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衷3.14

“1314”谐音“一生一世”,象征忠贞不渝的爱情。巧合吗?下面的这个故事与π(3.14)有关,正好差个“1”,也可能就因为这个缺,故事情节有点匪夷所思却也动人心弦。


π,圆周率、无理数,计算时通常记作3.14。很多人通过背诵π小数点后面的数字来表现记忆力或解闷或其他原因。

上世纪80年代末,即30多年前,他们是高中同桌。

女生圆脸小眼睛,肉嘟嘟的嘴,山口百惠的头发,一点不漂亮,看着特面善,小家碧玉的那种,能激发人的保护欲。

男生浓眉大眼,高鼻梁,嘴角微微上扬,五官特符合黄金组合,怎一个帅字了得!目光善意柔和,温厚纯朴的工人子弟一枚。

当时男女生并不怎么说话,再加上那个女生W本来就内向文静或者说骨子里清高,也许信奉“沉默是金或言多必有失”,整日里能不用嘴的绝不开口。男生Y身为班长,可以说是品学兼优,睿智沉稳内敛,说话言简意赅多一个字都是浪费。所以刚开始的一个月内,除了要进出座位需要麻烦对方站起来,几乎没有任何交流。

八九十年代港台的武打爱情小说涌入大陆,的确废了一大批不自律的青年人,更有甚者会效仿剧情做出出格之事,结果遗憾终生。她自幼喜欢看书,不意外地也热衷于席慕容,琼瑶,金庸……,有时甚至通宵达旦,上课打盹自是平常。他无数次用钢笔戳戳她的胳膊,以免被老师发现受罚,也好多次写纸条告诫她,可能是班长的职责所在吧。她解释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一下子突击看完,心里就不惦记了,这样对学习影响不大”。他也没在说啥,因为她学习本来不差。

一切外甥打灯笼――照旧,各自安好互不打扰。一个偶然的机会,男生发现女生在记忆π值,并且本子上写了尽100位。


高一第二学期,他们班组织去县城20里外的山里春游,班里好多学生是外地的,没有自行车,所以决定男女结合――男生骑车载女生。他说他载她,她说已经和回家同路的男生说好。他说“那就好”。

禁锢在校园里的学生是温顺的收敛的,放出去就成了野马,至少天性得以释放。大家也都放开了,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她正跟几个女生在采一些不知名的花花草草,男生们有的在翻跟斗,有的在可着劲吼着《信天游》,还有在对着大山大声叫“啊……”来宣泄压力。她忽然听到有个男生喊到:“Y爱W,Y爱W!”接着是好多男生的起哄声。她突然一怔:谁在胡说八道?这是哪儿跟哪儿?仅仅因为他们是同桌?这也太离谱了吧?她没有吱声,但是脸胀得通红,眼泪汪汪的委屈至极。她一直都是学校家里两点一线,从来不主动和任何男生说话,也从不跟人嘻嘻哈哈,他们这是欺负他?还是作贱她?她不解。她也庆幸自己今天没坐他的自行车,要不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同时她对自己说:镇定,沉默,否则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她装作没听见,若无其事地继续做自己的事。她暗想:肯定是他当班长得罪人了,人家报复他,我倒成了受害者。看他怎么处理?他们不会打架吧?

他好像聋了,居然也沉默,是默认了?以静制动,那事不了了之,春游平安圆满结束。


后来闺蜜告诉她别人所喊是真,年前其他班里的某个人要认她作干妹妹,给她桌子上放过纸条,下晚自习后还在校门口等着要堵她,他发现后找那个人警告说别打扰她学习,她也不是他们想的那种哥哥妹妹的人。那个人说“就是看着她跟我们不一样才要找她,你承认你看上她了我就不找她了”。他说“嗯,只要你们别再打扰她”。他们动手打了他,踹坏了他的自行车,他若无其事按时上下学,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大学他们同在一座城市,他本科,她专科。他依旧沉稳如初,她仍然清高寡言。他们经常联系但见面不多,偶尔周末一起去公园走走。他一直鼓励她继续学习,专升本,她不置可否。她的小说瘾得以释放,看完原著看电影,只是经常跟其他朋友一起去影院,从来没有主动联系过他。

她没有考本科,毕业后回老家的县城上了班,他经常写信给她,依然鼓励她继续深造学习,每逢寒暑假他都会去看她。她家人知道了他的存在,都觉得他特好,长得好,性格好,智商高,学历高,配她绰绰有余,超级赞成他们在一起。起初她说“性格不同,感觉不合适。”后来她说“他公派去英国留学不再回来了”,家人便不再提及。他出国之前专程回来见过她,并让她等他,她直接回答他们可以是好朋友,但其他的不考虑。后来,她多次相亲之后嫁给一个家境一般但她觉得可以过一辈子的人。几年后他也在英国娶妻生子并定居那里。



  出去之后他们也偶有联系,开始是写信,接着是手机,之后是qq、微信,每到节日他都会问候。同学一场,她都很客气简单回复。

去英国留学后,他获悉3.14是欧洲的情人节,便经常给她发π值相关的各种图片。她开始对此并不知晓,以为他是因为她对这个数字感兴趣才发给她的。一天上网闲看,才知道个中缘由,她只是莞尔一笑,觉得挺有趣,但并没有任何思想波澜,毕竟各自安好各有家庭。


庆祝高中毕业30年,同学聚会时他也回来了,依旧沉稳,只是更多了些学者风范。他们没有私下单独相处,也没有过多的语言,更无过激行为。

饭桌上同学们把酒言欢,嬉笑怒骂、揶揄打趣,“拟把疏狂图一醉”,极尽天地间唯我独尊之狂放。他端着红酒和她干杯说“1314太短,而π是无限不循环的。亘古至今,人们一直在计算一直没有算完,真是生生不息无穷尽!”她笑到“你真不愧是学者!Cheers!”干杯之后再无它言,各自应酬。

    聚会结束后,闺蜜告诉她他离婚已经好几年了。孩子跟了妈,他出抚养费。离婚的原因是他除了研究π值总是心不在焉,工作之余时常发呆。

    她愕然。

  他们从来没有肌肤之亲,他何以用情至深!因为她?还是π?还是纯粹的精神寄托?

    日子依然如初,他的节日问候照旧,她也客套回复,仅此而已。

你可能感兴趣的:(情衷3.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