。
我们的社会仅仅代表教化
“被教化者”缺失。
c)日本的切腹自杀
d)为认识者重新赢获对情绪的权利
5[82]
唯在有契约处才会有法律;但为了能让契约存在,必须有某种权力平衡状态。如果没有这种权力平衡,如果两个太过不同的权力量相互冲突起来,那么,强者就会侵犯弱者,使后者不断弱化,直到最后出现屈服、适应、顺从、吞并:也就是说,到最后,两者合而为一了。为了使两者保持为两者,如前所述,就必须有一种平衡状态:而且因此所有的法律都要归结于一种先行的权衡。
✔✔✔3.迄今为止的道德本身是“非道德的”✔
2.迄今为止敌视生命的道德。
3.迄今为止的道德本身是“非道德的”
5[98] [51]
一
如何才能把人类提升到他最伟大的壮丽和强大境界呢?思考这个问题的人首先要理解,他必须置身于道德之外——因为道德本质上是与此背道而驰的,凡在那种壮丽的发展出现之处,道德就要阻碍或者毁灭之。原因在于,这样一种发展实际上要利用和消耗数量巨大的人群,以至于一种相反的运动实在是太过自然了:相对虚弱、柔嫩、平庸的人们不得不结成同党,反对那种生命和力量的光辉,而且,他们为此就必须对自身取得一种新的估价,藉着这样一种估价,他们便能谴责这种极为丰盈的生命,甚至可能摧毁这种生命。因此,就道德意在征服生命类型而言,它具有一种与生命为敌的倾向。
对典型的简化、强调——享受那种通过插入一种意义而造成的征服
在思想上去除被直观者(例如一片风景、一场暴风雨)身上一切危害性的和怀有敌意的因素
[6.1886年夏至1887年春] [1]
6[1] [2]
如果人们身上有一颗坚强而发育良好的心灵,人们就能让自己享受这种优美的非道德性奢侈了。
每一个准确地检验自己的人都知道,欣赏本身包含着一种神秘的敌对态度,对立观看的敌对态度”,
如果在人类命运的整个历史上并没有什么目标,那我们就必须插入一个:假如我们必需有一个目标,而另一方面,一个内在目标和目的对我们来说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了。而且,我们之所以必须有一个目标,是因为我们必须有一种意志——后者乃是我们的命脉。“意志”作为“信仰”的赔偿,也即如下观念的赔偿:存在着一种神性的意志,一种对我们有所安排的意志……
不要在事物中寻找意义:而是把意义插入事物中!
6[16]
如果人们有了理想,理念还有何用!有美好的情感足矣。
6[17]
我说愿望,而不说理想。
6[18]
人们不再从道德中进食;因此人们也不再根据道德“做好事”了。
[7.1886年底至1887年春] [1]
〈第一章:“什么是真理?”〉
〈第一节:谬误心理学。〉
真理和谬误的价值
我们的估价的起源:源于我们的需要
我们的表面上的“认识”是不是也只能在更老旧的估价中去寻找,后者已经如此牢牢地被吞食了,以至于它们已经成了我们的基本组成部分?以至于真正说来,只有较新鲜的需要与最老旧的需要的结果动手打架了?
世界如此这般地被看待、被感觉、被解释,使得有机生命在这种解释的透视角度中得到保存。人不只是一个个体,而是在某一条确定路线上繁衍下去的总体有机物。人持存着,这已经表明,一个阐释种类(尽管是不断扩展的阐释)也持续下来了,阐释系统并没有发生变化。“适应”。
我们的“不满”、我们的“理想”等等,也许就是这种被吞食的阐释、我们的透视性观点的结果;也许有机生命终将毁灭于此——正如机体的分工同时也造成各个部分的萎靡和弱化,终于导致整体的死亡。有机生命的灭亡就像个体的灭亡一样,目的必定都是为了它的最高形式。
为什么一切活动,包括一个感官的活动,都与快乐感相联系?是因为事先有一种阻碍、一种压力存在吗?或者倒是因为一切行为都是一种克服、一种主宰,都造成权力感的增长?——思想的快乐。——说到底它不只是权力感,而是对创造和对被创造者的快乐感:因为一切活动都是作为关于一个“作品”的意识而为我们所意识的。
求真理的意志
“不可知论者”,自在的未知之物和神秘之物的敬仰者,他们是从哪里获得权利,把一个问号当作上帝来崇拜呢?一个上帝,如此这般保持于遮蔽之中的上帝,也许值得害怕,但肯定不值得崇拜啊!还有,为什么未知之物就不可能成为魔鬼呢?而“它是必须被崇拜的”——那么,在此起统率作用的就是一种体面本能了:这乃是英国式的。
先验论者,他们发现,所有人类知识都满足不了人类心灵的愿望,而倒是与之相矛盾的,使之颤栗的——他们天真地在某个地方设定了一个世界,这个世界却能与人类的愿望相合,而且同样显示〈自身〉为我们的认识所达不到的:他们以为,这个世界就是真实的世界,与之相比,我们可认识的世界只不过是错觉。
——就像所有形而上学家所做的那样,他们意欲坚守人类的尊严,并且相信道德价值乃是基本价值。谁若放弃上帝,就会愈加严格地恪守道德信仰。
求真理的意志
情绪的削弱。
A. a.意志、意图、激烈的欲望进入一个方向中
b.目的,更少激烈的,因为此间出现了关于手段和途径的观念
c.“根据”,没有欲望:根据律的心理学上的可靠性在于对意图(作为任何事件的原因)的信仰
B.区分性思维乃是占有意志中恐惧和谨慎的后果。
对于一个客体的正确表象原本只不过是达到把捉、把握、夺取之目的的手段。
后来,这种正确的表象本身就被感觉为一种把捉,一个使满足得以出现的目标。
最后,思维成为权力的征服和运用:一种拼合,把新事物置入旧序列中的排列,等等。
C.新事物带来恐惧:另一方面,为了把新事物把握为新事物,恐惧必须已经在此存在
惊奇乃是削弱了的恐惧。
已知之物激发信赖感。
“真实的”乃是某种唤起可靠感的东西
请注意:痛苦乃是一种具有最粗糙形式的判断(否定性的)。
快感乃一种肯定
关于“原因与结果”的心理起源。
什么是共同的:支配性的欲望可以被视为最高的价值审判机关,其实可以被视为创造性的和统治性的力量。不言自明,此类欲望要么相互敌对,要么相互制服(综合地讲也可能结合起来),要么在统治中变化。但它们的深度对抗是如此之大,以至于在它们要得到全部满足时,就必须设想一个深度平庸的人。
对艺术家来说,“美”之所以是处于一切等级制以外的东西,是因为在美中对立面受到了压制,权力的最高标志,亦即超越对立的东西;此外没有张力:——不再需要什么力量,一切都如此容易跟随、服从,并且为了服从而装出最可爱的表情——这一点使艺术家的权力意志感到轻松愉快。
————————
第二章:价值的起源。〉
〈第一节:形而上学家。〉
出于对无条件权威的习惯,最后就形成了一种对无条件权威的深刻需要:
必然性与普遍性决不能由经验得出。也就是说,是不依赖于经验的、先于一切经验的!
那种先天地发生的、也即不依赖于一切经验而来自纯粹理性的认识,乃是“一种纯粹的认识”。
逻辑原理,同一律和矛盾律,是纯粹的认识,因为它们先于一切经验。——然而,这根本不是什么认识嘛!而是一些规整性的信条!
宗教改革:庸俗本能的最具欺骗性的爆发之一种
一些强大的、变得不可遏制的、彻底庸俗的欲望想要爆发出来:所急需的无非是一些托词,尤其是要虚构一些大话,有了此类大话,这些野蛮动物就可以得到释放了。
✔✔✔理想使用的是使一切生命体得以生存和成长的手段——它们统统是“非道德的”。
我的意见:生命和增长赖以出现的一切力量和欲望,都是借助于道德的魅力而得到证明的:道德作为否定生命的本能。为了解放生命,就必须消灭道德。✔
道德作为非道德性的作品。
A.为了使道德价值取得统治地位,必须有纯粹非道德的力量和情绪相助。
B.道德价值的形成本身乃是非道德的情绪和顾虑的作品。
道德作为谬误的作品。
道德渐渐趋于自相矛盾。
人们需要上帝,作为一种无条件的制裁,上帝没有高于自己的法官,作为一种“绝对命令”——:或者说,只要人们相信理性的权威,人们就需要一种使这种信仰合乎逻辑的统一性形而上学。
现在,假如上帝信仰已经完蛋了:那么就得重提一个问题:“谁在讲话?”——我的回答并非出于形而上学,而是出于动物生理学:是群盲本能在讲话。群盲本能意欲成为主人:所以才有它的“你应当!”它意愿使个人仅仅在整体意义上、为整体的利益而发挥作用,他仇恨解脱者——他把对一切个人的仇恨都转向这个解脱者
让我们来考量一下,为这样一种道德规范(一种“理想”)付出了多么昂贵的代价。现在,它的敌人就是——利己主义者。
虚无主义
没有比一种与生命之本质相冲突的愿望更危险的了。
虚无主义的后果(对无价值状态的信仰)作为道德〈的〉估价的结果
利己主义已经使我们感到索然无味了(即使在认识到非利己主义的不可能性之后)
必然性已经使我们感到索然无味了(即使在认识到一种liberum arbitrium[选择自由、随心所欲]和一种“精神自由”的不可能性之后)
我们看到,我们是达不到我们的价值所寄托的那个领域的——因此,我们生活于其中的那个领域还绝没有获得价值:相反,我们已经疲惫不堪,因为我们已经失去了主要动力。“过去全是徒然”!
请注意:所有运动都是一个内在事件的标志(Zeichen):——也就是说,所有内在事件巨大的占优势的部分,仅仅是作为标志而被赋予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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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原则
以往生物学家的基本错误:事关宏旨的不是种类,而是要发挥更强大作用的个体(多数人只是手段而已)
生命并不是内部条件对外部条件的适应,而是权力意志,后者从内部而来越来越多地征服和同化“外部”
✔
生命原则
——更大的复杂性,清晰的离析,发展起来的器官和功能的相互并存,伴随着中间环节的消失——如果这就是完美性,那么就会有一种权力意志在有机过程中产生,借助于后者,那些支配性的、塑造性的、命令性的力量总是扩大自己的权力领域,并且总是一再在其中简化自己的权力领域:命令不断增长着。
“任何活动本身都是带来快乐的”——生理学家说。何以这么说呢?是因为积聚起来的力量带有一种冲动和压力,一种使人把行为感受为解放的状态吗?或者,何以每一种活动都是一种对困难和阻力的克服呢?还有,许多小小的阻力,一再被克服之后,轻松地并且就像在某种有节奏的舞蹈中,都带有某种权力感的刺激?
精神的缺席往往使我们愉快。
——在达〈尔文〉那里,“外部环境”的影响被荒唐地高估了;生命过程的本质要素恰恰是巨大的塑造力量、自内而外创造形式的力量,这种力量消耗、榨取“外部环境”……
——自内而外构成的新形式并不是为了某个目的而形成的,但在各个部分的斗争中,一种新形式如果与某个局部益处没有联系就不会长期存在下去,进而根据使用越来越完满地组织起来
——倘若只有持久地证明自己有用的东西才保存下来,那么,首当其冲的就是那些危害性的、摧毁性的、分解性的能力、无意义之物、偶然之物,
侵犯要么挑起反应,要么诱发臣服
既然人们已经认识到了旧理想的动物性起源和功利性,那么,这些旧理想就不能用来阐释整个发生事件了;此外,一切 [84] 都是与生命相违背的。
机械论理论的无用性——给出无意义状态之印象。
以往人类的全部理想主义正在转变为虚无主义——转变为对绝对无价值状态即无意义状态的信仰……
理想的毁灭,新的荒芜,新的艺术,旨在坚守,我们这些两栖动物。
反对物理学上的原子。为了把握世界,我们必须能够对世界作出计算;为了能够对世界作出计算,我们必须拥有恒常不变的原因;因为我们在现实中找不到此种恒常不变的原因,所以我们就把它们虚构出来——那就是原子。此即原子论的起源。
只要“认识”一词竟是有意义的,则世界就是可认识的:但世界是可以不同地解说的,它没有什么隐含的意义,而是具有无数的意义,此即“透视主义”。
我们的需要就是解释世界的需要:我们的欲望及其赞成和反对。每一种欲望都是一种支配欲,都有自己的透视角度,都想把自己的透视角度当作规范强加给其他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