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6月2日转存

沉重浑厚的暮鼓声从远隔江水的尽头重新回到茂林后的山寺里,挑水的小和尚挎着未盛水的空桶倒走在石阶上,落叶由枯黄渐渐转为新绿回到枝头。


诗人一身的风霜被熹微的晨光掩去,沧桑的面颊重新焕发光彩,手中握紧的酒杯换成了纸扇,而那些伴着生命枯萎的诗词也回到嘴里,启口重吐的皆是山河秀丽与年少的一腔热血志气昂扬。


倘若我的诗人不必再流浪,不必在饮着酒水沉醉,不必在烂倒在一棵槐树下忘记过往,那他一定会在意气风发的诵着千秋万世的明月之诗歌尽盛衰兴亡的窈窕之章。


霜降一路到惊蛰,厚重的棉袍褪下换上一身月白薄裳。暮色转为骄阳,炊烟袅袅处有一户村庄,篱笆旁的藤蔓退回土壤,留出一截稚嫩的新芽,在长风中摇头晃脑醉了一方。


河水向西流着,最西边的大山里升出太阳,万物的光景由长变短,渐渐的渐渐的视线模糊记忆搁浅。


乍暖还寒诗人回到旧时的烟花巷末,门内棠花开尽鲜血般触目惊心。案前信笺上的字迹由浅入深,再由新墨化为乌有。


诗人起身推开窗,夜色中绽放的烟火回到烟花棒里,贩烟花的小商吆喝着,糖葫芦的周围总跟着几个孩子,对岸的亭子里有一个美丽的姑娘。


大红色的绸缎映红诗人的眼眶,灯火通明夜未央,诗人蹒跚着踱步后退,身形一摇一晃。杯里的喜酒流到酒坛子里,满桌的盘筷退回厨房,耳旁的丝竹声回到管弦里,宾客从座位上起身,重新坐上轿子归回住处。


那位姑娘从亭内走出,对上诗人炙热的眼神微微红了脸庞撇开了目光。诗人低下头,在案前提笔轻描淡写缓缓勾勒,眉宇间和那亭子里的姑娘很相像。


我的诗人他怎么这般固执,宁愿选择一个人孤独的流浪。他舍不得姑娘舍不得爹娘,却固执的放弃天赐良缘,固执的流浪。


一座无名的青冢将诗人埋藏,葬尽此生颠沛流离与年少不顾的爱恨一场。尸骨早已腐朽,等落花摇曳一季,再无人来替你斟一壶酒,替你把还未留下的书信寄回故乡。


山水几程风雪几程,此生将风霜刻入眉目,迢迢牵牛,你白发而我正年华。


若是来世,我的诗人只会做山水间的摆渡人,用尽一生的时光去等待,只望长相守,不辜负。



倘若所有的时光都能不负有情人,纵使相思相害,也能相拥相守。诗人只将自己躯体带入青冢,却忘记带走了灵魂。诗人依旧在山水间流浪,他没有摆渡,没有等待,而是选择在轮回的入口,看尽姑娘每一世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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